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不要命似的将车速拉满,在盘旋曲折的公路上乱蹿,毫无章法,毫无规律,随心所欲。
每次都在急转弯时逼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入悬崖,却又偏偏在最后一分毫的地方漂移,带着某种报复的惩罚,又像是真的想将人送命。
他开得比以往都狠。
开得比以往都乱。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单纯享受飙车的快感,享受肾上腺素激发的快感。
而此时,他像阎魔,像亡命之徒,像地狱而来的死神。
带着纯粹的发泄,狠厉的惩罚。
以及更多的是漫如天雨的报复,不知道在报复什么。
“小叔,她有的我也有,比她还年轻,你怎么不看看我?”
“我也可以张开腿给你操。”
那个不死心的声音,还在不停地搅乱他的心神,理智,让他处于时刻癫狂边缘。
费理钟抿紧的唇也开始泛白,那根烟早被他咬碎在嘴边,吐在烟灰缸里。
她激发了他最狂躁的一面。
他最真实且熟悉的一面。
恶劣的,暴虐的,残忍的,阴暗的。
他不再克制,不再假装自己是个冷静理智的正常人,她撕开了他最伪善的一面,却伸手触碰到了他的心尖。
是热的,是烫的,是裹着岩浆般浓烈且真实的感情。
那种基于两人之间的羁绊,只有他们自己才懂得爱与恨,痛与快感并存。
可是他始终没有回应她,更没有对她的猜忌表示任何反驳。
无声就是最好的默认。
舒漾心中宛如泼了一盆冷水。
她刚刚还因愤怒而燃起的怒火,此刻完全熄灭了。
冰冷的窒息感袭来,透着一股绝望。
比惧怕更令人难过的东西,是被他冷漠无情地抛弃。
身后的响起窸窣声。
费理钟朝后视镜望去,看见少女趴在车窗边狂吐不止,眼泪被风逼在眼眶里,浸得通红,发丝凌乱地贴附在脸颊上,颤抖着双唇。
脸色是苍白的,脸颊却是红的。
眼神是朦胧的,声音是支离破碎的。
她觉得很恶心。
一想到费理钟和别的女人做.爱就感觉特别恶心。
她已经不知道是真的哭,还是因为呕吐而哭。
两眼失神地望着窗外,不敢想象的画面却反复出现在脑海,想到他在别的女人身上驰骋,跟开车一样疯狂,就恶心的要命。
车辆忽然发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以几乎爆胎般姿态停止,男人发狠地甩下车门,径直绕到后座。
“舒漾,你是不是想死?”
他忽然凑过来,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将她摁在后座上。
原本冷静理智的男人,此时简直像疯子似的,眼睛如蛇般阴鸷,死死盯着她的脸。
目光太犀利,太灼热,仿佛要把她眼睛烫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