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背景,在她那里不过一个人脉。
——像自己刚刚那样,教自己的妈妈怎么去赚钱,这种对话,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谷奕和谷女士身上吧。
……
拿自己的妈妈,去跟别人的妈妈作比较,是不是特别不好?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丑恶。
黄怀予想象了一下,如果现在谷奕就在她旁边,他一定会很不满地对自己说:
“你以为我过得很好?”
“我宁愿和你交换,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从妈妈那里得到过陪伴,只能得到钱。”
黄怀予喃喃自语:“我不仅从来没得到过陪伴,现在钱也没了。”
……
房门被打开,爹爹佝偻着身影站在门口,看她。
“先出来吃饭。”
他脸上似有不满,手里还拿着两根筷子。
“菜都冷了。”
“好好吃饭,啊。”
“其他的都不重要。”
……
房间昏暗,鸡肉冷了,油脂开始黏在一起,逐渐变成了固体。
她坐在窄小低矮的桌子边,脑子一片空白,用最快的速度把米饭和菜疯狂地往嘴里塞,塞到根本来不及嚼就只能大块咽下。
她觉得自己的嘴像一个垃圾桶,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垃圾桶,她在不停地往里面倒垃圾。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世界留给了她一丝安宁,才觉得可以让大脑熄灭,让所有的思维、想法、考虑、感情、价值、意义的蜡烛都跟着大脑一起熄灭。
她努力地往下咽。
从口腔,到食道,到胃,到肠子——只使用消化器官,只遵循生理欲望,只看见动物本能,让自己从头到尾变成一个处理食物的大型垃圾桶。
……
爹爹回头看她一眼,只当她是饿了。
他站在门边:“我去打牌了。”随后出了门。
一粒米饭呛进了支气管,她剧烈咳嗽,呛出了眼泪。
吃完了,四个菜,全部吃空了。
胃撑得难受,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背上书包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