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你看看我。”警察先生哑着嗓子，言语里尽是哀求，也可能这种声音源于他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对面的囚犯割伤了喉咙。

丹妮的侧脸被几缕散发挡住，她的黑眼圈、红血丝已经熬了出来，连轴转的问询、无数的问题，让她意识近乎崩溃，太累了，她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回答过这么多问题！

是的，被捕后丹妮的配合度很高，由此看来她并不是普通的毒贩，因为她毫无家族荣耀与归属感。

他来干什么？丹妮无力地在脑子里想着几个可能性，警察局以为派他来就能问出那个亲儿子的下落？可老巴特有个亲儿子的事情，她都是被捕时候才知晓，更不提自己那三个哥哥姐姐。

老巴特真是个混蛋，表面是个慈善商人，有爱心地收养四个不同种族的孩子，实际却是个大毒枭，四个孩子一个也没差，全都被他安排进“家族产业”，那个亲儿子却从来无人知晓。

丹妮今年三十岁，进入这个行当也有十年，因为对外人有些内敛，老巴特认为她不适合跑销售，所以一直在做货物调配、资金运转、内务后勤之类的活，有点像个大总管。

大总管没能及时离开的原因？想到这，丹妮摇了摇头，那天是清晨，前面车并没满，是自己换车想和他一起走，结果直接被送进警察局了。

“丹妮，醒醒。”

“嗯？”睡得迷糊的丹妮睁眼看到周围荷枪实弹的警察时，拿出匕首就一旁的驾驶位刺了过去，他太能打，自己只能用匕首出气了。

……

去探监前，文森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昏迷了很久，能记起来的梦都是与丹妮的春宵场景，自己这个菜鸟卧底真的不够格，居然和毒贩走心？烦躁的他想抽烟却因为嗓子受伤而无法进行，气得砸了很多东西。

“丹妮是个危险的人。”警察局长收到文森特发飙的消息赶了过来，他告诫着文森特，“你看看她的身手，再偏一些大动脉，你就死了。”

她不是……吧。

文森特眼前不住出现丹妮嬉笑怒骂的场景。

第一回见她，自己还是她大哥的小弟。她大哥因为想赚一笔快钱弥补上个月丢货的损失，盯着丹妮联系工厂要货。

他们一家很奇怪，可能毒枭家族都这样？喜欢在厨房里谈事情，百平米的厨房，桌岛占了一半。丹妮站在那头，她大哥站在这头，大哥因为她一句轻飘飘“没货”而气得青筋暴起，丹妮却继续不紧不慢地榨汁。

“丹妮！”白种人大哥大吼大叫。

“干嘛！”丹妮喷出了水果汁，弄得一身绿色。

文森特本以为是一场正儿八经的贩毒交易，没想到却是看着他们两兄妹在厨房里追打，不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丹妮一个胡萝卜砸了过来。

“你今后跟着老四学学规矩。”大哥知道这事妥了，带来的帅哥果然派上了用场，这个老四啊，就是喜欢亚裔，喜欢和自己有一样根的男人。

……

故事很老套啊，卧底小白脸抱了家族小女儿的大腿，加上能力也不错，慢慢混到了中层，却发现自己还是接触不到核心信息，也就是无法参与毒枭家族的厨房会议。

他们的厂子究竟在哪？每天那么多存货究竟在哪？文森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一直在寻找突破口。

“和她结婚。”接头的是警察局长的线人，他十分贴心地分享自己的经验。

文森特搅着咖啡的手停了，他移动着自己的背，靠近后面的人，“玩真的？”

“只要一个仪式就够了，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去注册。”

结婚？文森特伸手摸了摸口袋的盒子，转头就回店里添钱换成了钻戒，临出门又买了个便宜的素圈，谁知道女人这时候是喜欢传统钻戒还是其他什么，都买了都买了。

当着全家的面，文森特双膝跪地，请丹妮在两个盒子里选一个，并嫁与自己为妻。有点醉的丹妮选的是素圈，因为二姐当晚要去赌城交货，就顺便带着“新婚夫妻”度蜜月去了。

“原来你姓詹。”丹妮依偎在文森特怀里，看着他的证件。

“现在要姓巴特了。”两人在赌城教堂里完成了婚礼，亲吻新娘的文森特看着周围的装饰，心里打了个寒颤，巴特集团这么嚣张？白色教堂里布置了成堆的白包，无论谁看见都会惊讶。

“巴特这个姓很好嘛？”丹妮搂着文森特，“不用看了，都是假的，二姐故意装饰的。”

“丹妮……”丹妮你想不想转为线人？以换取减刑？文森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又被自己的理性控制，毒贩是不能被原谅的，他们害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不能被原谅的。

……

丹妮制止了自己的回忆，冷冷地问着角落里的狱警：“这是审讯吗？”

“不是。”狱警听着丹妮颤抖的尾因，愣了一下，她要哭了。

“那我可以拒绝见面吧。”丹妮依旧侧着脸，眼泪从右眼的右眼角流了下来，接着又从左眼的右眼角流了下来，果然哭了。

文森特看着丹妮枯槁的眼神，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你再看看我。”

“我们会在见面的，文森特警官。”丹妮闭着眼，“在你老年夫妻和睦、子女飞黄腾达的时候。”

“我无法说对不起，但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位妻子，在赌城我写的是我真名。”

“可丹妮巴特不是。永别了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