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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师叔缘识男闺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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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有那么一刹那,仇清尘的大脑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样的反应。只是有一股不知名的寒意顺着背脊漫上了他的后颈——尽管酒精麻痹了他的感知与思考,但生物趋利避害的直觉还是让他隐约意识到了此时此刻这个系统提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他想要逃避现实一样,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手指没入发间,带着十成十的力道——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防御姿态。

明明夜山真君已经答应替他走这一趟了,无念秘境的任务应该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为什么系统还会跳出接取任务的提示?是因为天翊真君还没收到消息?还是说带领门下弟子去往无念秘境的人只能是他?可任务要求里分明就没有这种条件,既然没写,那他找人代替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比起他去了之后自顾不暇、连累他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夜山真君领队。以夜山真君的修为实力,想要护住那些人难道不是容易得很?总比原主落得浑身是伤要来的好吧?

他就算去了又能做什么呢?他就算有系统和原著这些外挂又能怎么样呢?原著里都不曾详写的细枝末节他要从哪里事先预知?谁又能保证只要他去了,剧情就一定会按照应有的轨迹发展?万一他哪里没做对,反而导致左御遇不到妖刀、认不了主呢?

仇清尘无意识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背,失去了焦点的目光空落在一旁摊开的书页上。

忽地有风吹过,书页被风带起,一阵簌簌声响,风止之时,映入仇清尘视野的是页脚空白处他顶着天道威压亲手刻上的字符。

是那个“巫女”——是纳夏玛的名字。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被烈火纠缠、被死亡包围的夜晚。

他还记得,他什么都记得,他丝毫没有忘记,无论是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感觉,还是亲手砍下活人头颅的感触,就连那些人死前的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本以为他已经将这一切都埋入记忆深处,终此一生不会再触碰。

可现在,所有的感触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掌中,冰冷的指尖上好似正流淌着鲜血的温热。

未被关闭的提示窗口仍旧悬在仇清尘头顶,像极了一柄欲落不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伏灵门弟子,想起那些不知是否能算“活着”的部落民,也想起了那个偏离了既定命运的江月青。

一段不被原著提及的暗线剧情,只是因为他的存在,就有了这么多的变数,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换作是无念秘境这种更为重要、变数更多的主线剧情,他根本没有自信能完成系统的任务要求。

与其让他这个最大的不安定要素参与其中,还不如盲信主角光环的力量,放左御一个人去闯荡呢。

仇清尘狠狠盖上书页,又胡乱抓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高悬于顶的系统提示于视线摇摆不定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经意间被点开了的任务详情窗口。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盯着自己手背上被挠出的血痕静默许久,终于抬头望向任务窗口,这才看清了详情文字的变动——任务要求那一栏,“确保左御获得进入无念秘境的名额”这一条内容文字不知何时被划去变灰,已然成了完成事项。

在这项任务没被接取的状态下。

仇清尘心底后知后觉地燃起一簇希冀之光,可转眼那一簇微光就泯灭成了灰烬。

系统的预判功能可以预见到一段时间内的剧情发展情况,在他传讯夜山真君之后判定左御能够得到名额也是理所应当。但这恰恰也说明了得到名额并不等于得到妖刀。决定左御是否能够得到妖刀以及妖刀是否能够顺利认主的是别的条件因素。

——无念秘境,妖族,妖王,妖刀,人族,魔族,宗门,弟子……

仇清尘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试图用自己反应迟缓的大脑思考些什么。

左御就算去了秘境也得不到妖刀,没有妖刀就无法顺利复仇。要是左御复不了仇,再次被反派剖丹炼器,跟着就是剧情崩坏,这个世界彻底完蛋。

可能性一旦浮上心头,仇清尘就越发难以控制自己的负向思考,脑海中一时间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最坏结局。而他正是导致这些最坏结局的罪魁祸首。

焦虑使得大脑对个体行为失去管控力,他又开始无意识地抓挠自己的手背,未干的血痕很快被新涌出来的血色覆盖。

“嗙”的一声,是桌上酒坛被仇清尘的手肘顶翻在地,残液沿着坛子滚动的轨迹撒了一路。

酒坛落地的声响惊得仇清尘一个激灵,他茫茫然望向地上的酒坛,下意识伸出的手上布满鲜红——电光石火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猛地抄起果篮里那把曾被左御用来削皮的匕首,追上空无一物的酒坛,锋利的刀刃就这么穿骨而过,没入了他横在坛口的左前臂!

一滴,又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坛中,仇清尘握着匕首的手指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没有一丝犹疑。

他咬着牙将匕首往深了捅,直到刀柄抵上腕骨,再不能前进半分。鲜血缓缓淌落,慢得令人心焦,于是他狠下心来又将匕首往回拉了些,硬是把寸长的伤口划成了尺长,力道重得几乎快把连着骨头的筋也一并划断。

“……不就是要血吗……”仇清尘疼得额角直冒冷汗,一种没来由的愤恼萦绕在他心头,他对自己下手越发地凶狠,也不知在朝谁发泄这股怨气,“我他妈的、算是……看透你个狗东西了……就逮着原主这一个倒霉玩意儿往死里薅呢?”他一边骂,一边来回加重伤口,生怕血流得不够多不够快似的,“……操你妈的……除了放血还能不能有点新花样了……!”

在仇清尘这番与自杀无异的反复摧残下,那弥漫着淡淡酒香的空坛子渐渐盛满鲜红的液体。哪怕是已至化神境界的修士之躯,被他如此这般作践,仍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急性失血反应。仇清尘此刻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白茫一片,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也疼得像被人大卸八块了一样。

他用完好的右手支着脑袋,咽了咽干渴的喉,失神半晌,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甚至顾不上计较自己的冲动之举到底有没有用,便抱着“放都放了,不能浪费”的破罐破摔心态,把酒坛封了口。

收到传讯的夜山真君没过几日便回到了点星宗,前往无念秘境的人选名单也很快确定了下来,左御的名字自然也在其中。

临到众人出发前夕,仇清尘才将那装满鲜血的酒坛从床铺底下扒拉出来,带着它去见该见的人。

“师叔?你怎么来了?”

是夜,左御正忙着收拾行李,骤然听得叩门声,开门一看,就见自家师叔喜眉笑眼地站在门外——只是那笑,瞧着有些不大真切。他顾不上细思,当即侧身让道,想请来人进屋细聊,却没想被对方无声回拒了。

“这还用问吗?”仇清尘全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双手抱臂倚门笑道,“明日你们就要出发前往无念秘境了,我代你师尊来给你送些防身之物。别家弟子都有师尊的殷切叮嘱和丹药法宝,你身为长老亲传,总不能连他们都不如罢?”

左御小心谨慎惯了,听闻此言,当下反应并非欣喜,而是:“可师尊她尚未出关……”

仇清尘抬手就赏了左御一记脑瓜崩:“所、以!这些都是你师叔我的私产,旁人想要都要不到呢,还不给我表现得开心点?跟我面前心思那么重,我还能害你不成?”说罢,故意炫耀私产似的,把原本装在储物袋里的丹药法器一件接一件地掏出来让左御过目。

“师叔,这……这些……这么多……够、够了,师叔……我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吗?”左御几乎要抱不住仇清尘塞给自己的防身之物了,怀里沉甸甸的,但他却不想轻易放下,只能苦笑着连连喊停。

仇清尘听若未闻,我行我素地将储物袋掏了个空,把最后一样宝贝连着储物袋一并堆到左御怀里,拍拍手道:“好了,就这些,再多你也用不上。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你早些休息。”

“师叔——”

他刚一转身就被左御出声唤住了。

“嗯?还有什么事?”仇清尘驻足回首,目光扫过左御手中之物,转而落在少年眉眼之间,未曾有片刻多余的停留。

天知道他此刻心脏跳得有多快多沉。

左御手里捧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坛子,面露疑惑——就这么一转身的工夫,他已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储物袋里。“师叔,这是?”他凑近坛口嗅了嗅,问说,“为什么给我一坛酒?”

“……收着吧。”仇清尘云淡风轻地牵了牵嘴角,什么也没解释,“也许你会用得上。”

他朝左御挥了挥手,细长的影子逐渐融入黑夜。

“祝你好——梦。”

茫茫夜色中只剩下这么一道清浅的话音。

仇清尘本想说句“祝你好运”,可话到嘴边却忆起自己的毒奶体质,于是生生扭成了一声“好梦”。

“……”

左御怀抱着被强塞的酒坛,凝望那人离去的身影,在微凉的夜色中久久无言。

他到底还是带上了这坛不明所以的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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