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你的脸一阵火热,一路被他拽出歌舞伎町。
你被拽地一路踉跄,手腕又疼,你也没有反抗,更不好意思说一句话,等到了他的机车旁,今牛若狭将头盔交给你,这才瞧见你的手腕皮肤被他拽出了一片红印。
普通女孩子这么弱的吗?今牛若狭见此有点不自在。
他也不是没和女孩子接触过,白豹的名声在外,还是有很多辣妹(ギャル)找上来,那些女孩子也不见像你这样弱啊……或者也可能是他没有注意过?
出神片刻,他很快打量了下你此刻的模样,嗤笑道:“行了大小姐,你可要好好坐稳啊。”
你不懂今牛若狭怎么突然喊你大小姐,你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你虽然疑惑但更想要快点离开,于是软软地应下。“嗯。阿若,谢谢你。”
今牛若狭噎了一下,无语地跨上机车,等你坐好才出发。引擎轰鸣声中,他载着你驶向灯火通明的车流中。
一路飞驰,想到你在牛郎店里一小口一小口喝酒,身边的男人嬉笑着和你搭话的样子,今牛若狭很不爽地拿你的话阴阳怪气地刺你。
“你之前不是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吗?我看你喝得挺开心啊?”
话音刚落,他感到你的脸靠在他后背上,那一处很快有了湿意。
你哭了。
背脊立刻变得僵直,连车速都不自觉的缓慢了下来,今牛若狭皱了皱眉,刚沉下脸想问,就听你嘴里嘟嘟囔囔。
“……好难喝,好难喝哦……酒真的好难喝哦,这些人劝酒前竟然不查年龄,怎么没有被警察抓住啊!真是不懂阿若你为什么会喜欢喝酒……”
这是在耍酒疯吗?你的酒量可真是比他还差。
今牛若狭松了口气,转而嘲笑:“小孩子口味,当然不懂酒的美妙啊。”
不,你要说的不是这个。
你的眼泪不停地流,原本只是扯着他的衣服,现在却想要汲取更多安全感,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你很少坐今牛若狭的车,大部分时候都是佐野真一郎载你,和佐野真一郎身上干净清爽的肥皂味不同,今牛若狭身上有股很淡的果香味。
挺意外的,这种香水味很像大多都是女孩子才会选择果香。闻着令你就有点馋,想要吃糖。最好是奶油话梅糖。
人体的炽热体温让你感觉好受了一些,你双手紧紧环住今牛若狭的腰,脸依旧靠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身形并不魁梧,腰很细,背很薄,但却很有力量,□□牢固,让你有了安全感,你的眼泪默默流了好久,这才敢吐露心声。
“当时……好可怕……真的吓到我了,我再也不会去来歌舞伎町了。”
机车猛地一个拐弯飘移,发出“吱——”一声急刹车,你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他竟然将车开到了海边。
“怎么了?是那帮牛郎做了什么吗?”今牛若狭的语气很不好,表情变得横眉倒竖杀气腾腾。
你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眼睛旁的泪水,小声地说:“不是,不是他们,是……”
你停顿着犹豫。
明明不是你的错啊,你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去贩卖机买饮料,可不知为何要完全说出来却如此艰涩。
收回抱住他的双手,你下了机车靠在栏杆处望向远处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的金色大海,吞吞吐吐地总算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今牛若狭听完觉得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只是这么点小事,换了他直接一拳打回去,虽说男女有别,但他也听到过那些辣妹们骂骂咧咧地抱怨那些不长眼睛的大叔动手动脚令人恶心,就连武臣家小十岁的小妹都会打人,虽然武臣一直为此诟病。反正没一个像你这样,只会默默地哭哭啼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连破口大骂发泄怒气都不会。
再说,不想待牛郎店里直接走了不行么,你竟然还顾及那么多,束手束脚真是太弱了。
——和他们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是个在温室里长大的乖学生,想来你一直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任何出格行为的活着,唯一接受的恶意也只是来自校内的普通学生。
所以若是没有意外,你和他们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这么没有主见又软弱,虽然脑子还算灵光,但那万一碰上个坏男人,随便摆弄就可以把你弄坏掉。
难怪真一郎一直不愿意让你知道他们曾经是不良。
难怪真一郎恨不得一天到晚保护着你。
可真是只弱不禁风的温室小花朵啊。
今牛若狭又仔细地打量了你几眼,你眼角还泛着红,脸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因为委屈,擦了口红但被沾掉了大半的嘴俏生生地嘟起来,还在不开心地碎碎念说着当时去贩卖机买饮料就是怕酒太难喝。
一如既往很好欺负的样子,可怜兮兮又可爱。
唉,也很麻烦。
今牛若狭悄悄叹了口气,你可是佐野真一郎喜欢的女孩子。
这一次你为什么要把他叫来呢?他那时竟也没多想一步,应该叫上阿真一起到才对。
“喏,给你。”今牛若狭懒洋洋地耷拉着眉眼,拿出随身携带的防蛀牙棒棒糖,戳了戳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不是说很难喝嘛,吃点糖吧。”
你揉了揉被戳的脸颊,接下了棒棒糖,撕开包装,含进嘴里,甜味立刻将酒精残留于口舌之间的苦涩和难受驱逐干净。
“蛇蛇阿罗。”
你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
今牛若狭靠在你身边,说:“如果觉得接受不了你就打我一拳吧。”
“?”
正当你疑惑他这句话的意思,今牛若狭抬起胳膊放在你的肩膀处,像哥俩好一样将你搂住了。
咦?
你呆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
“感觉怎么样?”
今牛若狭斜眼看你,串珠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晃悠。
你不知所以。“什、什么?”
“感觉讨厌吗?不能接受就赶紧打我一拳,这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打的。”
啊……
“没有感觉讨厌。”
被那个大叔搂住肩的时候你的鸡皮疙瘩根本不能控制的冒出来。很神奇,同样亲密的行为和没有防备之下就被‘突袭’,对象是今牛若狭你却没有半点不适合反感。
“那就好,可喜可贺,看来那位大叔没对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他咧嘴嬉笑,拍了拍你的肩膀,随后放开了手。
你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少女漫里的剧情,女主被其他男生吻过后,男主知道后会吃醋地蛮横地吻女主,美其名曰用他的气息覆盖掉别的男人的气息。
今牛若狭刚才的行为,简直和那样的剧情异曲同工。
心脏猛地砰砰直跳,你知道他没有那种意思,但经此一遭你确实已经想不起那个大叔的长相,那段不愉快的记忆也被今牛若狭身上的果香覆盖。
你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低着头看海,希望他没注意到你的脸红。
今牛若狭轻松地跳上栏杆,身体半蹲,任由海风将他白色的头发吹起,耳坠也随风摆动。低头就看见你摆出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鼻尖泛着红,棒棒糖咬在一边戳到脸颊鼓起来,长发被海风吹过来吹过去,乱糟糟地糊在你残留泪痕的脸上搞笑的很,最搞笑的是你还要很狼狈地把头发給撇开,反反复复做无用功。
他只觉得有趣,把被你擦眼泪的白色外套脱下来,扔到了你的脑袋上。
“唔?”你不开心地扒拉着外套,把脑袋钻出来。
今牛若狭笑着说:“今天算是帮了你的忙,作为回礼这件衣服就交给你处理咯。”
你扒拉着看到外套上一大滩水渍,这是你刚才哭在他背上的象征,瞬间感到了心虚和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啦。”你只能收下,准备回去洗了,随意折叠着抱在怀里。
你这种性格,怎么会想到远离熟悉的家乡来东京上学呢?不应该一辈子蜗居在老家当个长发公主吗?今牛若狭有些好奇,于是问了出来。
“男朋友……”你刚开口就觉得不对,摇摇头重新说,“前男友说要来东京,要我一起过来。”
与他们认识这么久,你确实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所以你就来了?”今牛若狭挑眉。
“嗯……”你点点头,“我们约定了未来,所以……”
“诶——那家伙人呢?”
“……他没有考上东京的大学,和我分手去海外了。”
现在谈起前男友已经不再伤心了,你只是觉得很遗憾,看来自己并没有被很坚定的选择呢。
你释然地笑了笑:“我现在租的那套房子也是我们提前订好的,不过还算好啦,他没有把钱要回去,能让我轻松一年。”
“哦~你可真是被男人牵着鼻子走啊。”今牛若狭嗤笑。
“……”
哪、哪有!
你也很想反驳,但根本反驳不了……
“这么说来,原本你是要和你前男友同居的啊。”今牛若狭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那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有点冒犯哦。”
既然是冒犯的问题,就不应该问。但今牛若狭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
“你和你前男友做过了吧?”
诶?
你一下子就宕机了,微红的脸立刻熟透,蹭地一下变成了红彤彤的草莓。
这哪里是有点冒犯,这明明是超级冒犯啊!不说是异性之间问这种问题,同性之间这样的问题……难道男生们会互相问吗?!
你不太能理解,但这不妨碍你捂着脸和耳朵,像烧开的水壶一样,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你、你、你……阿若你在问什么啊!太过分了!没品!下流!亏我以为你是好人!变态!”
以为是好人啊。
今牛若狭满不在乎地吐了吐舌头。谁会觉得曾经在关东地区有威风赫赫的不良是好人呢,除了不明真相的你。
今牛若狭把你全部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你都不用正面回答,他就明白了。
“看来是做过了呢。”
太好懂了。
然后他就被你打了一拳,不痛不痒地一拳,轻而易举就被他徒手接下了。
“你、你这是……性骚扰……吧?放、放手!”
你简直快羞耻炸了,几乎是要哭出来,但即使如此,斥责他的话都还是犹犹豫豫的。
那一拳打过去自己的手倒是疼的不轻,拳头被今牛若狭攥在手心里收不回来。
他从栏杆上跳下来,把使劲想要挣脱的你拽到身前来,嘴里说的话赤裸又直白:“你这不就是被那个男人玩了还又耍了嘛。”
“才、才不是这样的。”不懂为什么今牛若狭说话要这么过分还谈论你的隐私生活,你的眼泪又从眼眶中落下,嘴里倒还在倔强反驳,“你不要瞎说,他……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大概吧。
话说到最后你有点心虚,甚至有了几分动摇,难道这就是你被放鸽子分手的真实原因吗?!你明明真情实感地相信过前男友描绘过的未来……
听着你护着前男友,今牛若狭觉得火大。
什么叫他瞎说,他明明是好心解开真相,免得你再往同一个坑里载,虽然真一郎喜欢你,但谁能确定在他下定决心表白前,你大学里会不会有哪个人渣把你截胡呢?他总要多操心一点!
比起你这个单纯的白痴,他当然更懂得男性的肮脏心思,只有你才在这种情况下被分手了还傻里傻气相信对方的理由。
今牛若狭将你压在栏杆上,脸怼到你眼前,几乎要贴上了,似乎他长长的睫毛轻动就能扫在你的脸上。
距离太近了,从未有过这么近的距离,手被他捏得生疼,你慌张地不敢动,只能怯生生地看着他。
平日里的慵懒一扫而空,此刻的今牛若狭眼中的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凶狠锐利,嘴角上扬,挂着肆意的笑容。
“对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看着就令人火大。你没有意识到吗?你是不是对我这个认识半年都不到的异性太过于信任了?”
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对你,你愣愣地盯着他,眼睛死命睁大没有眨眼,可大颗大颗的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滚落。
属于男性的极具侵略性的凶戾眼神在你脸上流转,今牛若狭粗鲁地将你一边脸颊的泪水擦去,他的指尖没有控制力道,令你不适地皱起了眉,嘴里还含着没有化的棒棒糖,你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