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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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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罗布就乖乖地收拾起碗筷。宋韵脩穿好外套,说道:“我出去一下,备用钥匙在鞋柜里。”

罗布听到这话,有些警惕地说道:“你要去哪里?”

“有点事要查查。”

“查什么?”

“查案子……”

“……”真是一句美丽的废话。

宋韵脩想了想,补了一句:“你要是没什么事做的话,可以在我家坐一会。不要乱跑,我晚上回来教你做饭。”

听到这里,罗布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句,看样子就像是一只心心念念想和主人外出玩耍却被残忍拒绝的小狗。宋韵脩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今天和张潇约好了去调查一桩旧事,便狠下心离开了。

这件旧事就是丰家的往事。

丰家的案子是一桩小有名气的悬案。丰家曾经相当显赫,据说丰家的老祖曾经在战争期间走私珠宝首饰以及武器弹药发了一笔横财,之后丰家人用这笔钱投资,经营了一家相当出名的房地产公司。这些丰厚的家底保的后人衣食无忧,至少在二十五年前是这样。

二十五年前,丰家的当家人自杀身亡,之后家产本应由他的儿子继承。但由于儿子年纪太小,因此他的妹妹接管了他的产业。没多久,她就对外宣传自己的两个侄子因病去世,所有产业从那以后都由她的一言堂决定。可惜的是,她本人并没有继承丰家的经商头脑,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在此期间,她不停变卖公司股票,以继续她纸醉金迷的生活。几年后,她和情人在丰家老宅死于一场入室抢劫,凶手杀害了两人并将整个老宅付之一炬。没过多久,丰家被掏空了的房地产公司便改头换面,成为了乔家的资产。

两人阅读了当年完整的案卷后,张潇道:“那时我还在上小学,不过我还记得,这起入室抢劫在当年非常出名,性质太过恶劣,导致那个时期全市都人心惶惶,而且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案子有很多疑点,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凶手是如何绕过丰宅在当时看来非常先进的安保系统,并近距离杀害了用利器宅子里训练有素的看家犬。另外根据当年的调查,室内也没有采集到陌生人的指纹和DNA,所以很多人猜测是熟人作案,把当时出入房子的各种人员逐一进行了调查,包括保洁、维修、园丁等等,查了好几个月,但一无所获,最后成为了一桩无头悬案。”

宋韵脩点头道:“不过如果这起案子,真的是丰家的两兄弟在别人的授意下犯下的话,很多问题就可以解释了。首先,他们比外人更清楚室内的安保,看家犬看到他们也不会发出警告,而如果现场采集出他们的指纹和DNA,也只会被认为是以前生活时留下的,毕竟在资料里,两个孩子已经被认定死亡了。”

“可惜的是,哪怕我们现在有了推论,也不好调查了。当年负责的老刑警都退休了,我查了查,主办的刑警在三年前因为肺癌去世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候,连陈局也都还没来黑寅市。二十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已经无从查起了。”

宋韵脩沉思片刻后,说道:“别那么轻易放弃,让我们再来看下现场的记录的证据吧。死者丰玉萍,三十三岁,死因为肺部吸入大量烟尘导致的窒息,死亡前被人用利器砍伤了一条腿,死者蒋腾,三十五岁,死因为利器从背后的左下第二和第三条肋骨之间穿过,斜向上刺入心脏,失血过多死亡,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但根据当时的尸体情况,推测该利器长约25厘米。”

“25厘米……听起来和丰致远那把□□的长度很接近,你说,他那么宝贝的那把刀,会不会就是他们第一次行凶时使用的凶器?连环杀手往往会对第一次作案的细节印象深刻,难以忘怀,既然他们两兄弟将孤儿院视作第二个家,那么那把凶器,很有可能就是开启新生活的象征。”

“我记得老景从那把刀上取得了好几十个不同的DNA,可以让他在系统中,和当年抢劫案里蒋腾的DNA做一下对比。不过毕竟是二十年前的血迹,DNA已经被破坏无法检验的可能性很大,不能抱有太大希望。对了,既然是抢劫案,当年都有哪些物品失窃了?”

“我看看……清单里写的是,保险柜里的物品被抢劫一空,其中确认失窃的有属于原物主亡妻的首饰盒以及许多房地产公司的内部资料,其余物品因现场遭受大火损毁,无法判断具体失窃情况。”

“首饰盒和文件?”宋韵脩沉思片刻说道,“偷走首饰盒还有理由,偷走文件的话该怎么解释?我记得案发后一个月内,丰家的家产都被竞争对手抢走了吧,你说……有没有可能丰家兄弟行凶这件事,不仅仅是幕后黑手用来断绝他们正常生活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有人为了吞并丰家的产业,雇佣了孤儿院院长薛正强处理掉丰家最后的执掌者丰玉萍,而为了突破丰家老宅的安保系统,薛正强特意选择了丰家兄弟?这……这也太疯狂了吧。”

“一点也不疯狂,罗布曾经提到过,这所孤儿院的大部分资金来源是来买命的赃款,雇凶的钱,会以善款的形式流转到福利院……”

“也就是说,案发前后,白象孤儿院一定收到过一笔价值不菲的捐赠?这是一个好的思路。”

宋韵脩暗想,岂止是好,如果按这个思路调查的话,很有可能可以将十五年前那些打着资助旗号买凶杀人的道貌岸然者一网打尽,哪怕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远,细细查来,总能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张潇合上案卷,说道:“我去查一下案发前后孤儿院的收支情况。”

宋韵脩道:“老张,不止二十五年前的案子,我想查下孤儿院接受大额捐赠的所有捐赠人情况,尤其是捐赠前后,捐赠人身边出现不正常死亡的情况。还有,我想再去孤儿院附近转一转。”

张潇微微一愣,说道:“行,我叫方竣过来,待会你和他一起过去吧。”

宋韵脩摇摇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去看看。”

在张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后,宋韵脩独自来到了孤儿院。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只是隐约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还忽略了什么。

这两个月以来,外勤已经将孤儿院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花坛附近被掘地三尺,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给本就荒废已久的孤儿院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氛围。他们还用无人机将方圆好几里地都检查了一遍,除了韩天凡的车以外,还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发现了五六辆被拆得只剩骨架的车辆残骸,有的车架已经和周围的植物融为一体,永久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悲剧。

宋韵脩在建筑外围转了一圈,便沿着一条小径来到了夜明湖。上次遇袭那天,他们从花坛下翻出了十多具尸体,便和法医先一步回到市局进行调查,后续夜明湖的搜查完全是由安哲波和方竣两人负责。他们联系了专门的潜水救援队,对水下的物证进行打捞,发现了很多损毁的刀具、枪支,还有花坛下死者的随身物品,包括韩天凡去世前联系宋韵脩的手机。

夜明湖并不算大,宋韵脩绕着湖走了一周,也才花了一刻钟。湖面波光粼粼,和两个月前附近光秃的树杈形成鲜明对比。两个月后的现在,枝丫上一片碧绿,一阵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阳光透过跳动的树叶均匀地铺撒在草地上。如果附近没有那座吃人的建筑,这里绝对可以吸引无数人过来露营。

宋韵脩背靠在这里最粗壮的大树上,一屁股坐在树下。四月中旬天气还没有热起来,山里温度也比城里更低一些,没坐多一会,他便感到有些发冷,便手撑着地打算站起身来。当他的手碰到地面时,突然觉得屁股下地面的触感有些奇怪,仔细查看了下,发现这里的土地有曾经被翻动过的痕迹,他微微一愣,该不会这里还有没被发现的尸体?自己是坐在哪位故人的身上了吗?

他戴上手套,用手轻轻拨开上面的浮土,这才发现,下面掩埋的不是什么尸体,而是一个老旧的金丝楠木的首饰盒。首饰盒埋得并不深,更像是被妥善地藏在树根处,又用手捧起土后偷偷盖在这里的。

他轻轻打开盒盖,盒子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对金戒指,一个八音盒和一打手写情书。

回到市局后,张潇和宋韵脩两人仔细地检查着盒子和里面的东西。首饰盒的合页轴似乎是新换的,以它的材质,按理说被埋在地下没几年就会腐坏,但这个合页轴却是崭新的,盒身也被涂上了防腐油,证明经常有人打理。金戒指上分别刻着两个字母——“F”和“Z”,正对应着丰家兄弟父母名字的首字母。轻轻拨动八音盒的摇把,便传来清脆的音乐声,古老而欢快的《致爱丽丝》随着音筒忽快忽慢的转动跳跃地萦绕在房间里。翻开那叠情书,纸张虽然泛黄,每一个边角都完好无损,能看出它曾经被精心保存,但隐约能看到些许斑驳的水滴痕迹,有新有旧。那是谁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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