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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三十章 瑜瑕闲庭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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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子这几年养得很好,又有顶级医药,腹上的外伤好得很快,不出几日我就躺不住了,只是碍于沈霖的威胁不敢下地,生生熬满了半个月。

看景熠确实忙碌异常,我也没缠着他,只好趁他不在的时候,叫红笙近前来说话。

红笙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躲躲闪闪,景熠在的时候只敢远远的立在院子里,景熠说到做到的不再用她,收了她的行走腰牌,眼里没她也不吩咐任何事。

傅鸿雁离京办我交代的事,红笙不敢出宫去收拾金楼的烂摊子,甚至不敢出坤仪宫,怕出去就会被打包丢出皇宫。

于是只得暂时将金楼关了闭门谢客。

这日红笙告诉我,傅鸿雁回来了,皇上没见他,他也不能擅自到后宫来,只好先去找睿王了。

我点头,其实我并不急着听傅鸿雁的消息,真想问花暮语,打发人送封信过去就够了,非要傅鸿雁跑一趟,不过就是想拖延一些时日罢了,景熠肯定也知道。

有些事我还没有想清楚。

见红笙欲言又止,我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她垂眼喃喃:“娘娘……”

“晚点皇上过来的话,我跟他说,叫傅鸿雁过来回话,”我给了她明确的答复,后又道,“趁他不在,有话就说,万一以后没机会了呢。”

红笙吓得当场就变了脸色。

“放心,你在坤仪宫里,皇上不会强行把你轰走的,”我笑了,停一下示意她,“除了请罪认错,你要是没有别的话说,就陪我出去走几步吧。”

伤口已经愈合,我行走无碍,只是身边的人不敢大意,坚决不肯让我自己行动,我也不想再牵连谁被景熠苛责,只好妥协每次都有人扶着出门。

漪澜殿后面有个挺大的园子,里面有个带卧榻的亭台,我不敢走太多,就到这里停下来坐了。

再一次看不得红笙的踌躇样子,我叹口气:“要问什么就问,憋着不难受吗?”

“娘娘,”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那个人,要怎么才能探出他师从来路呢?”

“本能的反应是最难掩藏的,至于什么时候会露出本能,不外两种情况,其一,遇到突如其来的致命危险——”

顿一顿,我抬眼看她,“突如其来,和致命,缺一不可。”

实在是不得不感叹她之于武学的痴迷,我一改往日的只言片语,决定好好给她解惑。

“你那日一直尝试以重招压他,但他提前防备了,你就失了突如其来这一条。你强他不多,便也无法以绝对压制下的杀机来让他被迫抵挡,所以探不出来。”

聊起这种话题,红笙不再是唯唯诺诺的畏缩模样,凝神思索着,缓缓点头。

“第二种呢?”她问。

“第二种,让他看到转瞬即逝的制胜机会。”

我敛了目光,唇边轻弯,“或者说,让他觉得他看到了,内心狂喜,舍不得放过。”

红笙愣一愣,恍然:“故意露个破绽给他……”

我点头,以前落影经常这么干,等到真的无力自保束手无策的时候,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啊。

随即又摇摇头:“不过挺危险的,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不值得。”

于是随口冲红笙叨念着,别仗着本事把小伤不当回事,不要随便去强接重手,那些损伤将来早晚吃到苦头。

然后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老气横秋。

正说着,见水陌从坤仪宫正殿那边匆匆绕过来:“娘娘!”

我看她:“嗯?”

“娘娘,永延宫出事了,那边的宫女在咱们门口哭着求见。”

“宫里的事叫她们找成妃。”我皱皱眉,表示没兴趣。

明面上我这个皇后并无实权,后宫一直就是成妃在管,可惜好几年了,却总有人来烦我。

我歇够了,重新起身示意红笙跟我来。

水陌这时候又添了句:“听说皇上正在永延宫那边发脾气呢。”

脚下一顿,我回头。

认识景熠十五年,我深知他的内敛。

那是一个越恼怒越平静的帝王,不悦时,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冷到彻骨,相信很多人都曾战兢于他的淡冷沉默。

眼前的红笙就是一个实例。

尽管也曾得见过他失控的模样,但可以断定的是,他生命中可能会失控的东西绝不包含这座后宫。所以当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发脾气三个字形容他,还是出自宫女口中,怎能不让我惊讶。

“发脾气?”我挑眉。

想来水陌也是不解,点头道:“成妃娘娘也在那边,说是劝不住。”

“这是怎么了,”我想了想,指出永延宫触怒他的唯一可能,“三皇子吗?”

“算是。”水陌犹豫了一下,点头。

我对这个答案忍不住皱眉。

算是,就是说还有内情。半月前,永延宫的何贵人产下三皇子,当日我还替她讨了赏,这才过去多久,倒是怎么了。

皇子之事,成妃也在,涉及到这些我一向回避,当下也失了探听的兴致,但想想永延宫的宫女能在坤仪宫门前哭,免不得有成妃的默许。

还是问了句:“现在是怎样?”

“皇上说,要散了永延宫,西侧殿的所有宫人杖毙,还让把何贵人迁到冷宫去。”

不可否认,这个论处着实出乎我的想象。

何贵人位分低,产子后也未晋封,没有自己的院子,就住在永延宫西侧殿。她生产才十几日,景熠这样做是当真半点情分也不顾了,又将尚未赐名的三皇子置于何处。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对于皇子来说,有一个住在冷宫的生母,会比丧母更加不堪。

也难怪从未因后宫事向我求助的成妃破这个例。

竟然还连累了整个宫院。

默然片刻,我转头对红笙道:“你先去,晚些再过来。”

她知道我这就是要过问永延宫的事,顺从离去。

慢慢踱回寝殿换了衣裳,我坐下来让水陌重新绾了头发。

“倒是为了什么事?”我问。

景熠不会因为无情而无情,他此举的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彻底打消抬举三皇子的打算。好歹是个皇子,对于子嗣不多的他来说,何以尚在襁褓就要断孩子的前程。

这是又在与什么人较劲吧。

“娘娘,听说是那边把皇上与何贵人私下里说的一句话给传了出去,”水陌脸上现了凝重,“前边朝堂都知道了,上了折子与皇上理论呢。”

我听了看一眼她,能惹得官员上折子,景熠的这句话想来十分严重。然而此等言语,他又怎么会说给一个贵人听。

看水陌这样慎重,恐怕这话还与我有关。

“继续说。”

“皇上说,将来太子必出自坤仪宫。”

大概是这几年太少出现在坤仪宫以外的宫院,我迈进永延宫的时候,各色表情十分可观。

倒是没什么明显动作,全宫院无论主子奴才,除了正殿当中阴沉着的那个,其余全都跪在院内各处,连平时多少能在景熠面前有点脸面的成妃也没能例外。

人群中还夹杂着婴孩时有时无的微弱啼哭。

我从满院的人中间穿行而过,前面中间几个宫装妃嫔,服色上有个贵嫔,应是永延宫的主位,另一个匐跪颤抖身形倒让我一愣。

十月末的时节已至深秋,这妃嫔却只一件单薄衣裳,看得出还是匆忙披了出来的,都不曾好好束系,长发散在肩背,不施脂粉面色惨白。

虽是略略眼生,仔细辨一下还是认出,竟是产子还未出月的何贵人。

心里到底顿了顿,人人皆知的医理,才生了孩子就这么跪在风口冷地,身子得毁成什么样。

还未等我生出对景熠的埋怨,那何贵人见了我如看见救命稻草,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裙,嗓音焦急沙哑:“娘娘——”

这一句之后,却张着嘴没有了后面的话,只剩眼泪簌簌而下,全身抖得厉害。

我见她喘不上气几欲晕厥的样子,加之我自己也是才养好的外伤,没敢与她扯,只得站下了。

那边景熠一个眼神剜过来,毫无温度的皱了眉。

台阶上面的成妃身上一颤,想动又犹豫,只得满满的焦虑眼神朝我望。

倒是近处的端贵嫔膝行挪了挪,连搂带拉,表面动作不大的把何贵人拽离,飞速看我一眼,又忙着低了头。

端贵嫔是仅存没几个的后宫老人了。

算起来我册后进宫的时候她就在,却一直淡得仿佛没这个人,平日里看着讷讷的,身子不怎么好,一年里倒有大半年病着。

以前家世过得去的时候就是如此,后来景熠清了朝堂旧势力,她没了背景,更加的极少冒出来碍眼。

如今看着,也是个明白的。

我抬眼看看景熠,见他面上并没有明显的抗拒,便迈步上了檐前,我现在自己上下台阶还是有些费力,于是顺势蹲下身行礼:“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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