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下的性格,我可以做到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以撑过无人理解、无人支持的漫长岁月。可是,妈妈,”
“每分每秒,我真的都很痛苦。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生活,不用再时时刻刻被别人凌辱了……”
我坐在地上,轻轻抚着她的背:
“你有能力,现在还有了一份学院的工作,一定也会慢慢地认识其她人的。总有一天,你可以去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开始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问:“哪里还有像你一样的人吗,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几个。”
“有啊,太多了。”
她:“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其实很小。”
“是啊,被痛苦和不幸包围的时候,那里狭窄、闭塞、暗无天日。但也因为世界很小,等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的小天地里一定就会是清净、幸福、安全十足的。”
隔着那件衬衫,我毫不嫌弃地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她在我们紧贴着的躯体里感受到了我隆隆的心跳,同我发过的誓一样,跳动的讯号和温度传递出来的,我拥有的,一直以来,都只是那颗不会在意她的外貌,想要同她灵魂沟通的心。
“我看到,你的资料上写了,你来自舟。那儿会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吗?”
“不光舟,我认识其她部族的人也都很好。你还记得吗,今天她们说话的时候,不是也很嫌弃我吗?”
她的眼泪汹涌地滴下来:
“你不应该牵扯进任何我的事情里,对不起。”
“沈博,原谅我吧,可能我已经太久没有朋友了。我甚至,除了讨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了。”
“那样满怀恶意地揣测你,朝你发脾气,我……”
我替她擦去:
“没事的。或许我远不懂你这些年来的感受吧,但是第一次有这种体会的时候,我也哭得昏天黑地的。后来,就是因为有很多朋友站在我的身边,我才不去在意的。”
“你好像一直很在乎学院的工作。你看,你也至少还有工作啊。”
“你说得对,”
她起身,在桌上摸索着:
“工作,我要继续工作。”
“找到了,我们走吧。”
我站在原地,看她固执地抓着那个仪器要往外冲,然而,无论是她松松垮垮依旧披着的我的衬衫,外露的头发、脸和身体,还是她遗落在床上的工作证……
“D。”
她回头,跑过来:
“工作证忘拿了。”
“……D。”
她愣在门口:
“对了,我怎么能就这样出去。”
画面又变得可怕起来,她在地上疯狂地寻找着自己的帽子和口罩,发狠了地戴着,可那茂盛鲜艳的头发总是不听使唤,争先抢后地从束缚里掉露出来。
透过桌前的那面镜子,身后的我和她对视着:
“D,休息一下吧,不急这一会儿。我陪你。”
她摘掉头上那顶不听话的帽子,用力地擦去了脸上的泪和汗水,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认真:
“给我几分钟,我会调整好的。我一定会调整好的。今天,我实在太情绪化了。”
“……”
接着,我亲眼看着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闪着光,极其小巧锐利的术用剪刀。
对着镜子,紧贴着眼皮的根部,她不带一点犹豫,开始一簇簇地剪去自己那些浓密夸张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