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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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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人丁兴旺,三姑六婆聚在一起,也能把那大厅撑得满满当当。

祝时修身后,程若茵扯扯祝时越的袖子:“那么多亲戚都在,就这样上楼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都没几个正经亲戚,奶奶喜欢热闹,大部分就是露个脸上门拍马屁的,别说你,我都认不全。”祝时越打了个哈切,掏出手机,“聂文斌喊我们打游戏,来不来?”

祝时修凉凉插话:“你倒会偷懒,那么多客人,你就想着打游戏。”

“他们爱干嘛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祝时越眯起眼,“大哥,我就歇这么两天,再去应付他们也太亏了。”

祝时修一口气憋回胸膛,选择纵容好不容易改邪归正的高三弟弟,眼神一转,对程若茵微笑:“若茵,我吩咐汪伯给你准备了房间,等下让他带你过去看看,还缺什么就说。”

祝时越牵起程若茵的手嘟囔:“干嘛这么多此一举?上次不就跟我睡一间了吗?”

“你还敢说!上次怠慢人家,这次还怠慢!”祝时修赏了祝时越一个暴栗,胳膊搭在祝时越的肩膀上,强行从程若茵旁边拐走,咬牙放低声音:“你给我注意点,上大学前不许有任何出格行为!”

祝时越不耐烦地挣开:“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言语间已走入金碧辉煌,汪伯双手交握站在大厅入口,带着标准的服务微笑,朝三人鞠躬:“晚上好,现在要带程小姐去她的房间看看吗?”

祝时修按住祝时越躁动的肩膀:“嗯,辛苦汪伯了。”

“不辛苦,大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汪伯侧身让路,伸手示意,“程小姐,请跟我来。”

“好。”程若茵松开祝时越的袖子,跟上汪伯。

眼见程若茵离开,祝时修才放下禁锢祝时越的手臂,他眉头紧蹙,压着声呵斥:“注意点影响,把人带回来过年也太高调了!”

祝时越双手抱胸,干脆靠在身旁的柱子上:“怎么了?反正你们都知道。”

“是,我们都不反对,但你也看看情况。过生日你带回来可以说是请同学,过年能一样吗?那些人盯着你我身边的位子盯了多少年?若茵她没家底依仗,她怎么面对那些亲戚?”

“什么时候要看那群人的脸色了?哥,你要退位让贤啊?”

“这是一回事吗?小越,你们现在好着,未来可不一定,你现在就能确定你要跟她结婚过一辈子吗?”

祝时越眉头一挑:“怎么不行?你们不都同意吗?”

祝时修冷笑:“我们同意,若茵她同意吗?”

此话像是根针,狠狠扎破祝时越吹出的纸老虎,他张开嘴,又缓缓闭上,偏过头避开祝时修的眼神。

祝时修拍拍祝时越的肩膀:“小越,谈恋爱可以靠激情,但结婚不行。你和她结婚,意味着要接受她的家庭。祝家这个位置,树大招风,她父亲那样的人,惹上了能有多少麻烦?”

“好,你不怕麻烦,但若茵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她要怎么做?或者说,”祝时修每说出一个字,空气的温度就下降一度,跌破冰点仍未停止,“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祝时越嗤笑,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撕开,塞到嘴里,目光悠悠定住不远处挂着的油画。

他会和那些垃圾人划清界限,必要时还会亲手揍他们一顿。

但......他想到充斥消毒水味的医院,程若茵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手术室门口,双眼通红,对着他喊冷。

他不是程若茵,程若茵也不是他。

程若茵的脑子擅长分门别类,万事万物都有一把秤。他的脑子乱成一团,做事起因全凭爱恨。

工业糖精融化在唾液里,就像是泼进大海的盐汽水,砸吧不出特殊的味。

祝时越逃也似地推开祝时修的肩膀,没给他剩下一根棒棒糖。

程若茵跟着汪伯穿过走廊,路过熟悉的会客室,往敞开的门里瞥了一眼。

正巧和牌桌旁的一位贵妇人对上眼。

“哎呦,小程吧?这是要去哪里?”贵妇人揽紧肩上披的貂皮大衣,笑着朝程若茵招手,“进来陪阿姨说说话。”

里头的人四万碰八筒,好似根本没注意门口的动静。

程若茵挤出礼貌的微笑:“你们玩吧阿姨,我先回房间了。”

“大过年的,回房多冷清?”貂皮摇着腰踩着高跟鞋,细柳似的胳膊拐上程若茵的胳膊,“老听小越提起你,阿姨们都对你好奇得很,进来坐坐吧。”

程若茵拗不过貂皮的劲,被半拽进门。

屋子里暖烘烘的,除去貂皮和牌桌上的四人,还有两个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喝茶,见她进来,沙发上的一个轻笑:“老三,你这是带了个什么人进来啊?”

“这生面孔你还猜不出?小越带回来的那个啊!”貂皮推着程若茵坐到沙发上,热情地为她介绍,“这是小越的表姑,我是他三婶,那个是他二婶。”

程若茵被按进柔软的坐垫,微笑喊人:“表姑好。”

茶盏碰撞茶几,砸出不轻不重的响,表姑放下茶杯,不咸不淡道:“还是喊阿姨吧。”

肩上仍搭着三婶的手,对面的二婶磕瓜子不搭话,程若茵像是蒙进一片软塌塌的棉絮,糊满鼻腔阻碍呼吸,她维持僵硬的微笑,改口道:“阿姨好。”

“大过年的,小姑娘难得来一趟,不容易。”三婶绕过沙发坐到程若茵身旁,拍拍程若茵的手,“你叫什么名字?跟小越怎么认识的?”

程若茵向旁移开一点,躲开三婶的触碰:“程若茵,我和他是同学。”

“哦呦,同学啊,那关系蛮近的。”三婶并不在意,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我记得林家那个姑娘好像也和小越是同学吧?就那个叫林什么韵的,以前和小越订婚的那个。”

“林苏韵吧,是吧?”二婶丢下瓜子壳,又拿起一颗,“你认识她吗姑娘?”

程若茵淡淡回:“认识。”

“那姑娘真不错,我见过几次。”三婶也加入嗑瓜子的队伍,还拿了个小碟子放在面前接瓜子壳,“肤白貌美的,人也大方,最重要的是那身段,一看就好生养。”

表姑笑道:“是啊,当时请柬都发了,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又没订,可惜啊,郎才女貌的多般配。”

“是呢,小越以前还爱耍小脾气,我听说现在读书可认真了,哎,小越现在的成绩怎么样啊?”

三婶拐拐程若茵的胳膊,程若茵装不了哑巴,只好回答:“还不错,进步很大。”

“看看,我就说男孩子开窍晚。”二婶瞥了眼端坐的程若茵,“小姑娘,你成绩怎么样啊?跟小韵差多少?”

程若茵盯着茶几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精致小碟,漫不经心地答:“不太清楚,大概比我低十几分吧。”

林苏韵成绩虽然也名列前茅,但印象里也就年级前20的水平,低个十分差不多。

三张叽叽喳喳的嘴暂时安静,程若茵攥紧拳头,憋回涌上喉咙的哈切。

三个女人眼神交锋后,三婶笑着打了个哈哈:“是吗,那你成绩很好啊,怪不得小越老爱跟着你学习。”

二婶瓜子也不磕了,靠在沙发上问:“小姑娘家里干什么的?怎么大过年不回自己家来这里?”

如果说前面都还是软钉子,这句话无疑上升为硬茬子针,程若茵的笑消失得干脆利落,她冷冷抬眼:“您想听什么?”

二婶翘起二郎腿,双手垫在膝盖上,笑着看身侧的表姑:“什么想听什么,你看看这孩子,说什么呢在?”

旁边的表姑冷哼:“小门小户的,说什么都不离奇。”

三婶见程若茵脸色不好,连忙又出来当和事佬:“你们也是,多大年纪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说完,又去拉程若茵的手:“她们就是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大过年的,你不回家,怕你家里人找不到你,担心你。”

找不到她?一见她就猜出她是谁,还会不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程若茵一把抽回手,站了起来。她俯视着这三个装模作样的女人,看不起她也不直说,偏要拐弯抹角,要她自己承认她配不上祝时越。

她闭上眼,按捺住心口逃窜的火气:“阿姨们聊吧,我先走了。”

房门关上的刹那,没关严的门缝里轻飘飘漏出一句:

“这样的人也能攀高枝了?”

彭——

紧闭的门隔绝所有嘲讽和轻视,程若茵抓着门把手深呼吸,定下的心再度漂浮。

他们总有一天会毕业,总有一天会离开封闭的校园,总有一天会脱离“同学”这层纽带。

青涩又冲动的爱情,真的足以支撑他们走出校园吗?

她不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她明白,爱情是世界上最虚无缥缈,最没有保证的东西。

在她的世界里,生活和未来就足以占据全部精力。

她现在还能帮助祝时越,以后呢?当他赢得新生的入场券,她还能给他什么?

程若茵盯着昂贵的大理石地板,悲哀地发现——

她想不出能支撑激情不消退的办法。

如果将爱情比作华丽的烟花,是否意味着它终将迎来消散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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