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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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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我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也在对抗使着劲。她不屑地甩开我的一刻,我冲上前,攀着她的身体,绞夹起双腿,用臂弯紧紧勾住了王木的脖子,以一种狠戾的搏击姿势钳制住她。

“!”

顺着我的动作,她熟练地向后仰去,“啪”的一声,连带我一起摔滚在沙地里。

后背被重重地创倒在地,我力气松开的一瞬,她已经挣脱了我的束缚,反过身朝我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王木,你现在和我说这种话!?”

我用手臂护着头,从身上的钝痛里汲取了更多的激动,趁着她挥拳的间隙,我猛地撑起身体,把她推翻了过去,抬起大腿上压,直接坐在了她的胸口,

“你还算什么朋友!”

“砰——”

紧握的拳打在了她的脸边,砸进沙里,她侧着脸,用力掰着我压坐在胸口让她窒息的双腿。

我们越打越真,毕竟打斗这种事情对于两个水平相当的人来说,本来就难以控制自己的力度。

每当更狠的一招,更直接的一击不留情面地落到对方身上时,血液里的愤火就燃烧得更旺盛。

“你是娅妲妃的人又怎么了!?”

大腿继续上压,她在无法再反抗的时候,竟然用实际行动回应了我的质询。

被一股强力猛地掀翻后,我才在阵阵烟尘里看到了她身上隐约闪着的金色光芒。

她竟然,动用了那种力量,只为把我打倒。

我强撑着站起身。

仿佛是在印证她的话那样,能使用晞钢之力的娅妲妃族人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打败了“残缺”的而幼稚的异族女人,这个事实让我在羞辱和寒心中煎熬着,几乎失去理智。

“别打了,停下吧,沈博。”

“嘭!!”

她熄灭了那种力量,也熄灭了一切情绪,没再还手,承接了我不管不顾发了疯狠狠打过去的一击,在一声吃痛的叫声里,重重摔下。

“呃——”

王木:“咳……咳咳……”

“阿木,”我看着她逐渐开始渗血的嘴角,颤抖着喉咙,发出了好像不属于我自己的声音,

“我是认真想问你的意见。”

“我也是认真地叫你别考虑我的意见,别考虑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她仰躺着,粗重地喘气,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

抬手擦了擦,对于自己的血液,她似乎也没那么适应,反复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着。

“我们别吵了好吗。”

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坐下。

“一个虚拟场训的事,你们都顺理成章地参加,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因为有回旋的余地,好像变成是什么人生重大的生死之选一样。”

“我舍不得你们,觉得大家都太好了,如果能一起携手去探索这个星系,去完成学院不可思议的任务,那就是我此刻最大的梦想了,这也是我对于人生之后十年的规划啊。”

“我是放不下舟,放不下家人,但是……这、只是几次虚拟场训,放眼望去,就算是一整段经历,那也只是星系学院短短几年的集训,是我人生里浅浅的一次尝试。”

“我喜欢你们,喜欢人生里突然出现的这一笔颜色,其她部族的人,哈,简直像做梦一样……”

在我喋喋不休地说着的时候,她插了一句话:

“你知道听到你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看她。

王木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眼神有些松散。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又沉:

“我有点害怕。”

我不适应这个氛围,不习惯这个样子的她,故意推了身边人一把:

“终于逼出真话来了,害怕我走。”

“深土垄出现的晞钢,刀峰的近况,还有因为虚拟场训,舟突然给出的召回令……”

她自顾自地说,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捂着侧腹,一瘸一拐地迈开步子。

“两个多月的时间,我过得都快忘了。我才突然记起来,我和你们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我是娅妲妃的人。”

我跟了一段,听她用一种平静而寒凉的语气给我吐了几个字:

“沈博,生命真的是很珍贵的东西。”

“比你想得,要再珍贵一点。”

“……”

我停下,朝她的背影喊道:

“虚拟场训见。”

残留的画面由于太过冲击,又一次在我眼前闪过了,回神时,刀峰已经打开坐便器旁的柜门,拉出了里面一大排器械和卫生用品,从来月经时大家各自习惯用的杯、盘、条、片,再到各种受伤时医用的绷带贴片、棉制护品、穿戴垫巾,依尺寸由大到小,都在那里整齐排列着。

我赶忙起身:“我帮你,要哪个?”

“不用。”她很方便地拿取了自己需要的,在简单清洗过后穿了起来。

“你呢,我好像看到,你的签字书也被学院一同退回来了。你也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刀峰穿得非常快速利索: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得选。”

我紧张地忍不住抓起她的臂:

“刀峰,不会吧……”

“我参加。”

松了口气,我:“是学院沟通成功了吧。舟好歹算是给了我选择的余地,刀锋镇那边,难道真的直接给你下了召回令?”

“只是不允许我参与学院的手术改造,现在又同意了,”她起身,

“从来都没有要我回去的意思。”

“……”

我们离开厕所,灯光感应着关闭了。

“‘小小’的虚拟场训竟然涉及到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要不是有舟新增要求这么一回事,我还完全没有察觉到呢,当和平时一样,想都没想就去参加了。”

刀峰当着我的面打开了她的抽屉,桌里的一堆木块和刀具哗啦响着,她抽出那张纸质材料,在听完我的话后,抬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你还遇到别的事了?”

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王木的那句“害怕”,还有那天我们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大打出手的场景,但是此刻站在刀峰身边,雷厉风行准备着一切,像往常一样看起来极度靠谱的她,又帮我散去了许多忧虑:

“没有。”

“嗯……其实我想问,”

“……你觉得,王木最近怎么样?”

刀峰一副了然的表情:

“她又和你说什么了。上次不就是因为她的话,你哭了一晚上?”

我:“虽然不能说错,但你这么连着讲,听起来真的有够奇怪。”

刀峰:“她?没什么变化,老样子。”

“是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用一句敷衍的应答结束了这个莫名的提问。

刀峰双手撑在桌上,同我视线交接着,我们在欲言又止的尴尬里沉默了两秒,她突然下定了决心那样,开口道:

“几次去学院,我都路过那天的轨道了。找了几回,还是没找到你那枚徽章,不知道掉哪去了。”

“嗯?”

我反应了两秒:

“你帮我去找徽章了,你怎么知道我弄丢了?”

“那天下去以后就消失了。”

她比了比自己的胸前,

“之前你每天都会戴,郑重其事的,从没落过。”

“而且,”她移目看向旁边,

“当时你就是因为这件事难过吧,想家,但连从舟带来为数不多的东西也弄掉了。”

我眨了眨眼,在脑子里连上一整条她逻辑链的时候,她很轻地说了声:

“可怜。”

“可怜?”我笑出声,“原来你也会觉得别人可怜啊。”

刀峰的手指隔空在自己眼睛下面划了两道,象征着我那日掉下的眼泪,这个不似她会做出的俏皮动作,让我仔细琢磨起“可怜”这个字眼。

其实,也有过那么几个瞬间,我也会觉得……

觉得她也是那么“可怜”。想要怜爱她,怜惜那个不再被部族关怀和接受,却一直都还过得那么坚韧的女孩。

“现在舟也算给你答案了。”她指的,是这次舟的“特别关心”。

“那……”

我想到刀锋镇在这次事件里模糊的表态,

“现在,也换我‘可怜可怜’你吧,想要我怎么做?”

真是没有一点眼色,没有一点情商。这样微妙的时刻,本该来场灵魂上的抚慰与亲近,来段密友间的打闹嬉戏,再不济,哪怕是随便回我一句什么呢。

她却像没听见那样,琢磨不出其中一点意味,恢复了平时寡言的样子,开始自顾自整理起东西。

哈喽,我呢,看得见你桌旁边还站了个人吗?

“说真的,好姐妹,就不能帮我再找找?”

“找不到了,”她说,“找好几次了。”

“不会吧,应该就是在道岔那里丢的。你还记得么,那边不是正好是个分叉口,边上还有很多小平台,掉下去的时候说不定挂到哪边了。”

“……”

她认真思索起来。

我知道,哪怕在一个再简单的地方丢东西,事后回想着自己的行动轨迹去找,也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更何况是那种地方,别说找东西了,光是下去都费劲。

她到底自说自话寻到什么程度了,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有时候,她的行为,不,是她整个人,真是让人又气又笑。

刀峰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我问:“那怎么办?”

望着我故作悲伤的神情,她吐出来四个字,语气有点轻、有点怯,甚至有点可爱:

“我不知道。”

我憋笑着转过头,回到自己的位子装作在收拾着什么,偷偷瞄她的时候,看到她也背对着我在理东西,速度比起之前慢了不少。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那个徽章根本没丢。”

我走过去,放肆地撑坐在她的书桌上,面对着她,

“谢谢,你身体不好的时候还特地帮我去找,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对不起你啊。”

“没丢?”刀峰的脸色复杂起来,但那一丝懊恼很快在我的道谢声中消散了,

“好吧。那就好。”

我:“你就不会先开口和我说一声?早说明白就没那么多事了,心意我同样能收到。更何况,我也想经常和你聊天啊。”

“顺便的事,无所谓。”

“就多和我说点话嘛,你明明那么细心体贴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一声不响地默默做事呢。情感总是要通过交流才能更好传达啊,你不想和大家,和我,关系更进一步吗?”

她避开我坐的那块桌子:

“没什么好说的,要聊天你还是找王木吧。”

“你干嘛提她,故意的?”

“嗯,什么故意,你不是喜欢和她聊天吗?”

“哦,”我把手臂撑到她那边,斜着身子盯住她,

“其实你费劲给我找了半天的徽章就在王木那儿,被她拿走了。”

刀峰脸上出现了我认识她以来最精彩的表情,愣神之后,她再难克制下自己吃瘪的神色,惊诧、无奈、沉默、木然,最终汇集成无语,那场面太独特,一下子就把她从久待的冰封高坛上直接拉了下来。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大笑,“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好笑吗,呵哈哈?”

她跟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很快拉下脸:“真是够了。你俩搞什么。”

“这些我都路上慢慢和你说吧,徽章的事,王木的事,舟的事,还有一些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发生的事情。”

“你不想说,听我讲总行了吧,这都不接受吗?”

我双手搭在她的两肩,将她环在我的身前,有些亲密越界的举动,反而很适合此刻的我与刀峰。

我甚至想伸手去摸摸她脸上那道新添的小伤疤,但这有点太过,于是我忍住了。

刀峰:“嗯。”

不经常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都快遮到眉毛了,让她看起来有些凌乱,但柔和了些许,估计过不了多久又会被她剃得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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