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淽悠悠转醒盯着帷幔出神，苏柒见苏淽醒来便蹲下声轻声道：“老爷，朝食已备好，你要用些吗？”

苏淽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胃口，我昨晚出了许多汗，现在粘腻的慌，你用帕子替我擦擦。”苏柒道了是便起身往外走。

片刻后苏柒端着热水回到屋中，苏柒将帕子打湿替苏淽轻轻擦拭着身体。待擦拭好苏柒慢慢开口道：“小柒，扶我起来，我想坐会。”

苏柒道了是便小心翼翼地将苏淽扶起倚靠到床头，见苏淽穿得单薄便又找来狐裘拢到苏淽身上。

苏淽道：“小柒，去书架上将我常看那本书拿来。”片刻后苏柒便将书拿来恭敬地递给苏淽，苏淽轻点头便将苏柒屏退下去屋中只剩他一人。

苏淽翻看着手中的书细细研读书中的内容，正看的入迷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苏淽抬眸看向门口道：“进。”

苏柒推门而入来到苏淽身边恭敬开口道：“禀老爷宫中来人传话说，陛下体谅老爷有伤在身体，今晚的宫宴老爷就不用前往了。”

苏柒这才想起今日便是帝后大婚之日，苏淽点点头道：“给传话的公公拿些银子，还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去做。”

苏淽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将准备好的定制屏风绣上呈给贡事处，这事不得有纰漏。”苏柒道了是便退下去办苏淽交代的事。

苏淽继续翻着手中的书，看得有些累了苏淽便抬手捏了捏眉心。苏淽将书放在一旁冲门口道：“传午膳吧，我有些饿了。”

门外之人恭敬道：“是，老爷。”半刻钟后一个小侍端着午膳推门而入。

苏淽挪动着下床道：“放桌上吧，我想在那吃。”小侍道了是便将午膳放到桌上来到苏淽身边替他穿鞋。

小侍扶着苏淽来到桌前坐下，苏淽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小侍柔声询问道：“老爷粥想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苏淽看了看桌上两种不同口味的粥道：“甜口的吧。”小侍道了是便拿起桌上的红枣小米粥喂给苏淽。

喝完小半碗后苏淽有些饱了便摇摇头示意够了，小侍将碗放到桌上道：“小人扶老爷去床上吧。”

苏淽摇摇头道：“扶我去院中走走吧，在屋里闷的慌。”小侍道了是便拿了较为宽松的外袍给苏淽穿上，又拢了拢苏淽身上的狐裘才扶着苏淽往院中走。

小侍动作小心轻声开口道：“老爷慢些，不要扯到伤口了。”苏淽点点头慢慢地走着。

苏淽看着院中开得真好的兰花心情莫名好了些，小侍见此便搬来藤椅让苏淽坐着观赏院中的兰花。

苏淽看了看兰花又看了看有些阴郁的天空有些出神，管事的来到苏淽身边恭敬行礼道：“禀老爷，程大人来访。”

苏淽回过神来道：“快把他请进来。”管事的道了是便去办了，片刻后程笙随着管事的来到院中。

苏淽抬眸看着来人笑着道：“韵平，过来坐。”程笙担忧地看着苏淽道了句“润卿兄”来到苏淽身边坐下。

程笙接过小侍递过来的茶忧心开口道：“怎么伤这么重，大夫怎么说？”

苏淽哭笑着开口道：“没注意被伤到了肩部，大夫叫好生休养。”

程笙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到一旁道：“陛下将此事交于楚兄调查，润卿兄觉得会是谁如此胆大”

苏淽垂着眼眸看着手思索片刻后开口道：“不知道，我一开始认为是端王。但如若他这样做摆明了是要和魏博割席，他舍弃魏党还有什么势力能帮助他？”

程笙蹙眉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可能，他本来也是个急性子。如今魏博之女做了皇后，他不割席，魏博也会避着他。”

苏淽轻微点头道：“嗯，外面风大。进去说话吧。”小侍听后便将苏淽扶进屋坐到桌前，程笙来到苏淽身边坐下。

程笙看向架子上摆满的书道：“润卿兄那些书都读过？”

苏淽顺着程笙的视线看去笑着开口道：“有些只是粗略的读过没细细研读。”

程笙笑着走到架子旁随便翻看了一本眼睛亮了亮道：“润卿兄还自己做了标注和笔记，不知有没有策论讲解相关的书籍？”

苏淽向程笙右手侧架子抬了抬下巴道：“就在你右手边，你找找看。”程笙听后便翻找起来，片刻后便抽出一本名为《通治策论》的书籍。

程笙翻看着手中的书道：“真详细，润卿兄可否借我摘抄一份你的笔记。”苏淽笑着点头。

程笙道了谢将书收入怀中，苏淽询问道：“你已入仕陛下又不会考你这些，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看这个书了？”

程笙拍拍怀中的书道：“活到老学到老。”苏淽被逗得笑出声来，两人又聊了几句程笙便要告辞回府了。

苏淽本想要留程笙在府上吃晚饭的，程笙笑道：“润卿兄莫要忘了今天还有宫宴，我回府换身衣服便要进宫了。”

苏淽点点头道：“差点忘了，你快回去吧，迟了就不好了。”便叫了管事的将程笙送出了府，自己则回到床上休息。

两个时辰后，熟悉的声音唤着苏淽：“老爷醒醒，该用晚膳了。”苏淽慢慢睁开眼睛盯了一会床幔。

睡意去得差不多了苏柒便将苏淽轻轻扶起倚靠到床头，苏淽带着鼻音开口道：“事情都办妥了？”

苏柒回话道：“回老爷都办妥了，老爷现在就用膳吗？”

苏淽点点头道：“现在用吧。”待用好晚膳苏淽喝了药，苏淽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苏柒小心翼翼地替他换药。

苏淽声音有些颤抖道：“我受伤的事，祖母不知道吧。”

苏柒手上动作轻柔开口道：“昨天楚将军送你回府，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走漏老爷受伤的消息，将军怕老太太身体受不住。”

苏淽咬着嘴唇忍耐着疼痛，片刻后额头上已布满汗珠换药也完成了，苏淽轻声开口道：“小柒，你下去吧，我累了。”

苏柒道了是将苏淽扶了侧躺着盖好被子，便剪了蜡烛退出去了。苏淽闭着眼睛疼痛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减轻，苏淽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

窗边传来一声嘎吱，苏淽猛然睁开眼睛缓慢起身警惕地盯着半开的窗户道：“谁在那？”

一黑影从窗边迅速来到苏淽床边坐下，太快了苏淽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被两指轻贴嘴唇，那黑影轻声开口道：“润卿是我，别叫。”

苏淽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黑影，那黑影将手收回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

苏淽瞬间看清了来人熟悉的眉眼，苏淽从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道：“曦和，你怎么从那来？”说着看向半开着的窗户。

楚昭关切地看着苏淽柔声道：“这我改日再同你说，你身子好些了吗？”

苏淽笑着点点头：“好多了，调查的事有进展了吗？”

楚昭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苏淽手中道：“这药对你伤口有益，明日叫小侍给你用这个。”

苏淽捏着瓷瓶道了谢便放到枕边，楚昭静静地看着苏淽两人目光相交，苏淽笑着开口道：“曦和怎么一直看我，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楚昭摇摇头道：“只是想看看你，我不能久留得回去了，你待在府中好好养伤。”苏淽刚准备开口询问原因，窗户咔哒一声楚昭已没在身旁。

苏淽看着窗户有些酸涩涌入心头，苏淽躺下身将瓷瓶捏在手心许久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