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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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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江槐安收到了学长发的有电子签名的合同。林启羽检查过没问题,确认江槐安没意见,就干脆利落地帮他把学长拉黑了。

自此,以前的事可以宣布告一段落。

江槐安的账号已步入正轨。林启羽琢磨着就目前有联系的商家来看,江槐安没必要再维持隔天更新的频率,于是叫住了半只脚迈进书房的江槐安,委婉地提醒了他这件事。

江槐安听完瞪大眼睛,像一只被橡果意外砸中的松鼠:“啊?还好吧。”

他扣扣自己手掌心,有点不好意思:“其实画科普内容大家能看我也挺高兴的。”

八脚喜那条视频过后,江槐安赶工几天画了几期常见蜘蛛科普,有一些爬宠爱好者也在评论区一起分享,对一些蜘蛛的固有印象进行辟谣,江槐安统统点赞了。

林启羽扶额:“我不是让你别画的意思,而是说你不能总待在书房里。”

江槐安没想到事态更加严峻,脸色大变:“啊?我不能吗?”

林启羽看着他眼下的乌黑,心想长期室内工作难道真的会影响智力?他无奈解释:“不是说百分之零,而是说不能百分百。你不能天天待屋里不出门,你想当吸血鬼吗?”

吸血松鼠。林启羽在心里狠狠吐槽。

他抬手把书房门关上反锁,环胸站在门前充当门神,同江槐安约法三章:不能待在书房里不吃饭、不能在书房待到晚上十点过后、不能只待在书房里,要适当外出。

前两条江槐安还能理解,但是第三条是什么意思?他面露疑惑。

林启羽循循善诱:你也不止画科普内容对不对?画这些有剧情的小短漫是不是也挺开心的?那想再画出有趣的剧情怎么可以只待在屋里?是不是要多走出去看看?

江槐安举手提问,林老师批准。江同学问,我们每天晚上散步不算外出吗?林老师迅速打回:不算。

啊。

江槐安纠结地揉了揉腮边软肉,眉毛皱巴巴仿佛遇上千古难题。

“还有异议?”

“有、有的…”江槐安捧着脸,像一只忧郁的松鼠。

独裁的林启羽皇帝高高挑起一边眉,不动声色问:“什么问题。”

江槐安眼神飘忽:“外出的话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林启羽答应时,没想到此人脸蛋看起来柔软可欺,眼神澄澈没心机,实际上是一只精力过盛的松鼠。

约法三章后江槐安第一次外出,是约林启羽爬山。

林启羽对运动不感冒,运动量全靠跑健身房保持,肌肉线条少得可怜,像蜻蜓掠过的水纹般隐隐约约。爬到半山腰,林启羽白皙的胳膊上已密密泛起汗珠,本就不清晰的肌肉线条更加模糊。

与之相反,背着半人高背包的江槐安,像只追逐松果的松鼠般连跑带跳,却脸不红心不跳,一手打伞,另一手还能时不时拉一把林启羽。

江槐安嫌热,只穿了件背心,裸露的手臂上薄肌线条分明,显得手臂修长而有力。他的小臂处有两颗黑得鲜明的痣,遥相呼应,勾得林启羽止不住往上看。

江槐安走路一晃一晃,那两颗痣也来回晃荡。太阳高悬,林启羽被晃得心烦意乱,一巴掌猛的拍在那段手臂上。

“啪”的脆响,江槐安手臂上泛起新鲜热辣的红印。他惊吓地扭过头,表情警惕得像一只反侦察的兔子:“怎么了。”

林启羽也惊诧于自己做出如此举动,但短暂愣神过后,他镇定回复:“有蚊子。”

江槐安根本没怀疑,甚至忧虑地掏出一瓶驱蚊水给林启羽:“那你不要被咬到了。”

他忧心忡忡地左右看了林启羽两圈,似乎在找他身上有没有蚊子包。林启羽反倒不自在起来,伸手轻轻抵住他乱晃的脑瓜子,说:“喷点驱蚊水就行。”

江槐安在他掌心下眨了眨眼,乖顺地点点头。林启羽敷衍地给自己喷了两下,又给江槐安喷了两圈。江槐安眯眯眼,脸也变得皱巴巴,憋气两三秒,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睁开眼眼圈都有些发红。

林启羽看他可怜的模样,鬼使神差地揉揉江槐安脑门:“还好吗?”

缓过劲的江槐安点点头,瘪嘴都带点委屈味道。他毛茸茸的头发在林启羽掌心里挠痒,林启羽半边身子一麻,像抛开烫手山芋般撒手。

他掩饰性轻咳两声:“没事的话就走吧。”

他们爬的是本地的一座小丘陵观星岭,海拔不高,走着走着就能看见山顶了。江槐安却带着林启羽拐到离山顶下方的一处幽静平地。

江槐安抽出件外套放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又往四周喷了驱虫水,手脚有些发软的林启羽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坐下。

四周高大的乔木根须粗壮,树冠茂密,夏天闷热的风由此而过也被过滤得清凉。

奇异的是植株虽密,坐在岩石上视野却出乎意料的开阔。岩石前方的树木像是有意为之,留出一个窗口大小的空隙,从此间远眺,似乎整座城市都可以尽收眼底。

林启羽仰起头,让风惬意地穿过肌肤,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蹲在地上整理登山包的江槐安闻言仰起脸,稚气地笑了笑:“嗯!”

林启羽撩起一边眼皮,斜睨他一眼,极轻地哼笑一声。那声响转瞬即逝,江槐安耳朵动动,眉梢都带着疑惑。他贴近去确认:“林启羽,你在笑吗?”

林启羽看着江槐安跟多啦x梦似的从包里掏出带水珠的两瓶电解质水,避而不答,从他手中又轻又快地抽走一瓶,又给江槐安挪出位置。

江槐安带着困顿,听话地坐下,目光依旧止不住在林启羽脸上梭巡:“你怎么不理我呀。”

“不是理你了吗?”林启羽懒懒地晃了晃手里的水,总觉得自己在报爬山劳累的私仇。但江槐安一副恍然大悟、高高兴兴补充水分的模样让他内心并无大仇得报的快意。

这个笨蛋。

他也喝了口水,问:“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江槐安解释说,观星岭地理位置特殊,所拥有的自然植株是全市种类最多的。譬如说,在当地比较少见的龙脑樟,观星岭就有一株。

江槐安读初中时第一次来观星岭,就是为了和龙脑樟相见。可惜他从日出找到天黑,都寻觅不得。最后离开时在山脚摊贩手里买了个所谓龙脑樟产出的琥珀当做纪念——江槐安后来才知道,龙脑香植株才产琥珀,而龙脑樟不产。

此后江槐安常来此处,一点点摸清了观星岭上的每一处,终于在高三那年找到了那株珍贵的植株。原来它在人迹罕至的后山脚处,躲在枝繁叶茂的阔叶树间,要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接近才能和它碰上面。

江槐安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来观星岭,如果林启羽想看那株龙脑樟,他们可以一起去。

林启羽望着江槐安忽闪忽闪的眼睛,脸颊上飞起的红晕,尽管酸胀不已的小腿适时抽动一下,他依旧忍痛点了点头。

江槐安的脸庞一下子被点亮了,当即兴奋地站起身,要带林启羽过去。林启羽赶紧拦住他,另起话头,先给我说说这里的吧,都是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江槐安立马充当尽职尽责的讲解员,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周围各处的植株。整座山岭的草木都在江槐安的话语间肆意生长。

林启羽默默听着,看江槐安神采飞扬的侧脸。草木的清香重重叠叠地围拢,鸟雀虫豸欢欣鼓舞地鸣叫。城市离他们很远很远,只剩唇齿间咸甜的余味。

思绪绵软如云,安全而自在地流淌。林启羽下意识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槐安、槐安。

如整座四季常青的观星岭般郁郁葱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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