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外借,而温负雪作为无情道大师兄,又管着这些,就从根本上断了他顶风作案的念头,齐景澜就不一样了,此事拜托他最是稳妥。
“太好了,有饭吃了,等做好就拿去贿赂温哥,凭我的手艺,不信他不帮我复习,学霸在手,天下我有。”
对了,温哥呢。
沈昭面色一僵。
一时喜出望外,与新结交的朋友相谈甚欢,忘了温哥还在苦苦等着他。
沈昭一转身,只见那桥上空无一人。
温哥呢?我那么大个温哥呢?
“温兄?温兄?”沈昭跑到桥上,叫嚷声惊走了脚下的游鱼。
却引来一只小巧的纸鹤。
从茂密的草丛中出来,就好像如果没人唤它,它等到死都不会出来一样。
这可爱的小玩意,温负雪搞出来的?怎么看怎么不像。
纸鹤落在沈昭的掌心,温负雪冷淡的声音从其可爱的尖嘴中传来,及其古怪:“师尊传召。”
还真是他。
反差萌。
师尊。
那不就是雪邬山山主,江凝鸢。
这是出关了。书中说她,一双美目洞察人心,身姿如塞外雪山,挺拔清冷。修为远在当世众修士之上,不爱俗务,一心扑在修炼上,只领了个山主之位,平日里不是修炼就是闭关,久不见人。如今一出关,就传温负雪过去,别是看出了什么。
彼时,温负雪正在山上回师话。
这座山与住着沈昭等一众弟子的相隔甚远,主人似乎不太想人来,吊桥只粗粗用了两根绳索,桥下是万丈悬崖,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山上冰雕玉砌,冻死人不偿命。一方庭院,不过房屋几座,一亭一阁,白墙黑瓦,溶于茫茫白雪,院中的雪人两两相伴,跳脱活泼,倒不像是出自主人之手。
屋内二人相对而坐,其中女子英气十足,乌黑发丝由一根玉簪高高挽起,利落飒爽,双眸冷淡,不惨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江凝鸢一出关便听见一些异样消息,正巧要探查温负雪伤势,便叫了人来。
她的手搭在温负雪的腕上,她向来喜欢不夹杂灵力的剑术,常年的练剑让她的指根多了粗糙的茧子,明明可用术法遮去,偏偏没有这么做。
温负雪对着师尊,依旧是那副极淡的模样,声音之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与尊重,他道:“师尊,已无大碍。”
江凝鸢将新研究出的剑谱第一时间拿予他:“嗯。”
又问了句:“沈昭出了何事。”
师徒两人一个比一个言简意赅。
温负雪斟茶以敬,细细说来:“查过,无邪魔附体。”
“嗯。”
江凝鸢早就将山上大小事务交给温负雪处理,如今出关,按理问道:“山上如何。”
温负雪:“一切照旧。”
“嗯。”
场面一度很沉默。
两个人茶喝了几杯,最终以温负雪告辞离开结束。
师徒二人均不善言谈,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温负雪将门带上,有鸟雀落在雪人头上,叫了一声,他关门的动作一滞,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纸鹤,动了。
这意味着,沈昭有在找他。
这纸鹤原是幼时江凝鸢教他的把戏。
江凝鸢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年纪尚小,两个人一大一小,坐了一整天,说话都不超过五句。
最后不知如何是好,就放了个纸鹤给他玩,温负雪虽小,却觉得幼稚得紧,不过心里却第一次有了说不上的满。
这也就是他学会的第一个术法。
纸鹤与他心意相通,感官同受,一般作传话送信之用,被师尊传唤的他,本该一走了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那句“温兄,你人真好”。
鬼使神差的,他留了纸鹤,躲在暗处。
若是沈昭未唤,就绝不会出现。
“小东西,你去告诉温兄,不用回来找我啦,我自己回去就好,诶,听没听见呀,小纸鹤?飞走了,应该是听见了吧。”
纸鹤传来了话,还是最近熟悉的调调。温负雪看着在雪地上蹦跶的小麻雀,留下一个小小但是又清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