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恩暖当然不会知道,这十年来江淮北经历了什么,因为如果没有人来告诉她一个专门正对她而设的阴谋,那她就永远不会知道,江淮北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离开了她,从此十年杳无音讯。
安恩暖看着江淮北和半寒两人,同样都穿着斯文儒雅的西装革履,却都如千锤百炼过的□□高手一样,打得难分难舍,最后安恩暖在无法再继续旁观下去的情况下,大吼了一声:“别再打了!”
安恩暖的声音虽然只是个柔弱的女声,但很具有穿透力,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声音却真能同时控制住眼前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男人的行为。
“你们打够了没有?”看着半寒和江淮北两人真的停下了手来,安恩暖心情复杂却冷静的对他们二人出口。
“打够了……那就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江淮北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为什么半寒听了之后会那么动怒?
江淮北不是早就忘了她,跟萧医生订婚了吗,他不是早就不爱她了吗?那为什么会说出,半寒十年来处心积虑布局的话?
安恩暖突然有股很强烈的想法,她很想知道,江淮北突然失联消失这十年,究竟是干什么去了?这背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江淮北和半寒在听到安恩暖叫住手的话时,虽然同时有了收手的心和行为,但却都彼此难以控制愤恨的踹了对方胸口一脚。
最终两人分离开来,停住了身手,却都彼此捂住胸口对峙,两人站在彼此的眼前,眼神之中依旧充满着对彼此野兽一般的难控敌意。
“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安恩暖看着分开的二人,彼此敌对,眼中都有着她陌生的巨大敌意,她看不懂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她无法明白的纠葛。
安恩暖承认自己很傻,在爱情里她就是个笨蛋、大傻瓜,可她人不蠢。
江淮北离开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就是能解开为什么他当年会跟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的原因,而也许,真的与半寒有关。
“我们走。”然而在安恩暖强烈想要知道江淮北消失十年背后的秘密时,却被突然抽身转变对付对象的半寒强势的拉着手意图带着离开。
“我不走。”安恩暖被半寒强硬拉在手里,但这次她却强硬的想要挣脱留下来问清楚真相。
“安恩暖,我让你跟我走。”半寒转身回来看着反抗想要挣脱他手的安恩暖怒极咆哮。
“我说了,我不走。”安恩暖也怒极,跟着咆哮了回去。
“十年了,这十年的意难平!半寒,你扼杀了我的青春、我的爱情,难道还要扼杀我知道真相的权利吗?”安恩暖什么也不想顾了,她今天就要知道真相,那个让她失去江淮北的真相。
“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我的江淮北他消失了十年?”安恩暖言语咆哮,神情却是伤极,站在半寒面前无力的哭泣。
看着如此的安恩暖,半寒愤怒之中带着阴寒的凤眸划过一抹无法掩饰的痛楚。
安恩暖缓缓转过脸看向一旁的江淮北,整个人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向着江淮北质问道:“你告诉我,这十年,你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究竟是为什么?”
“你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安恩暖无力的问出这句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知道,也许真相残忍,可她一定要知道。
“是什么让你抛弃了我,连声招呼都不打,十年的日子关于你的只言片语,关于你的一点风声都可以没有?”安恩暖挣脱半寒之后,一步一步的走近江淮北,抓住江淮北的西装袖子连抓了两次才抓稳。
江淮北的西装袖子不知道是因为料子太好有点滑手,还是因为安恩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为走近江淮北,讨要一个真相,所以才连抓了两次才抓稳他的衣袖子。
江淮北看着眼前向她讨要真相的安恩暖,眉眼仿若下了一场霜雪,无比的忧伤冷冽。
可看着这张他思念了十年的脸,双眸之中又因她升起了一簇无比温柔的火焰。
“暖暖……相信我。我爱你,一直都爱,从没变过!”江淮北动情的说道,眼里压抑着说不尽的痛楚。
安恩暖一瞬间热泪盈眶,原本死寂的内心不受控制的重新燃起希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消失十年,这十年消失得这么干净你究竟去了哪儿?”
“我以后再解释给你听,你先跟我走。”江淮北伸手抓住安恩暖的双臂,想要带着她离开,因为他认为现在还不是告诉安恩暖真相的最佳时机,他怕她承受不住这个阴谋的伤害,也更怕半寒带走她。
安恩暖闻言,却不住的摇头:“不,我现在就要知道真相,否者我不会跟你走的。”
江淮北闻言,坚毅的摇头,眸中腥红湿润:“暖暖,这太残忍了,我不想你现在去承受这些……”安恩暖态度的强硬,虽然令江淮北有些无可奈何,但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的暖暖承受丝毫的心里伤害。
安恩暖坚决的摇头:“不,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她等了十年的真相,如今一刻也等不了。
她承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不怕听到更残忍的东西,她要弄明白究竟是什么让江淮北离开了她。
当江淮北无可奈何,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带不走的安恩暖时,安恩暖不可置信的摇头,视线飘忽的落下。
原来,这些年,竟是半家的那两个老爷子的阴谋和算计,他们都在替半寒算计她、和她的爱情,不惜费尽心机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圈,花了十年的时间!
“放开她,否者我现在就杀了你。”半寒的声音在此刻无比冷硬的响起。
安恩暖猛然抬眸,看见一只黑色冰冷的手q已经抵在江淮北的太阳穴上。
安恩暖入坠冰窟,原来这场阴谋从十年之前就开始了,只有她一直蒙在鼓里而已。
“如果你要杀了他,那就连我一起。”安恩暖此刻眼神无比冷漠的看着半寒抵在江淮北太阳穴上的q,亦是无比冷漠的说道。
深秋啊,真是个寒冷得像杀手一样的季节。半家的所有人都把她安恩暖当傻子一样哄骗,认为半寒才是她的归属。
可这残忍冰封了十年的真相,在这一日解开,安恩暖只感觉浑身都冰冷得麻木,令她窒息。
安恩暖此刻本该咆哮着痛恨一切,可是知道真相的她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半寒会有那么多人帮他,帮着他算计,帮着他设计她,帮着他困住她。
那些人,让她陷入这十年的阴谋困局里痛苦不堪,他们在一旁一清二楚的做着旁观者。
那些做局的人,做了这一切,最后只是为了残忍的分开她和江淮北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只为撮合她和半寒成为一对怨偶。如此长长久久的一生一世,而她安恩暖,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恩暖的神情有些恍惚,最后双眼一闭,身体便瘫软了下去。
半寒手中的枪依旧抵在江淮北的额头……但他的另一只手,却毫无误的接住了安恩暖的身体。
再次睁眼,安恩暖从一个无尽黑暗的地方苏醒了过来。
起先有一阵莫名无比习惯性的恐惧,后面清醒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在别墅的地下室床上躺着。
安恩暖摸黑走下床,凭着记忆去摸索这间地下室的灯开关。
打开灯后,安恩暖有一刻不能适应眼前的刺眼光亮,闭上眼等刺眼的劲头过去之后,安恩暖才又从新睁开眼。
这个冰冷的地下室,她太熟悉了!半寒曾经将她囚禁在这里三天三夜,不给吃不给喝还停了这房间的电,这里本身设置就是封闭黑暗的地下室,如今她居然又回到这里了。
适应了灯光之后,安恩暖缓缓萎身在原地靠着墙蹲下,情绪逐渐又开始失控,回想起江淮北在学校里说出来的真相。安恩暖心如死灰,对半寒更是恨之入骨。
许久之后,安恩暖抹掉满脸的泪水,静静的坐在地上思考,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半寒这个恶魔!
“我可怜吗?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世间万物变得谁也不能信了!”安恩暖擦干眼泪后,开始自言自语的喃喃自嘲。
她刚好才从半寒这个恶魔的魔爪里撬开了一丝生机,如今又从新跌进了他的魔爪。
但是她是不会屈服的,她要摆脱这一切,摆脱半寒。
安恩暖被锁在这地下室,她知道如果没有半寒打开地下室的门,她是出不去的,所以她便在这里安心的等待半寒什么时候来这地下室问她“知道错了没?”。
就像三年前他驯服她一样。
但是如今,安恩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驯服的大象了。如今的她,可以暂时屈服,但只是为了卧薪尝胆的等待时机,绝不会再认命。
安恩暖安静的待在地下室里,听到了别墅狗房里传来二哈的叫声和嘤嘤声,这个信息在传递它饿了。
安恩暖记得三个月前,离开别墅半父半母还在的,三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半父半母去了国外没。
但是显然安恩暖的担心是多余的,二哈叫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去喂二哈吃狗粮的声音,听声音正是半母。
安恩暖听到半母喂哄二哈吃狗粮的声音,不仅感到一丝温暖,她躺在地下室的床上勾起唇微微一笑,眼角颇为有些湿润。
当初,就是半母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爱护,才让她在半家呆了这么多年,虽然她心中很恨两个老爷子算计她和江淮北的爱情,成全半寒,但是她心中依旧感激着半母,是她让她体会到了母爱。
虽然安恩暖能清楚的听到半母在狗房喂二哈吃狗粮,但是她压根没有呼救的欲望,因为她很清楚,她在的这间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虽然外面别墅的动静她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在这地下室,就算喊破喉咙外面也不会有人能听到……
半寒身在半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面对拿枪对着他的江淮北,他仅仅是不屑的略微危险的眯了眯眼,嘴角却扬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
而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位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等完成了这次任务之后再解决,否者二位将会失去这么多年为此努力付出的‘机会’。”
中年男人,将“机会”两个字的音特意咬重。毕竟这次他们三人会在半寒的这个总裁办公室见面,完全是因为这二人之间的恩怨造成的。
江淮北满脸淤青的看着半寒,冷漠的开口:“恩暖人在哪儿?”
半寒同样隐隐带着几处淤青的脸上,冷酷的勾起一道看上去很冷静的讥讽:“手下败将。”
先不说当初半寒是怎么打败江淮北,从他手上带走了安恩暖,就在此刻“砰。”一颗ZD飞出装了消音器的q膛外,江淮北q开得没有丝毫预警。
但只在瞬间,半寒的身影闪开,ZD打在了他身后的总裁办公室办公座位身后裱框的世界地图上。
同时半寒的身影变换,飞起一脚把持q的江淮北一脚踹飞出去。
一旁的中年男人见状,紧急的大喝一声:“都住手。”
江淮北被半寒一脚飞踹撞在这办公室的落地窗透明玻璃上,但所幸这四十层高的办公大楼的落地窗玻璃都是经过极端钢化的,倒是没让江淮北的身影撞破,否者毫无控制力的江淮北恐怕难逃在半氏集团大楼之下被人收尸的命运。
中年男人的喝止没管用,半寒与江淮北二人一经开始,便不分你我的打得难分难舍。
见状,中年男人扶额,早知道他们二人一见面就会打架,他绝不会让他们凑在一个组里工作。
最终,中年男人无奈之下,只得出手分开两人。
而这个时候江淮北正抓住机会掐住半寒的脖子,他的五根手指深深掐进半寒的脖颈内,直逼半寒那根掌握着人体命脉的喉管。
当然,半寒也不承多让,两根纤细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早已精准的锁住江淮北的喉管,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它捏爆。
两人彼此锁喉,一旁贴身控制两人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二人,额头的汗珠犹如黄豆一样一粒一粒的滚下来。
中年男人双手紧紧控制着二人互相掐住对方喉咙的那只手,却不得不开口急时用强硬的威胁口气说道:“我再奉劝一句,两位少爷的私人恩怨放置一边,否者我现在就有资格将两位就地处决。”
江淮北冷冷的盯着对面的半寒,最终冰冷开口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