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马不停蹄赶往残馆,夜间本就寒冷,还恰好在林中,时而有风吹动,时而有鸟兽的啼叫声。加上她跑得极快,不一会儿鼻子就痒了起来。
“阿嚏。”金银停下揉了揉鼻子,就在她弯下腰那一刻,一块长板从左侧袭来,在她头上一闪而过,随后撞向她右侧的树木上。树上的叶片顷刻落下,还带着几根枝条砸在金银头上。
金银咽了咽口水,用手清扫落在头上的叶片,侧过头往身后看去。
长板插在树木中央,让树裂了好几道缝。她不禁庆幸方才打的那个喷嚏,若是方才晚了一步,如今的树中央插的可不止有木板。
金银拍拍衣服继续向前进,谁知她刚迈开腿,就踩到一枚叶片让她滑倒在地。她抱怨几句倒霉就准备起身,这时一道剑气顿时从左侧的树林快速从她眼前闪过。只听见“咔嚓”一声,就有好几棵树在身后相继倒下。
金银急忙站起身来往前跑,她想,要是继续留在这,指不定会丧命于此。
片刻后金银再次来到残馆,只见残馆上方的牌匾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破败且布满灰尘的大门被风吹得吱吱作响。残馆周围散发的妖气比她第一次来时淡了许多,想必方才从路上飞来的长板与剑气定是烛妖和隋玚的杰作。
金银把别在腰间的钱袋系紧,然后匆匆跑上楼。
她推开二楼最里侧的房门,见到那盏蜡烛仍摆在桌子上燃着,仍未有蜡油滴落。她用手指掐灭烛芯,试图将蜡烛拿走。但在蜡烛熄灭那一刻,烛妖瞬间出现在金银面前,吓得金银立即往后退。
烛妖不给金银反应的机会,它用法术将屋外的树连根拔起,动了下手指树便冲破二楼的墙往金银身上飞去。好在金银快速侧着身子,才得以躲过一劫。
金银迅速从袖口抽出符箓,一张贴在门口,一张攥在手上,飞快往刚才被树撞开的口子往下跳。不过烛妖并没有给金银这个机会,它挡在那道口子前,拦住了金银的去路。
烛妖伸出手,想把金银抓住。金银避开烛妖的手,她两指夹着符箓放在身前,快速念了一道口诀,随后消失在原地。
金银打算把烛妖引出残馆外,等烛妖离开蜡烛,再利用符箓传回去把蜡烛拿走。不过烛妖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停在原地,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金银还以为烛妖识破了她的计谋,但没想到的是烛妖只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就立马追了上来。不过也好,这样正合了她的意。
金银快速穿梭在林中,直到看不见残馆后,她才用符箓把她传回残馆。一回到残馆金银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蜡烛拔起,可是蜡烛却牢牢粘在桌面上,根本拔不出来。而下一刻,烛妖又出现在她眼前。
可惜金银这次的运气没有刚才那般好,烛妖一出现,就出手将金银拍倒在地。金银忍着疼想用手拖着自己往后退,却发现脚早被烛妖的两个分身抓住,牢牢禁锢在地,动弹不得。
这烛妖的分身和烛妖原身相比多了几道裂痕,或许是因为分身在原身上恢复的时间不够长,才会让裂痕出现分身在脸上。在烛光下,这几道裂痕细看起来就好似被刀划破肉皮,露出皮下的肉块一般。
尽管金银捉妖的这些年见识了不少长相奇异的妖,但还是会被烛妖的这张蜡脸给吓住。
捉妖就是如此,金银每次总以为这次捉的妖的长相属于妖中“绝色”,却还会在下一次捉妖时被其他妖的长相给吓住。
就在金银还沉浸在揣摩烛妖分身的长相中,她已经被分身固定在门上。金银的四肢被法术钉在门的四个角,成大字形。这并不是金银第一次被妖抓住,所以她脸上并未有任何恐慌之色。她一边观察烛妖的一举一动,一边用余光看向烛台,想着一会儿该用何种办法才能将蜡烛从桌上拿走。
桌子距她只有三步远,旁边还有一个分身守着烛台。桌子下方有一个长凳,方才就是这个长凳将她绊住,还得先想办法把长凳移开才行。
只见烛妖的一个分身对着守烛台的分身说了一些金银听不懂的话,然后所有的分身便消失在烛台前。
金银虽知烛妖不会回答她的话,但她还是大喊一声:“喂!你不派个分身守着我吗?”
听到无人回应她的话,金银的视线转向桌上的蜡烛,嘴角微微上扬。屋内的妖气消失,说明烛妖不在附近,但也不排除这是烛妖故意制造的假象。既然烛妖方才与隋玚在打斗,所以这说不定就是烛妖特意为隋玚设下的,想引诱他过来将他们俩一网打尽的陷阱。
要知道法力高强的道士在妖的眼中可是香饽饽,杀死了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最少可抵五十年吸收的精气。像烛妖这种大妖定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说不准它还恨不得多遇上几个呢。
金银左顾右盼,她透过被树砸破的墙,借着烛光观察周围房间的布局。烛光照亮的范围有限,有些地方金银只能记住物品的大致形状,不能完全知晓里面的情况。而且打破的口子就一臂宽,靠在未被打破的靠墙的物品是看不见的,所以金银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没继续再看下去。
她用眼睛巡视了一圈,最后念了一段口诀:“以火为刃,解我镣铐。”
念完口诀后手与脚的禁锢立即消失,金银站在地上,从墙上的口子往下跳,来到残馆外。
站在残馆外金银左顾右盼,她竖起耳朵,没听到周围的一点儿声响,就连鸟兽叫声和风声都听不见。就像是声音被静止一般,显得既诡异又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