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嘈杂声被隔绝在外,月光如水洒在院中,几株梅花在月色下傲然挺立,散发着清幽香气,晚音不禁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这后院倒是幽静,”他环顾四周,神色舒缓了些许“你怎知此处?”
刚刚出来转的时候发现的。”我顺手折了一枝梅花递给人,身上的青草香带着梅花的清香将人包围。
晚音垂眸看着我手中梅花,犹豫片刻后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的触碰让他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异样感觉,他轻嗅梅花香气,借以掩饰心中波动。
“这梅花,倒是开得不错。”他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后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嗯……”看着人别扭的动作,我召出玉笛轻轻吹奏。
笛声清冷悦耳,旋律悠扬安抚人心,带着些许柔情。晚音斜靠在梅树旁静静聆听,月光映照着他俊逸脸庞,眉目间少见地带着几分柔和,心中的烦闷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这曲子……”他轻捻梅花,漆黑眼眸微眯,感受着此刻宁静氛围,暂时抛却楼内诸事“许久未曾听过如此纯粹的乐声了。”
见人眯眼,一曲结束我并未停下,而是迷续吹奏,清冷柔和的曲子回荡在小院。晚音始终闭着眼聆听,呼吸渐渐平稳,神情放松,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中,任由思绪随着笛声飘荡。
“继续吹吧,”他的声音近乎呢喃,在月色下如梦似幻“这样的感觉,很是不错。”
我继续轻轻吹奏,夜风带着些许青草香与梅香萦绕在人鼻尖。见人似是有些困意,脱下披风盖在人身上。
晚音感受到披风上的温度,心中微动,睁眼看向你,眼中的防备与警惕褪去不少,只剩下难得的柔和与放松,他并未说话,只是裹紧披风,继续聆听你的笛声,院中月色如水,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美好。
“谢谢你……”他的声音虽轻,却饱含真诚。
月色下,我背对着人轻轻吹奏,银色长发倾泻而下,随风飘扬,雪花纷纷飘落,绯红的衣袖在风中翻飞。
晚音不知何时来到身侧,与我并肩而立,他抬眸望向夜空飘落的雪花,神色难得地柔和,雪花落在他的青丝上、睫毛上,却化不开眉眼间的清冷。
“下雪了……”他轻声低语,目光转而落在我身上“这雪中吹笛的景象,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清冷俊美的脸上暗紫色的狐狸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的声音很轻“嗯,你冷不冷?”
晚音紧了紧身上披风,似乎这披风上还残留着我的温度,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摇摇头,目光依旧望着漫天飞雪“不冷,”他顿了顿,侧首看了过来,漆黑眼眸中似有微光闪烁“倒是你,可别着凉了。”
“我没事。”摇了摇头,我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垂眸看雪花在掌心融化。
晚音一同望向我的掌心,沉默片刻后开口,声音在雪中显得有些缥缈。“雪虽美,却终究太过冰冷,”他呼出一口白气,神色有些复杂“就如同这世道,美好之下,尽是冰冷与残酷。”
灵力凝聚,再次落入掌心的雪花完好停留,我歪头看向人“你看,美好……想办法也是能留下的。”
晚音眉梢轻挑,凝视着那片不化的雪花,心中暗暗惊讶,周围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宛如梦幻之境。
“呵,”他轻嗤一声,语气却并非嘲讽,而是带着几分感慨“你总是能给我意外,只是这美好,又能留存多久呢?”
我的指尖点在手中的雪花上,瞬间,似是有水晶凝聚在雪花周围,将雪花封印在水晶之中,水晶中的雪花在灵力的作用下泛着柔和的白光,我将水晶放入人的手中。
“只要我在,他就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我的声音很轻,似是带着深意。
晚音垂眸端详手中封印雪花的水晶,一时间竟有些愣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感想,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手中水晶散发的微光。
“这……”他沉默片刻,抬眸看向我,眼中情绪复杂难明“为何耍送我如此礼物?”
我笑的很轻,但笑意直达眼底“大概是因为,想让你开心吧。”
晚音怔愣一瞬,随即失笑,心中那片柔软被触动,面上的冷冽渐渐消融,雪花纷纷扬汤落下,似为这一幕增添几分诗意。
“从未有人如此费心让我开心,”他握紧手中水晶,目光变得柔和“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雪越下越大,看着人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牵起人的手向前厅走去,抬手握住人的手为人暖手。
刚踏入厅内,嘈杂声扑面而来,与后院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晚音的眉头不禁微皱,又感受到被握着的手,暖意从掌心传来,心中微动。
“厅内虽暖和,却不及后院安静,”他的神色有些不耐,目光在厅内乱糟糟的人群中扫过“还是那般让人烦躁。”
“唔……”闻言,我牵起人的手找了个房回进入,回手锁上门,布置上隔音结界,将人与嘈杂的环境隔绝“这样会不会好些。”
晚音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简单却干净,隔音结界落下后,外面的嘈杂声彻底消失,心中松了口气。
“嗯,”他走到桌边坐下,揉了揉眉心“这样好多了,多谢。”晚音看来的目光中似是多了几分感激。
我拿过桌前的茶壶,斟好茶递给人。晚音接过茶杯,热气升腾模糊了视线,他抿了口茶,感受着温暖在身体里蔓延,抬眸看了过来,犹豫片刻后开口。
“你我相识时间虽短……但你给我的感觉很是不同,”他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神色有些复杂“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我轻笑对上人的眼睛“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环视一圈,看到人对面摆着一架古琴,我坐在古琴前,调了一下音。
晚音思忖片刻,目光紧紧落在我身上,试图从神情中找到答案。
“你……”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看似清冷,却又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温柔,就像这雪,冷冽中又带着一丝别样的韵味。”
说到此处,晚音起身走到我身边,俯下身来与我对视。我勾唇浅笑,手指轻抚琴弦,清冷柔和的旋律在屋内回荡。
“嗯……温柔,也是分人的。”
垂眸弹奏间,见晚音似是听得入迷,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时辰。曲终,他缓缓回过神来,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脸庞忽明忽暗。
“这曲子,”晚音轻轻鼓掌,眼神中满是赞赏“弹得极好,只是为何说温柔分人?难道对我,你便格外温柔些? ”他挑眉看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微微挑眉,神色清冷,但眸中满是笑意。晚音见我不语,也不追问,转身走到窗边,此时夜幕已降临,外面的世界被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这雪,”他双手负在身后,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孤寂“下得倒也及时,让这混乱的世间多了几分宁静。”侧首看向你,眼中似有万千思绪“不知明日,又将是怎样一番景象。”
我起身走到人身侧,轻声“天下人有天下人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该付出相应的努力或者代价,不是么?”与人一同站在窗前,抬眸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冲散了人的孤寂感。
晚音斜睨了我一眼,低低地嗤笑一声,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窗上的玻璃“阁下年纪轻轻,这番话倒是说得像个历经世事的老者。”
言罢,晚音转回头继续凝视窗外的雪景,双手抱臂陷入沉思。我歪头看着人,狐狸眼微眯,眸中流光溢彩。
“怎么?”晚音似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偏头与我对视,眉头微蹙“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他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拂过脸颊。
我摇了摇头“你也年纪轻轻,可不也是……不太快乐吗”语毕,坐回古琴前,手指挑动琴弦,柔和的曲子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