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林寒将张祁仁送回到张府时,就已经看见了张祁学在门口等着了。林寒也好奇,怎么什么时候张祁仁和张祁学这么亲密了。
张祁学道谢后问了林寒几句张涵的情况,就直接将张祁仁扶着回去了。
分明也没喝多少酒,路也算勉强走得稳,可是张祁学还是不太放心。
看着两个人进了大门,消失在了夜色中,他觉得他或许可以当个好人去做一件事情。于是开车向着曲水苑的方向去了。
有一些醉意的张祁仁洗过澡后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其实还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他本想闭上眼睛,却撇到了一直坐在床头的张祁学。
“哥哥最近总是喝酒,每次都是这样没什么节制,身体会受不住的。”
张祁仁翻身过去,不看张祁学而看向窗外的夜色。
谁料张祁学关了灯,却一下子欺身而上,含住了张祁仁的嘴唇。
吻过许久后,张祁学终于放过了张祁仁。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祁仁,月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了张祁仁脸颊的轮廓。
他觉得张祁仁真的很好看。
喝过酒的张祁仁嘴里说不出什么让人听了难受的话,安安静静的,他最喜欢了。
他的呼吸打在张祁仁的脸上,张祁仁仍是看向窗外。他的眼中有窗外的天空、月亮、树木甚至于有楼下段倚梅养过的两只猫,但就是没有他。
可张祁学想把他占有,所以张祁学一点一点的解开张祁仁的睡衣扣子,一点一点的亲吻着他的眉眼、脸颊、嘴唇、锁骨……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两个从来都一句话也不说,一点声音也没有。当然,张祁仁也没有反抗,任由着张祁学在他的身体上游走。
直到张祁学忽而抬头,说出了一句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守恒。
“张祁仁……”张祁学说话的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像是在耳边低喃。“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祁仁几乎没有听到过张祁学直接叫他的名字。他有些纠结着回答,就好像回答了之后,什么东西就会颠覆一样。
所以他用一只手臂拂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张祁学,扯过被子要将自己包裹起来。
可张祁学看见张祁仁这个样子,有些失落又愤怒的阻止着张祁仁的行为。两个人几乎都快要在床上打起来的时候,张祁仁忽而停手。他由着张祁学将他摁倒后,让张祁学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流泪。
“张祁仁……我再问你一遍……我是谁。”
张祁仁沉默许久。感受到胸口全然湿了一片后才微微张口,微微叹气,然后用着细弱蚊蝇的声音回答:“张祁学。”
听到了这个回答后,张祁学仍是带着眼泪,吮吸着张祁仁的每一处肌肤。他想拥有张祁仁,所以想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他的印记。
……
林寒停在了曲水苑的门口等待着段倚梅。等着段倚梅出来后,他也好奇,为什么林寒会这个时候来找他。
林寒看着段倚梅的面孔有些憔悴,想必或许也与张祁仁这几日消沉堕落有关系。他问过后才明白,原来段倚梅也知道张祁仁有好几日都流连在采蕊厅的事。
林寒原本还以为段倚梅是不想张祁仁同别人发生关系,刚想安慰,段倚梅却摇头说道:“其实我并不怕他和别人发生了什么,我也明白采蕊厅那里的人过不了他的眼。况且他这几天失意,去纵情几天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你忧虑什么?”林寒好奇问道。
“这几日他心情不好,定然没有好好吃饭,我怕他身体遭不住,也怕他心中忧思无法排遣。”
林寒看着段倚梅,他从未想过段倚梅担心的是这些。
“我很少见到你这样的。旁的人都会担心自己心爱的人移情别恋,可你却当真担心他的身体,实属难得。”
段倚梅扯出一个笑说道:“他心里有我。我在他那里,自然是占头名的。”
林寒点头。
“我和张祁仁之间没什么了。许多事情,我想他或许也想得通。他不见你,想必也不想将心中的气撒在你头上。倘若你明日再去见他,或许已然好了许多。”
听到这句话后,段倚梅的眼睛像是重新有了光芒,他有些激动的看着林寒。
“当真?”
“当真!”
林寒说完后就笑着上了车。
果真到了第二日,就在张祁仁醒后没多久,段倚梅就出现在了张祁仁的园子里面。
张祁仁楞楞的看着段倚梅。而段倚梅看着相较于八九天前有了些许瘦的张祁仁,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张祁仁也抱着怀里的段倚梅,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怎么突然就来了?”
渐渐的,张祁仁面对着段倚梅在平常的时候,语气都总是会不自觉的软下来。看着段倚梅的眼神,也会变得柔和。
“你这几天瘦了……”
段倚梅将头埋进张祁仁的颈窝,头发蹭得张祁仁的脖子有些发痒。
脖子……张祁仁忽而想到了昨天晚上张祁学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吻痕。一下子就有些心慌。
他轻轻让段倚梅将头抬起来,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正想要转身回卧室的时候换件衣服遮住的时候,被段倚梅拉住。
“我早看见了。”
“你……不生气吗?”张祁仁试探性的问出口。
“一点气都不生是假的。比起来这些,我更担心你心里这几天会不会很难受。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张祁仁放下了捂着自己脖颈的手,一下子拥段倚梅入怀,将他抱得很紧。
“这几天其实我也想你,但是我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所以我也怕看到你。你现在这么说,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我知道。不过是些采蕊厅的人,那些人你不喜欢的。”
张祁仁听后心里面突然“咯噔”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去的采蕊厅?”
“段秋然在那里还有些事情未了,他那日碰巧见着你。回来后,他心里有些担心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后来见我时,就告诉我了。”
“看来……采蕊厅保密工作实在不行。”
段倚梅愣住。“那日还是你带我去的,不然我都不知道有那个地方。”
张祁仁不再说什么。
采蕊厅也分明室暗室,明室不过是一个能够举办大型宴会的场所,而暗室里能去的人,知道的人,全金陵也不过一百多个。
段倚梅见着张祁仁不说话,怕他多想所以转移着话题。“你今日有什么工作吗?”
张祁仁摇头,双手环抱着段倚梅的腰,眼里充斥着温柔,笑着说:“可以没有,今天我们两个可以窝在家里一整天。看看书、看看电影、听听音乐、逗逗你养的猫。或者,你也想去看看令熙还有凤显。”
正当段倚梅心里面想着日子或许又能和从前一样的时候,忽而看到了张祁学走到院子里来。然后听着张祁学嘴里亲密的叫着张祁仁“哥哥”。
张祁仁看见张祁学,心虚更甚。他微微向上弯曲的嘴角有些僵硬,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也收敛了温和。
同时他也感受到,段倚梅碰到张祁学的时候,身体会有些下意识的紧绷。这还是上一次的刺杀事件。
张祁学容不得段倚梅,而段倚梅又因为自己的关系,不得不放弃继续追踪这件事情。
“你有什么事吗?”张祁仁握着段倚梅的手十指相扣,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像护着崽子一样的护着段倚梅。
张祁学看着藏在张祁仁身后的段倚梅,嘴角划过一丝嗤笑。一个玩意儿罢了,看来他的哥哥还是紧张的厉害。
“今早我要整理刊发的文章,离开的时候哥哥还睡着,想着哥哥要多睡会儿,所以我没吵醒哥哥。刚才我得了消息,刘大哥一个月后要离开金陵前往北平,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所以特来问问哥哥要不要做些什么。”
段倚梅听到张祁学的前一句话,疑惑的看着张祁仁的背影。但他却感受着张祁仁似乎是因为安抚他,将他的手捏得更紧了,才稍稍放心下来。
“刘澄良的事是爸有意为之。我们做事有时着急了些,现如今要收敛些锋芒,所以此事往后再论。你先回去吧。”
张祁仁因为刚才张祁学的前一句话,紧张得下意识握紧了手。他此刻只怕段倚梅多心。毕竟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张祁学和采蕊厅里面的那些人是两个概念。
说完张祁仁也顾不得张祁学当真是否要回去,拉着段倚梅就往屋子里面走。
等走到了屋内,张祁仁换了衣服,段倚梅才有些疑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祁仁,你跟张祁学最近……”
张祁仁还没等着段倚梅说完,立刻就打断说道:“昨晚林寒把我送回来的。我喝醉了,是张祁学在门口接的我,他怕我晚上生事,就在我这儿留了一晚。”
段倚梅点头不再疑他。
因为他很坚信,无论如何张祁仁都是不会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