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宁仲辛走过来,扶着白悦回到床上,“秦贝告诉我,你今天晕倒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没事。”白悦不希望宁仲辛再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你先在床上躺着,我这就去给你煎药。”宁仲辛亲自为白悦煎好了一副药,是方才那名太医开的安神散。
这种苦涩的药,白悦是不愿意喝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喝下去,也没什么用。
宁仲辛似乎早有预料,拿出几颗糖葫芦,哄着白悦服下。
秦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关切地问道:“娘亲,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悦习惯性的撒了个谎,“已经好多了。”
“听说这附近有一处僻静之地,是疗伤的好去处,父亲要不要将娘亲带过去?”秦贝主动告诉宁仲辛,若是白悦继续呆在府衙内,宁仲辛十二个时辰都派人盯着,她根本没有藏入空间的机会。
宁仲辛想了想,觉得秦贝说的的确是个养病的好方法。白悦的病情,大夫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他很担心。“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秦贝随口说了一个地点,宁仲辛不疑有他,转头看向白悦,“你怎么看?”
秦贝生怕她再次拒绝,连忙道,“娘亲,您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
“那里真不错,对身体恢复也有好处。”秦贝说道,他就跟在钓鱼空间里面一样,苦口婆心的劝着。
至于宁仲辛,则是彻底倒向了秦贝,但还是不放心她,“我派人陪你去。”
反正距离也不算太远,想去就去。
白悦真的没有想到,秦贝居然能找出这种借口,这样的话,就算她躲进空间,也没有人能找到她。她权衡利弊,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白悦朝宁仲辛道了声谢:“多谢王爷。”
宁仲辛是个果断的人,在白悦拿定主意之后,当天中午,他就带着一群护卫,来到一座山头上的庄园里。这是他暂时租下来的地方,这里绿意盎然,人迹罕至,绝对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他带着白悦等人过去之后,就在这里留下了几个人,让他们看着。宁仲辛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出了庄子。
秦贝关上房门,一脸认真的看着白悦,“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娘亲,你还是赶紧进空间吧。”
这一次,白悦没有反驳,因为她真的很痛,只有在进入空间的时候,她的精神才会好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悦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忘记身体的疼痛。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白悦在治疗自己的时候,只要她的意志力够强,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既然是空间的惩罚,那就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吧。
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把白悦吓了一跳。连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她却能治好。
“秦贝,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会突然恢复?”白悦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白悦,又查看了一下这个空间,这才高兴的说道,“娘亲,你已经解锁自我疗愈的医术了。”
“行医?”白悦一愣,“那我还能给自己和别人看病了?”
“对啊。”秦贝很是肯定的说道,“娘亲,你的医术还不是很好,还没有办法让你的痛苦得到彻底的解除。”
秦贝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然后在她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你干嘛?”白悦一惊,伸手就要去帮自己止住血。
秦贝不以为意,“我要母亲的一滴鲜血。”
白悦不明白他要干嘛,但她还是按秦贝的吩咐,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一滴鲜血,然后往自己的伤口上一抹。
奇迹出现了!原本只有一寸左右的口子,此时却在快速地恢复着,到了后来,已经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白印,甚至已经没有鲜血流出。
“就是我的血?”白悦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母亲,您还记得,我曾经给您喂过一种鱼吗?”秦贝的话勾起了白悦的回忆。
“是一种治疗伤势的鱼,非常罕见。娘亲服下后,你的血可以让人伤口愈合。”秦贝原本也不敢肯定,但现在亲眼所见,他才敢相信。
白悦还沉浸在自己会医术的震惊中,听到自己的血液还有这样的作用,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甚至都忘了身上的那点小伤。
“不过,娘亲,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秦贝认真地说。
“什么事?”白悦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医术,让她的痛苦减轻了不少,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娘亲,你要记住,你的血液能够活死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秦贝说着,想到了白悦这个人,总是我行我素,不能光靠嘴皮子。
“你要立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如果被别人发现你的血液还有这种作用,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贪婪。
白悦当然不会说出去。
她很想告诉秦贝,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没有人愿意永远被人追杀。“我保证,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我会遭天谴的。”
秦贝这才满意,笑眯眯的问白悦,“娘亲,是不是还痛?”
白悦仔细的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不痛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秦贝偏了偏头,不太肯定地说道。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白悦想不明白,但还是相信了。她现在又多了一项医术金手指,真是太好了。她有点不想回21世纪了。
秦贝忽然在空间里面找到了几颗种子,递给了白悦。
白悦心中一动,看着那颗种子,顿时想起了什么。
白悦把秦贝带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把这些种子种进去。
剩下的时间,她就呆在自己的空间里,研究自己新获得的医术技能。
几日前的一场大雨不过也只是让太河的干旱得到短暂的缓解,根本无法根治。
饶是如此,宁仲辛也因为为太河民众中祈得到了一场降雨,被奉为神灵。
宁仲宇刚走出院子,耳边就传来百姓们对宁仲辛的赞美之声,简直是铺天盖地。而他,明明算计的很好,到头来,反而便宜了别人。
求雨一事,非但没有让宁仲辛丢了人心,反而让他在民众中获得了更多的信赖。
宁仲宇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他才出去半个时辰,就听到宁仲辛的美名,一点都不高兴。而且,他也是奉命来救灾的,在这些人的眼中,他已经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的反差,让宁仲宇很是不爽,也很是羡慕,为什么宁仲辛会如此轻易地得到民众的信赖。
谁都知道,要当帝王,首先要的就是得人心。若是宁仲辛在这次太河之灾中立下大功,那么将来的夺位之争中,百姓很有可能会倾向于他。
宁仲宇最怕的,就是宁仲辛趁机拉拢人心,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眼珠一转,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宁仲宇定下了大致的方案,便将侍卫叫了过来,嘱咐了几句。
侍卫一脸尴尬,“侯爷,这不太好吧?”这可是一城之人,万一他们都死了,没人会管吗?
宁仲宇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不想领命,我可以让别人来做,不过你母亲的药费……”
那名亲卫迟疑了一下,却又不想放过这次立功的好机会,再说自己母亲的性命还捏在宁仲宇手里。况且在水里下毒,实在是太简单的事了。
宁仲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千万别被人认出来,不然的话,你自己清楚。”
第二日,城内不断有人死去。县令向宁仲辛禀报,“看着不像是被人杀死或活活饿死。”
“找仵作验过尸了吗?”宁仲辛目露忧虑之色,“若是可以,最好在征得家人同意之后,将这些尸体全部烧掉,以防疫病的发生,此事暂且不要深究,而且尸体要尽快焚烧。”
“为何不查,这不是小事。”知府诧异,这可不是宁仲辛的性格。
宁仲辛摸了摸自己略显疲倦的眉心,“相信你也知道瘟疫的恐怖。”
“现下就等验尸结果出来,再与百姓们商议吧。”宁仲辛看得很远,并不是只看现在。
只是,县令的旨意还未下达,仵作的验尸也应该还没出结论,瘟疫就来了。
一开始,流民中出现了一名染病的人,这病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流民都被传染了。
宁仲辛又派了几个太医,去看了看这些流民,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流民都是瘟疫。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瘟疫。
阴云密布的府衙,宁仲辛已经很久没有露出笑容了。一夜没睡的他,显得异常疲倦,只是强打精神,发布着各种各样的指令。
首先要将感染者隔离开来,其次要有充足的药物和大夫,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好疫病。
“王爷,很多人都被传染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县令忙得满头大汗,却没有被瘟疫吓到,反而加入了队伍。
宁仲辛一听缺人,就在王府待不下去了。“我跟你一起去。”
“王爷,这可不行,”幕僚和县令都拦住了他,“这场瘟疫来得太过突然,很多护卫都被传染了。王爷您身子骨贵,万一接触病患被感染如何是好。”
宁仲辛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劝阻,坚持在疫病最重之地多呆了数日。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最终,他还是被感染了。
宁仲宇被告知了宁仲辛的行踪。听到宁仲辛染上瘟疫,他不由拍了拍手,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这一次,谁还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太河的医师都拿不出解疫病的方子,而宁仲辛又中了这种绝症,那就是必死无疑。
不止是宁仲辛,就连他身边的几个护卫,都染上了疫病,这是要把全城都给染上的节奏啊。
宁仲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写了一封信,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发往京城,一定要请太医院出手,太河府的大夫根本没有办法。
宁仲辛掐指一算,他估计自己还能坚持数日,而不是一直等着太医院来人。
“王爷,药好了,您趁热喝。”下人们拿着大夫准备好的药,虽然明知道没用,可还是有不少人坚持着。
宁仲辛看着那黑色的药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悦还在庄子上养伤的画面。本来他还想着能早点见到她,但是因为疫情的原因,他一直没有去看她,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白悦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怕是只能等着,等着太医院的人,把这场瘟疫给控制了。
只是,宁仲辛并不知道,他派出的护卫,根本就没有离开太江,更没有离开城门,便被人杀死。
宁仲宇手里捏着那封宁仲辛亲笔书写的书信,喃喃自语,“这次,宁仲辛又要去请京城的太医院大夫,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片刻后,这张救命的信纸就化为了飞灰。宁仲宇的脸色,在烛光的照耀下,变得有些阴森,“你会像所有人一样,等待死亡的降临。”
瘟疫变得更加严重了,有人说出了一句关于于太河的预言,这是一种非常荒谬的说法,但是现在,却有不少人相信了。
逃难的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都会偷偷的去寺庙上香,祈祷上帝饶恕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到处都是病怏怏的难民,双眼无神,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