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晚风吹拂，我被吹得晃晃悠悠的。

可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我在坠下去的一瞬间，一只手成功抓住房檐。

被风吹的稍微清醒一点后，我终于切身体会了美人带刺的道理，那头的肇事者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愿。

等我艰难地爬上房顶去时，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发出一声轻笑。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江明俯下身用自己的酒壶轻轻撞了我的酒壶，发出叮的一声，转头眼睛认真地看着我。

非常认真。

他说：“顾谨正，谢谢。”

43

可能海外的酒要烈一些，即使蒸发了酒意，第二天早上醒来也仍是昏昏沉沉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手足发软地换上衣物，准备去小厨房找点吃的。

出于对自身高危状况的警惕，我并没有让人服侍，也不留小厮丫鬟住，只在新府邸里留了个定时过来做饭的厨娘，误了时辰还没有吃的。

我在大厅里端着碗喝着清粥，却见到江明拿着剑推门进来，一身薄汗，明显是晨练完。

一口米没顺进去，呛着了。

“咳咳咳，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开始回想自己床上有没有另一个人睡觉的痕迹。

江明寻了站在一旁的厨娘问能否给他也盛一碗，厨娘被美色蛊惑，忙不迭地点头，哒哒地给他盛饭去了。

他这才在旁边坐下，将剑放着道：“你昨晚说，天黑夜凉不如去你客卧休息。”

我大松一口气，继续咕噜噜喝粥。

“但是，后来你扒着我不放，我也只好跟着你进了屋。”他接过碗与厨娘道了声谢。

“咳咳咳。”

我又呛着了。

他顿了一下，默默补充说：“然后在你屋里的小榻上睡了。”

我缓过神来，这才记起小榻上多了床被子，不过被折叠的很好，不像是有人用过。

一把将最后一口喝光，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对他说。

“你就打趣我吧。”

说罢，拍拍屁股走了。

没回头，余光倒是看到江明不置可否地端起粥喝了起来。

44

我去了书房，这几天一直忙着正道的事情，一直没来得及查那晚追杀我和江明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书房里藏书众多，记得刚来之时记忆残缺，出于保命心态将房里原主的笔迹全部看过后，才敢与人来往。

可原主读过的书过于广博，我没那个时间，只得简单地大致翻过一遍，依稀记得有一本书提及过蓝色蝴蝶文身。

正拿起右侧的第一本书开始看，左护法走进来汇报说四长老带着江照回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查，抬头一看，发现左护法还站着没走。

“怎么？”

傅画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他们还带着叶萌进来了，现在在门口等着的。”

正道盟主怎么了，虽然魔教和武林盟心照不宣地对于共同的追求——平衡，达成了共识，但是按照他的人头在天地楼的赏金，一进主坛简直就是，茅房里面打地铺。

离shi不远了。

“山脚下是怎么放人的？拦住就是。”我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想着早些查完，早些回去看新出的话本。

左护法答道：“斯长老让放进来的，说是有要事。但是，主坛重地，门口的人不敢妄自定夺。”

我拿起袍子，飞身走到门口，左脚踏出去后却迟疑了。

主坛在哪来着？

回头看了还愣在原地的人，吐出冷冰冰两个字，“带路。”

45

教中的大门上有高塔，是日常教众巡逻的地方，我披着红黑色的玄鹤大氅，低头俯视门下的人。

江照和斯燕正在和门口的守门人交涉，后面跟着个青衣人。

为了维持人设，我让左护法附耳过来，听完他立刻做了几个手势。

大门缓缓打开斯燕与江照高高兴兴地驾着马就进去了，只不过青衣人咳嗽了一下，正打算跟着。面前突然出现了十人将他挡住。

他抬头这才注意到我，恶狠狠地说：“顾谨正！你妈的老色批，快将江明侠士交出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想起来他滥用烈性春药的变态行径。

一下子新仇跟着旧恨，我回头问身后的人谁声音最大，一个青年站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报告教主，鄙人耳朵不太灵光，声音挺大的。”

仔细一看，还是老熟人，不是秦念又是谁。

我叮嘱他几句，朝傅画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施施然走了。

听着后面声音传来。

“叶盟主不能上前，教主有巨物恐惧症。”

“我哪里……”

较小的声音还没说完，立刻传来。

“他怕大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