这过于残酷的场景让索菲尔头脑一片空白,直到被雅各布带回了房间之后,都没有反应过来。
雅各布唤来一个家务机器人,帮着索菲尔打理干净自己。
而他就坐在浴室外,叮哩当啷的不知道在弄什么。
温热的水流缓和了索菲尔的情绪。
事实上,这也并不是索菲尔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很多时候,雄虫对待雌虫的取乐方式,比这残酷的多。
但无论旁观了多少次,也不管做过多少心理准备,索菲尔始终无法适应这样的赤裹的暴力行径。
他将自己丢在温热的水流下面,冲刷了不短的时间,才感觉那些血污被冲洗干净。
热气腾腾的水流,把他的皮肤都蒸成了淡红色,但他的脸色却依然是不太好看的冷白。
雅各布直接坐在地上,一边试图修复那个被他自己弄坏了的床头柜,一边偷瞄索菲尔。
简直就像是一只给主人送了死蛇作为礼物的大猫,悄悄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索菲尔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在最开始的冲击之后,他还是无法对这样的雅各布升起恐惧敬畏之心,索性边擦头发,边慢慢走过去。
雅各布的心思根本没在那个可怜的柜子上了,锋锐的螺丝刀放错了位置,不仅没能将螺丝拧进去,反而直接深陷入无辜的木板上。
直到螺丝刀将厚重的木板钻透,让他手上一空,雅各布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不把这些小零碎捡起来吗?”索菲尔指了指床头柜里原本放着的一些东西。“这几天我都没有去看,我感觉是别虫的私虫物品?”
雅各布紧盯着那块裂开的木板,仿佛准备用目光让它愈合。
“雅各布?”索菲尔又奇怪的问了一次。
雅各布清了清嗓子,眼神默默的游移到一边,“这原本是我的房间,东西当然也是我的了。”
索菲尔挑了挑眉,“你房间连个被子都没有?”
雅各布小声嘟囔了什么,索菲尔并没有听清楚。
他又装模作样的干咳了几下,将声音放大了一点,硬气的说,“你活该,我都没打你,让你睡睡硬床板,怎么了?”
“也太小心眼了吧?大星盗?”
雅各布假装没有听见索菲尔的吐槽,溜溜哒哒的走出去了。
当天夜里,舰上就出了意外。
怎么说呢,其实也并不意外。
一个落单了的,不受虫族军团保护的雄虫,在星盗堆里是绝对的硬通货。
其紧俏程度,不亚于丢进食人鱼群的一块鲜肉。
白天被雅各布弄断胳膊的雌虫带着几个同伴,悄悄摸进了索菲亚的房间。
他们像流着涎水的狼群一般,恨不得将索菲尔撕碎。
索菲尔还没有睡,他闭着眼睛,在等那些小崽子们的光顾。
但今天的动静明显不太对劲,房门不是被瞳孔识别,悄悄的打开,而是有什么虫,悉悉索索的在摸索。
他索性坐起来,在黑暗里默默的将精神力延生出去,听着外头的动静。
准备挟持索菲尔叛逃的虫员至少有数十个,他们浩浩荡荡的占据了各个关节处。
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像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各个神情紧绷,生怕动静太大,把雅各布弄醒了。
负责带走索菲尔的矮小雌虫终于打开了房门,当他与门内的索菲尔视线相对时,不由悚然一惊,飞快的靠近,扼住索菲尔的咽喉。
“别出声!”他粘腻的吐息胡乱的喷洒在索菲尔脖子上,索菲尔甚至可以听见他胸腔里狂跳不休的心脏。
“雅各布来救你的速度,可没有我扭断你脖子的速度快。”他有些扭曲的笑了起来,手指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诱哄盗,“一个雄虫怎么能只有一只雌虫呢?”
他亲昵的在索菲尔脖颈上摩挲,手指像冷血动物一样冰冷,“雅各布的占有欲太强了,就和他那个死鬼老爸一样,索菲尔,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雌虫,对吧?”
“我来救你,我带你走,你可以和在首都星上一样快活,想要哪只雌虫,就要哪只雌虫,好不好?”
索菲尔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矮个子雌虫欣喜万分的靠了过来,贪婪的嗅闻着那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懈了。
从没有和雄虫接触过的他,并没有那份警惕心。
直到一把精巧的小手抢,将一颗子弹轻松送入他的心脏。
雌虫引以为傲的坚韧甲壳,并不能给他的生命多延续任何一秒。
信息素和雄虫精神力的组合甚至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就悄然陷入黑暗。
突兀的枪声击碎了沉寂。
几个星盗慌忙跑过来,想要查看情况的同时,尽快控制住索菲尔。
只有虫质在手,他们才在雅各布的怒火之下,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索菲尔藏起来的小手抢只有6发子弹,只到第四发射出枪膛,雅各布就已经到了。
门口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他神色大变,发疯的公牛一样,冲向房里。
索菲尔异常冷静的拉动手拴,瞄准,射击。
子弹从雅各布耳边擦过,击中了他背后的一个叛徒。
轰然倒地的星盗手中,还捏着一只小雌虫。
雅各布看着完好无损,甚至衣角都没有沾上血迹的索菲尔,再看看被倒下的星盗压在身体底下,努力挣扎的小雌虫,脚步一顿,呆站在门口。
索菲尔再一次拉动手拴,将有些发烫的枪口在雅各布胸前点了点。
“先把舰上清理干净,然后来找我。”
他们俩武力意义上的‘清理’了舰船。
当一切结束,船上只剩下三个小雌虫,以及雅各布索菲尔本虫了。
机器人兢兢业业的将现场清扫干净,无用的废弃物们,都进了焚化炉,和其他生活垃圾一起,变成了宇宙中的一片小小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