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銮殿上钟声响起苏淽同楚昭一同走出大殿,楚昭凑近苏淽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润卿身子可好些?”
苏淽摸上自己后腰咳嗽两声道:“好多了。”转移话题道:“曦和今日可还要去西大营?”
楚昭摇摇头道:“今日不去了。今日润卿想同我赌书泼茶?”苏淽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好似一切都在不言中。
楚昭手探入苏淽袖中拉住他的手捏了捏道:“这几日可能不太行。”苏淽停住脚步看向楚昭眼神询问。
借着衣袖遮挡两人十指相扣,楚昭牵着苏淽往前走道:“今年春狩将至。昨日陛下将春狩场地安全排查的事交于我,时间紧迫今日我便得带人前往。”
苏淽点点头道:“现虽是春季但林中毒虫多,记得准备些玉枢丹带去。”楚昭点点头表示让苏淽放心,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乘马车回府去了。
临走前楚昭还贴近苏淽小声道:“润卿可要记得想我,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润卿。”楚昭见苏淽点头才高高兴兴地上了马车。
苏淽回到府中时护送白歆蕊的车队已准备好,苏淽换了身衣服便吩咐车队出发,苏淽骑马将车队送至城外。
城外
领头的年轻男子接了白歆蕊的吩咐抬手示意停,车队缓缓停下白歆蕊下了马车。苏淽见车队停下便也勒马驻足,正想问发生了什么就见白歆蕊下了马车朝自己走来。
苏淽翻身下马,白歆蕊来到苏淽跟前道:“现已出城,表哥就不必相送了。城外风大若是受凉生病了我会愧疚的,表哥快些回去罢。”
苏淽笑道:“表哥可没你说那样弱不禁风…”两人又说笑了几句白歆蕊道:“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发天黑前便赶不到驿站啦。”
天黑前若不能赶到驿站确实不安全,苏淽点点头道:“那祝表妹一路顺风,到苏州家记得给我写信报平安。”
白歆蕊笑着应允,与此同时城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清朗的男声:“小白,你这是始乱终弃!”
苏淽只觉这声音熟悉还没想起是谁,那人已经骑马来到他们身边翻身下马。苏淽看清了来人疑惑开口道:“元公子?你来…?”
元知野笑着向苏淽作揖道:“苏兄,好巧。”哪里巧了?苏淽想问。
元知野不管苏淽面上的疑惑对白歆蕊开口道:“小白啊,我爹娘可是同意将我赘给你啦。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弃我于京城而不顾。”
白歆蕊瞪了元知野一眼,转而同苏淽道了别往马车走去。元知道同苏淽作揖道别,牵着马追在白歆蕊身后嘴中不断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白歆蕊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我父亲母亲可没同意让你赘进我家。”
元知野脸上依旧挂着笑道:“所以我追来了啊,去你家干个百八十天苦力说不定你爹娘看我可怜就同意了。”
白歆蕊白了元知野一眼快步上了马车,元知野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边。车队渐渐远去,苏淽现在明白元知野所图什么啦。
苏淽回到府中用过午膳程笙找来了,今日的程笙状态不是太好眼底一片青黑也不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笑。苏淽迎上去道:“韵平,我看你状态不是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笙摇摇头道:“许是昨日喝了酒头有些痛昨晚便没睡好,今日来确实有事要请润卿兄帮忙。”
苏淽将程笙拉到桌边坐下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韵平只管说便是。”
程笙接过苏淽手中的茶道了谢缓缓开口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沈越,润卿兄可否替我去看看他再帮我带些东西给他。”
苏淽道:“当然,你不同我一起去?”
程笙抿了口茶摇摇头道:“若是我去了那老头更不会让我们见沈越的,我在外面等你。”
苏淽点点头沉思片刻道:“韵平在此稍等片刻,我回屋取个东西。”程笙点头答应,苏淽起身回屋。
苏淽来到书桌旁打开桌上的木盒取出里面的东西揣入怀中回到厅中,两人便乘马车赶往沈府。
马车在沈府门口缓缓停下,苏淽宽慰了程笙两句便提起程笙准备好的食盒下了马车。
苏淽上前握住铜环扣了三声,片刻后府门缓缓打开。一小侍探头出来在看清来人是苏淽后便开口道:“大人,怎么又是你。我们公子今日还是不太方便见客,大人还是请回罢。”
苏淽道:“我不是来寻你们公子的,我要见你们老爷。”小侍问过苏淽姓氏便通报去了。
一盏茶后沈父迎出来作揖道:“苏丞相里面请。”苏淽回礼后随沈父来到厅中,两人落座沈父道:“不知丞相前来所为何事?”
苏淽开门见山道:“我要见沈越。”
沈父顿了顿笑道:“犬子犯了点错现正在房中面壁思过不太方便见人,苏大人若是想见犬子还是改日再来罢。”
苏淽摸出怀中质地温润的玉佩递到沈父面前道:“恐怕沈大人说的不算,我奉陛下之命来见沈越。”
沈父笑道:“丞相可别说话了,陛下怎会叫丞相来看犬子。”苏淽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将手中的玉佩搁在桌上方便对方查看。
沈父将桌上玉佩拿起查看在看清玉佩上纹路时脸上的笑僵住了,这玉佩确实是当今天子晏玖安的。沈父双手捧着玉佩递到苏淽面前道:“沈某这就派人将犬子叫来。”
苏淽拿过玉佩揣回怀中道:“不必麻烦,派人带我过去就行。”沈父道了是便叫来一个小厮,苏淽提起食盒起身随小厮往沈越屋中去。
沈越那屋的门被沈越从里面锁起来从外面打不开,小厮上前敲了敲门唤了声:“公子。”
片刻后里面传来东西掀翻在地的声音伴随着沈越有些嘶哑的声音:“滚!别想逼我!”小厮看向苏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淽也没为难他挥手示意他下去。
小厮离开后苏淽上前拍了拍门道:“怀远,开门。是我,苏润卿。”苏淽等待了片刻眼前的门缓缓打开。
门内的沈越没有穿鞋白色的华服上染着墨渍,消瘦的脸庞毫无血色。在看到苏淽后沈越眼眶瞬间红吸着鼻子唤了一句:“润卿兄。”
苏淽心中泛起酸涩进了屋带上门,将人拉着避开地上的碎瓷片带到桌旁坐下。苏淽没有发问只是把食盒中的菜摆到桌上,将筷子递给沈越。
沈越接过筷子抬起桌上的碗快速将饭扒入嘴中,苏淽给沈越倒了杯茶道:“慢些吃,别噎到了。”
眼泪顺着沈越脸颊滑落,沈越放慢了吃饭的动作。苏淽将一切尽收眼底,苏淽伸手捏了捏沈越肩头以示安抚。
一顿饭结束沈越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苏淽也没问只是静静地陪着沈越。用了饭沈越气色恢复了不少,苏淽也放心了些。
沈越苦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润卿兄。”苏淽摇摇头宽慰对方,沈越继续道:“我都高中了,为何父亲还要管着我,逼我去娶我不喜欢的人。”
沈越用手支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哽咽道:“我就像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必须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我还不能有一丝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苏淽将袖中帕子递给沈越道:“你不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是沈越。”沈越身形顿了顿抬手接过帕子。
沈越情绪稳定下来缓缓开口道:“润卿兄,谢谢你。”
苏淽笑着摇摇头将食盒中的书信递给沈越道:“韵平托我带给你的,你现要打开看看吗?”
沈越接过书信定定地瞧着,片刻后摇摇头将信收入怀中道:“不了。”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苏淽见沈越状态不太好便打算起身离开让他休息。
临走时沈越托苏淽给程笙带了几句话,大概内容便是“事情沈越会处理好,叫程笙不要挂念。”苏淽出了沈府上了马车便将话转告给程笙。
程笙又问了沈越的状况,苏淽捡着好的说了一些。程笙听后一路上便很沉默,苏淽想宽慰对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原来他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自从和楚昭在一起后他看别人之间也更加透彻。程笙沈越二人已超挚友之情,怕是只差个捅破窗户纸的契机罢了。
苏淽回到府中便被祖母叫去用晚膳了,表面用晚膳实则敲打他。祖母语重心长道:“你说你的婚事啥时候才能定下来?”
苏淽只能夹菜放入祖母碗中道:“快啦,快啦。祖母吃菜”
祖母瞪了苏淽一眼道:“快什么快,给我个准头。”
苏淽将碗中最后一筷菜咽下放下筷子起身道:“快饱了,不能再吃了。祖母,孙儿有事先退下了,您慢慢吃。”
苏淽说完便转身出了祖母的院子。现已是戌时月亮初升,苏淽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冒,不知曦和有没有也在看这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