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仰想了又想还是给徐寥打去电话。
刚响了几声,徐寥就接通电话:“怎么了?忘东西了?”
“钟延不接电话,他姑姑也找不到他。他是不是有了新手机号?”向仰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的徐寥过了几秒才说:“没有,他就那一个号码。如果你打去的电话他都不接,其他人的电话他就更不会接了。”
“向仰,钟延他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你们之间真的就不可能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尽全力撮合!
向仰不耐烦道:“先找人吧,你给福东市那边的朋友或者同事打电话问问,看他是不是还在福东市。”
电话挂断,向仰直接开车去了欣园小区。
至少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似乎就是欣园小区了。
但赶到的时候才看见邻居的房东正在贴春联,见向仰回来了,笑着打招呼:“回来过年啊。”
“是啊,你这房间里的租户……”
“这房子他不租了,昨天才刚找人来把东西都就搬走了。”邻居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好奇道:“你不是跟他认识吗?不知道他搬走了吗?”
向仰还真不知道,她以为钟延应该会来这里。
看来也不在。
但那些东西既然是要搬走,应该是要送到别的地方。
她急忙问:“昨天来帮他搬东西的人,您还记得怎么联系吗?”
“我跟那些人没联系,是那位钟先生让他们来这边等着,又给我打电话,我才过来的。”显然房东也没有那些人的联系方式。
没在欣园小区,向仰也不敢过多耽搁,又急匆匆的去建筑师事务所查看,但也没有钟延的身影,甚至连那些员工也都联系不上他。
向仰就连北川酒店也去看了。
可依旧是没能找到。
-
深夜,大雪纷飞,徐寥开车四处找。福东市的同事打来电话,说是那天他离开以后,钟延不到一个小时也离开了,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倒像是突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向仰和徐寥一个多小时后开车聚在一起,将自己找的地方都说了一遍,可要紧的是人没找到。
徐寥抱怨:“这两个多月,钟延一直在工作。一天都没休息,每天恨不能熬夜到两三点才睡,大早上五六点又起来,他根本就是想把自己累倒了。我早就察觉不对劲了,真是没想到他竟然玩起了消失这一套!”
说完钟延,转过头就开始斥责向仰:“你也真是的,提分手好歹……你好歹别那么狠心,你至少给他个适应的时间。在福东市你爬山那天,凤竹山出现了山体滑坡的情况,他以为你出事了,吓得腿都软了!”
“结果回去你就提分手!”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向仰却只回了一句:“徐寥,我任何时候都有提分手的权利。”
一句话噎的徐寥说不出话。
得,吵不过,还不占理。
两人在车外面站着,肩头上都落了层雪,可这雪显然还在不停的下,雪势也越来越大。
徐寥仰头看天,“他能跑哪去呢?真是邪门了!”
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吧。
但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了,就剩下南肃那边还没打来电话。
向仰拿出手机,又给钟延打了个电话,可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人还真是玩起了消失!
站了片刻,两人又都冻的回到了车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去了。向仰一时间不知道还能去哪找,车子只能朝着警局开去。
但才刚停在警局门口,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过来——
向仰接通,电话那头却出奇的安静。
她试探着问:“您好,哪位?”
可依旧是没有声音,只是静的出奇,像是在一个极度安静的环境中。
但即便如此,向仰还是觉得对面是钟延。
“钟延,说话。”向仰口气笃定。
但电话那头的人却还是不说话,可也没有将电话挂断,似乎只是静静的听着。
向仰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个电话,可他还不说话,一时间心下怒火再也压不住,“钟延,你能不能成熟点?别玩这一套青春期才玩的戏码?”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吗?”
“你知不知道钟女士现在也在找你,徐寥也在找你,都已经报警了!”
可不管她怎么说,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不出声。
向仰不由得生出一股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吵都吵不起来,向仰的口气也跟着缓和,只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解决这件事。
可他依旧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向仰拿他没办法,又一次说:“钟延,我想见你,把地址给我,好吗?”
至少先找到人再说。
原以为这次钟延也不会说话,却意料之外的回了句,“抱歉,打扰你了,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嗓音沙哑,口气中满是歉疚。
他又一次重复:“抱歉。”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向仰满心的怒火,顷刻间化为愧疚。
她要的不是他的道歉,是他的地址!
但好在是打过电话了,暂且知道人还活着,就算好事。
她给徐寥打去电话,告诉对方,钟延已经打来电话了。随后又不情不愿的给钟女士回了个电话,将钟延的事告诉她。
等开车回到向家楼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向仰坐在车里却迟迟不曾下去,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又一次给那个陌生号码拨过去。
这次却是没有人接听。
但这既然是钟延的号码,他就一定会看。
向仰不死心,又接着给他打电话。
万幸这次被接通了。
“钟延,我们见一面,好吗?”向仰竭力保持着冷静,声音也不自觉的轻柔。
他没说话,但向仰知道他在听。
她说:“钟延,把地址给我,我去见你。”
可钟延依旧是不说话,向仰的耐心耗尽,口气也不禁有些着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地址给我,要不然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钟延,你考虑清楚。”
她清楚的知道怎么威胁钟延才最有效,钟延也当真是说了。
“我在岳海市城东万世酒店,1902房间。”
意料之外的房间号,向仰不禁皱眉。
他还真是认准了这个房间号。
向仰松一口气,“我去找你。”
“向向,”钟延无力开口,像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说:“你要是来了,我不能保证我们之间不会发生点什么事。”
“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未必能控制好自己。”
发生点什么事……
向仰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还是坚定道:“我去找你,你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