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府,秦明阳气得一直在砸东西,嘴里一直嚷嚷着:“凭什么凭什么!”
国公夫人看到儿子在砸东西,叹了口气,吩咐了下人一句“看好公子,别让他受伤。”转身就走了。
国公爷回府后看着被儿子砸的乱七八糟的院子,黑着脸拍着桌子,喊道:“逆子,逆子啊,你被那叶家女儿迷得七荤八素的,你倒是把人家娶回来啊。你为了那个女人,你还专门跑去蜀中退了亲,我这张老脸算是被你丢尽了,现在你看看,连冯院长都要收苏家姑娘为徒了,你现在砸家里做什么?啊?你还想干什么?”
秦明阳看他爹是真的生气,于是低头讷讷的说道:“爹,那苏子紫在蜀中什么样,我是见过的,肯定是冯院长年纪大了,分不清真玉和假玉。”
啪一声,秦明阳捂着脸,愣愣的看着他爹,这个从小到大从未曾打过他的父亲,看着脸黑的如锅底的国公爷,秦明阳有点发抖。
他转头看着他娘,他娘也被吓到了,看儿子捂着脸可伶兮兮的摸样,连忙跑过去抱住儿子,瞪了眼秦国公,安抚着她十六岁的好大儿。
秦国公闭了闭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秦明阳,怒吼道:“滚去给我在祠堂跪着去。”
秦夫人看见这次丈夫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这个时候去顶撞国公,秦夫人抹了抹眼泪,心疼的让人扶着儿子去了祠堂。
秦夫人看儿子被扶走了,转过头看着依旧在气头上的秦国公说道:“老爷,您别生气,这孩子从小就这性子,不知轻重,等过几天我设宴,请苏夫人母女过来吃茶,两家是从父辈就交下的交情,不能因为两个孩子就不走动了不是。”
秦国公颓废的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啊,你可知,当年我父亲为何让明阳和那苏家姑娘定娃娃亲,苏家历代守护国土,有从龙之功,就连现在苏善忠回京诉职,皇上都没有收回他的兵权,我们国公府,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这逆子不识抬举,叫我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列祖列祖。”
国公夫人柔柔的说道:“老爷,不至于,现在国内局势稳定,皇上明显更注重文官,只要不再发生战争,皇上迟早是要收回兵权的,到时候那苏善忠一介武夫,还能有什么前途,苏家现在就一个苏二郎还能上得了台面,可是还是太年轻,就算将来考中了又能怎么样,苏家在京中没有人脉,还不是要被调离京城,到时候就算能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但是叶家不一样,叶家在京中树大根深,明阳要是和叶家姑娘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秦国公听着夫人的分析,觉得也有点道理,毕竟苏家在京城没有跟基,虽说有个将军府,但是苏家人太少了,苏善忠那一代就他一个人,且这些年人还没在京城,更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脉了。
秦国公坐着沉思了一会,给秦夫人说道:“尽快去叶家把亲定下来。”
国公夫人看丈夫终于不生气,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老爷,比起这个现在还有一个更要紧的事,明天的拜师礼,我们要给未来的儿媳妇送一份大礼才是,到底是谁的拜师宴,现在还没定呢。”
秦国公喝了口茶,起身道:“夫人决定就好。”
国公夫人看着丈夫出门的背景,眼睛一暗,吩咐嬷嬷道:“你去一趟书院那边,让人提前安排一下,多空出点时间来。”
李嬷嬷说道:“是,夫人。”
国公夫人继续吩咐道:“另外,去和青樱丫头说一声,让她提前准备一下。”
......
苏子紫并不知道这些,她今天早早就回家了,苏夫人专门让人给苏子紫的拜师宴做了一套新衣服,是一套白色对襟大袖衫齐腰裙,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紫藤花瓣,带着流速的腰带,裙摆处也带着淡雅着的绣花,整套衣服淡雅但不失庄重。
苏子紫试了一下,大小刚刚好,但是她之前一直穿比较宽大的衣裳,这套衣服穿着刚合身的,还有点不太习惯。
等她换上出来之后,苏夫人不停点头,连连称赞。
苏子紫晚上继续为苏子琛补习算数,这两天苏子琛已经不用去学院了,现在在家备考。
明天他们一家四口都要去学院,冯院长收弟子是大事,收他们家子紫更是大事,所以全家都要去观礼。
......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收拾妥当,苏子紫穿上了合身的新衣裳,头上是别着白玉做的簪子,发间垂着一条银色流苏,竟显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来。苏子琛也穿着一身白色的学子服侍,苏将军和苏夫人穿着常服,一家人整整齐齐一起出发。
学院在城外,苏善忠骑着马,其他三人坐着马车,期间苏子紫还靠在苏夫人怀里睡了一觉,直到被苏夫人摇醒,才看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苏子紫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打了声哈欠,揉了揉眼睛道:“娘,到了啊,几点了?”
苏子琛知道妹妹的意思,于是说道:“辰时三刻了,快醒醒吧,怎么这么能睡。”他这个妹妹,今天这身打扮真不适合张嘴说话,站在那里就够了,但是一张嘴就暴露了。
苏夫人摇了摇头,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苏将军扶了一把夫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苏子琛紧跟着跳下了马车,伸出手扶了一把苏子紫。
四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跟着书院书童一路行至学院后山,到小院子后,看到冯院长正坐在屋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看到四人进来,呵呵笑道:“你们来了!”
苏子紫和苏子琛上前行了个弟子礼,喊了一声老师,院长。
冯院长虽然胡子和头发都白了,但是精神抖数,到是比屋子里两个忍住不打哈欠的年轻人更有活力。
四人坐下之后,冯院长吩咐书童道:“去将杨正和李青言他们几个人喊来。”
待书童下去之后,冯院长说道:“拜师礼杨正他们安排在了前院,等下他们过来你先和他们认识一下。”
四人闲聊了一会,没多久,五个头戴孺冠的夫子进来了。
五人对着院长行了礼,有人上前给苏善忠打招呼,学院里面不乏有在朝廷当官的人,都是同僚,自然有认识苏大将军的,杨正则过来给苏子紫介绍起了学院其他的夫子。
杨正介绍完,给苏子紫说道:“紫丫头,今天来的人多,流程我也和你说一下,你是院长收的唯一的弟子,外界对你的关注很大,不乏有为难的,你切莫害怕,秩序自有人来维护,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
苏子紫对于算数方面的天赋,他是知道的,但是更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冯院长会收苏子紫为徒,所以今天肯定会有人来挑衅,他得提前提醒一下苏子紫注意点。
苏子紫道了一声谢。
拜师礼设在巳时末,但是期间她还要先跟着杨正去给学院历代院长们上香,苏子紫上完香之后,跪的她腿麻了。
到巳时两刻的时候,终于跪拜完了。
现在要去前院,准备等下的拜师礼。
当来到前院的时候,广场前已经围满了人,除了学院的学生之外,还有外边的人,马上就要科考了,从外地赶来京城的外地学子也很多,大家听说今天国子监冯院长要收徒弟,当即就都跑来国子监观礼了。
等苏子紫站到台阶上的时候,来自周围四面八方的人声起起伏伏也传了过来,苏子紫此事的感受就仿佛置身于前世的演唱会现场。
周围人都看着苏子紫,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甚至还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偶尔传过来一两句“怎么回事,不是说苏子紫是个丑女吗?这他妈是丑女?那到底谁是美女啊?”
“兄台有所不知,是那秦明阳,自己得不到就想毁掉,所以才毁坏苏小姐的名声的。”
“啊!原来如此啊,没想到国公府公子如此小肚鸡肠,怪不得苏小姐要和他退婚,退的好啊!”
“这要不是今天见到苏小姐,我也被那秦狗贼误导了,我前两天还和人说苏小姐貌若无盐呢,实在是不该~不该啊!”
......
台子下的众人议论纷纷,站在人群里的秦明阳脸都绿了,才短短几个月没见,这苏子紫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苏子紫没理会人群里传出来的叽叽歪歪,她是经历过网络键盘时代的,对流言无感。
她一步一步,慢慢沿着台阶一路向上,到了台上后,抬眼看见前面坐着的白胡子老头,旁边坐着书院的几位大儒,另外还有她爹娘,其他还七七八八的坐着一些人,都是从国子监出去入仕的大人们或者一些因为好奇过来观礼的朝堂诸公们,总之整个台子四周都坐满了人。
冯院长看着自己的弟子,面对千万人亦不变色,不受众人影响,一步一步跨上了台阶,行至他面前,不卑不亢,顿时更加满意了。
于是笑着道:“子紫啊,在坐的有半数是从我书院出去入仕的大人,这些你后面慢慢认识,呵呵.....时辰还未到,先过来为师身边坐会。”
苏子紫行了一个学生礼,拱手道:“是,老师。”
台上国公夫人掩唇笑了一声,对着唐怀宁笑着说道:“先恭喜苏夫人了。”
“冯院长,您既然要收徒,自然也应该让我们看看子紫的才学,底下这么多学生可都盼着呢,索性现在还早,子紫可愿意展示一番?”
苏子紫看了一眼这位端庄的贵夫人,没认出这是谁,她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二哥用唇语说了秦明阳三个人,她懂了,这是秦明阳的母亲。
于是苏子紫对着秦夫人福了福身,道:“不知道秦夫人想看什么?”
秦夫人说道:“我看叶府小姐也来了,青樱丫头在京城素有才女之称,想来冯院长也听到过,冯院长可否给青樱丫头一个机会,若是青樱丫头才气确实高,可否将青樱丫头也收为弟子?”
感情是为叶青樱争取机会来了,也对,叶青樱本来是女主,这种机会怎么能少得了叶青樱。
秦明阳欣喜的看了眼叶青樱,见叶青樱一直盯着台子上的苏子紫。
可是她是叶青樱!当时杀了她的叶青樱呀!
苏子紫听到叶青樱的名字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她没想到这么早就见到叶青樱了,她还没做好准备,苏子紫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一口,这次她不能躲,不然她以后只要听着这个名字都会躲。
冯院长摸了把胡子,说道:“子紫意下何为?”
苏子紫拱手道:“子紫自是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