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见!”
眼下再潇洒,两个时辰之后也要回来做饭。
能不能打着野味另说,他脑子里的菜单还没翻页,光是山笋的做法还有好一些没有试,再去山上弄些回来,重新做点花样给她吃。
宁知序带着他的工具离家,一头扎进山里,临行前跟苏静蘅保证只在附近有人迹的矮山晃悠才叫她放心。
家里只剩一人,苏静蘅先对着买来的纸笔发了会儿呆,最后实在舍不得动这些东西,小心翼翼收起来,又拿了笤帚将家里各处打扫一遍。
窝在房子里收拾半天,走进西屋,看着屋顶强迫破裂之处,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房子要怎么修才好看,打上补丁的东西总是丑的,除非拆了重建,可他们哪有那钱来做这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事该是宁知序操心的,反正墙没塌到根上,屋顶也没全坏,还有个门挡着,除了少了间能住的屋子,其他没什么大事。
苏静蘅说服自己莫要再多管闲事,从堂屋往外看了眼,洗好的衣服在风中飘荡,定定神,从屋里拿出昨日买的料子开始裁剪。
一上午做的事不算多,宁知序回来时旧箩筐里堆了一对笋,手里拖着些竹子往屋门口一横,来不及说话,不顾小节朝地上一坐,憋的一口气这才堪堪从胸腔里呼出。
中午依旧是不多不少的三道菜,两荤一素,吃得苏静蘅猛打饱嗝,吃完没休息,拿着剪子钞尺对着布料继续琢磨,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再抬头外边天已经半暗。
为了省些灯油,两个人皆是赶着天黑之前将一切收拾好,留点空彼此之间说些话,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洛城聊到桃花村,想到这一日元渺并没有来找她,原以为近两日是见不着面了,苏静蘅略有些伤心,夜里又做了噩梦,醒来仔细回想,却什么都记不清,只有腔子里那颗跳个不停的心能证明她睡梦中存在的不安。
然而,这样的事自娘去后多有发生,情绪一旦有变化,当日就会陷入梦魇,大多数噩梦醒来之后都会烟消云散从她的记忆里消失,只有关于宁知序的那个梦意外地清晰。
苏静蘅心想记不起来才好,不然一有喘气休息的工夫,就会忍不住回想那些噩梦,一天两天甩不掉,干活都提不起力气。
她心知昨夜的梦一定和桃花村有关,没出屋子的时候以为看见对面村落心里要不痛快,谁叫她性格如此,向来喜欢把没由来的情绪怪到别人身上,可一出门,瞧见满山新绿,心底怨气竟一瞬间化散。
芳草山树之间参差二十几户人家,隐约见到人影晃动。
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哪有什么怨气可生。
洗漱时苏静蘅一直透过窗子盯着山里看,没一会儿宁知序拿着刀进入眼帘,一身破布衣裳穿在身上,被他穿出一身江湖气,手里拿刀俨然成了个大侠,随手晃晃,冲着对面歪歪脑袋,对她说:“快出来,前天那姑娘来找你了。”
嗯?
苏静蘅跑出去,果然看见元渺从山路上往下走,到了平地,迫不及待跑起来,远远就喊道:“阿蘅姑娘!我来找你了!去我家玩吗?今天我爹娘都不在家,我相公也出门去了,我带你去村子里逛逛怎么样?”
苏静蘅还想着要矜持些,走过去迎她,咧着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欣喜。
见面第一句先问她:“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吃过了吗?”
元渺说:“吃过了,你还没吃呀?要跟我去村里玩吗?我在这里等你,吃过了去吧。”
苏静蘅冲着她笑:“没,我刚起没一会儿,你吃饱了吗?我相公做的肉粥可好吃了,要不要尝一点?”
宁知序旁听着,见苏静蘅忽然转头看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样子是想问自己他做的肉粥到底好吃不好吃,还是在问能不能分元渺一碗肉粥?
稀里糊涂的点头,不管她想问什么,点头就对了。
苏静蘅这下拉住元渺的手,说:“来吧来吧,就吃一点点,保证好吃的!”
“啊……好吧……”
元渺被她拉着进灶屋,苏静蘅重新拿了个碗给她盛了些肉粥,两个人坐在一起品尝着,才入口,元渺就忍不住夸道:“你相公手艺这么好呀,一碗粥都能煮得这样好吃,平日都是他做饭吗?他不是宁家二公子吗,竟也亲自下厨。 ”
苏静蘅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说:“我也能做,可他不要,宁府厨子多,做的东西比我们寻常百姓家的有滋味,想着也是我占到了便宜,他愿意做那便让他做吧,我还能偷师学点,若我的手艺能有他一半好,以后偷偷给自己开小灶也不至于会委屈自己的嘴巴。”
肉粥今天第一天做,天没亮就听见他起来准备了,没吃之前便笃定味道不错,吃到嘴里,果然如她想的一样,粥米稠而不烂,咀嚼之中能感受到米粒清甜绵软,掺了酥烂不散的猪肉,淡淡的辛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咸甜适中,一碗肉粥下肚,胃里暖洋洋的,身子也跟着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