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的!”
周放一本正经的感到了困惑:“那周怀宴怎么办?他不是要死了吗?”
周无忧一时被问得陷入了两难,徒劳张合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谢之章忽然沉声说道:“他不会,我会。”
他从负手而立变成垂手在侧,双眼望着周放情真意切:“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玄冰玉骨,若有人敢对你说半句重话,你要我打他三拳,我必不敢只打他两拳。今生我奉养你终老,来生、生生世世,我必去寻你再为你当牛做马——”
“——此誓若有违背,”谢之章抬手作出赌咒发誓的姿势:“就叫我天诛地灭,生前万厄缠身,不得好死,死后永坠阿鼻炼狱,不得轮回!”
一阵风起,滔滔的海浪声中周放忽然略有释怀了,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谢之章:“有你这话,倒也足够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放扔出了一个微泛寒霜的玉匣。他一张透白的脸上就此呈现出倦怠的神色,将鬓边被风吹拂的一捋头发撩至耳后,看着格外的心不在焉:“看你们求得辛苦,我也不好一直做恶人,给你们拿去就是了。”
灵根仙骨已去,只剩废人一个——此身修为他终于全还给霍恩戎了!
从此,便是两不相欠了。
周无忧五味杂陈地接住玉匣,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再抬头时看到周放正漠然站在梧桐下,微风吹得桐叶飒飒作响,盖过了阔野里清亮的鸟啼虫鸣。
那一身仿佛披了斑驳金辉的白衣也在满山青翠的风中被吹扬起一角,勾住了一丛郁李的枝桠。
周放不愿惊动花枝,抬手轻轻将衣角摘了下来,动作轻柔的堪称怜惜。
“阿弟,”他低着头仔细瞧了又瞧,随后很有闲情逸致的望向周无忧微微一笑:“今年的郁李花,开得真好。”
周无忧见状心情一缓也想跟着笑一笑,可紧接着又看到周放忽然莫名的举起了破虏剑,心底便立即油然而生了一股大事不妙的预感。
追悔莫及仿佛做了场噩梦一般,他声嘶力竭地向前扑去想要阻止周放自刎:“哥,不要——”
恍惚之间,周无忧想起了破虏刚刚问世的那天。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
周放兴冲冲地将剑往空中一扔,扭身背手接住,潇洒挽出一道剑花的同时回头露出白牙咧嘴一笑——那模样简直是十足的傻气了:“阿弟,别怕!有此剑在手,往后任谁想要欺负你,都得先从哥哥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来世无可待,往世不可追。
真虚一九一年冬月初九,祸首周放于南海仙山之巅自戕伏诛,天地乾坤止戈兴仁,终得再次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