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阮芝脑子持续宕机,慌张地捡起地上性感内衣和铃铛项圈。
那铃铛不合时宜地响着,在寂静的卧室显得越发清晰。
脑海中闪过她和程佳佳拿错洗漱包的画面,她着急辩解,“这不是我的...”
“这房子可从来没有其他女人进来过。”
“不是,我...”
“嗯,我知道。”靳渡松散地站着,一脸理解的表情,“有这种癖好不丢人,我会守口如瓶的。”
她脸颊发热,话赶着话打断,“靳渡,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靳渡神色微顿,这好似是她第一次喊他全名,女孩骨肉匀亭,脸颊绯红,耳后更为甚之,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他气的。
额前几缕乌黑的碎发凌乱地贴在白皙皮肤上,在光线柔和的室内,竟然带着撩人的攻击性。
“这个洗漱包是我朋友的,我和她用的同一款,外形一样,我拿错了,所以才有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嗯。”靳渡故作认真地听着,“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阮芝张了张嘴,只吐出两个字,“没了。”
“我信了。”靳渡声线慢悠悠地,下颏随意一点,指向洗手间的方向,“忙吧。”
“不是......”
这怎么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苍白的辩解像是笑话。
视线中,靳渡走到书桌旁,打开电脑,两条长腿随意一伸,他低头看了眼浴巾,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下意识的动作,竟然紧了紧浴巾腰带。
像是害怕别人觊觎他的身体。
孟阮芝扶额靠在柜门上,缓缓闭了下眼睛。
她硬着头皮将真丝睡衣和铃铛项圈塞进洗漱包,打开柜子,将东西重新放回原位,又梭巡了一圈,拿了件布料还算柔软的运动装,转而走进浴室。
没了洗漱包,她只能用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她抬头看了眼展柜,男士洗发露,男士沐浴露,男士洗面奶,男士......
属于他的气息太多,呼吸之间,木松的清冽香气萦绕在鼻尖,脑海中又浮现那张冷峻的脸,孟阮芝晃了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她伸手够了下,发现离展台还有一段距离,只得垫起脚尖,凭感觉在展台摸了一通,没想到瓶瓶罐罐的东西掉了下来。
叮呤咣啷地落在地上。
孟阮芝绝望地闭上眼睛,这动静闹得还以为她在里面打劫。
僵在原地好一会儿,发现外边没什么被她吵到的动静,才慢吞吞捡起地上的东西。
她将瓶瓶罐罐重新放在展台上。
半小时后,孟阮芝洗完澡。
一想到一会儿要和一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她内心就有点犯怵,硬生生在运动装里面穿了件吊带,这样心里也踏实。
她慢吞吞地从浴室出来,发现靳渡仍旧保持之前的位置,在书桌前工作,卧室的大灯已经被关上,只有床头的小灯亮着。
昏昧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凌厉利落,唇线自然状态下是是抿直状态,显得冷酷又有距离感,但他穿着白色浴袍,松弛地倚在那,有种风流禁欲的劲儿。
而床上的靳梦已经睡着了,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孟阮芝屏气凝神,紧张地咬着脸颊内侧的腮肉,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打量着床上的分区,靳梦现在躺在床右边,那这一米八的床现在就剩下左边的位置。
她伸手比了下宽度,就剩一米了,岂不是一会儿要和靳渡挨着睡。
孟阮芝咬着指甲盖,站在床边来回踱步,丝毫不敢躺下来。
“家里不需要人巡逻。”靳渡盯着笔记本屏幕,冷不丁地开口。
孟阮芝脚步顿住,看着靳渡的疏阔背影,表面上淡定,实际紧张到不行,“我,我没有啊。”
“睡觉。”他语气清冷,指尖仍在鼠标上,眼神盯着电脑屏幕,并未分到她身上一寸。
这句话太有歧义了,谁知道他要怎么睡?
现在不问清楚她都不敢靠近床边一寸,她试探性地问:“那你呢?”
“工作。”他顿了两秒,补了两个字,“通宵。”
孟阮芝看见他似乎在浏览什么文件,电脑上的荧光折射在她脸上,帅得有些锋芒,一副冷心寡言沉迷工作不想跟她说一句废话的模样。
她这才放心下来,慢慢地坐在床上,一点一点移动进被窝。
靳渡指尖放在电脑触屏上,下意识关闭静音,处理工作邮件时,倏地接收到陈霖的微信消息。
一般两人很少微信聊天,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是发陈酿的地址。
[你竟然在线?]
陈霖骚扰了一句没回复,变本加厉起来。
[你这几天怎么不来陈酿了?]
[不会是孟阮芝吃醋吧。]
[故意躲着我?]
[你放心,我不会挖兄弟墙角的。]
靳渡漫不经心敲击键盘:[你有这个本事?]
陈霖一噎:[有必要气我吗?]
[注意你的称呼,不要直呼你嫂子的芳名。]
陈霖被秀得一脸恩爱,无语道:[我真服了。]
[真不敢相信你结婚了......]
[你怎么把人骗到手的?]
靳渡骨节明晰的手指敲了两下:[真诚。]
陈霖:[???]
陈霖:[你有那玩意儿?]
靳渡正准备回复,听到身后有絮絮的响声,侧眸看见孟阮芝掀开了被子。
似乎在一点一点挪动身体。
靳渡指尖停顿,开口问:“怎么了?”
孟阮芝拿被子盖着身体,只漏出一个脑袋在移行,倏地听到一道磁沉的气音,动作立刻顿住。
他的声音很特别,声线低沉,尾音散漫,在寂静封闭的空间内,让人没办法忽略。
孟阮芝压低声音,唯恐吵到靳梦,用气音回:“我去喝水。”
靳渡蹙眉,“靳梦睡觉轻,吵醒了哄不好。”
他这话丝毫没有温度,更像是警告,孟阮芝怀疑如果靳梦真的被她吵醒了,靳渡一定会袖手旁观。
孟阮芝更不敢乱动了,她的身子就那样弓着,脚指头蜷缩着,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而后重新趴回床上。
两只爪子抱着枕头,像咸鱼干一样,生无可恋。
不是旁边的靳梦不好哄,而是靳渡这个祖宗不想哄。
孟阮芝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实在想不通,晚上为什么要吃那么多捞汁海什锦。
收尸的时候把她卖成咸鱼干,一定会大赚一笔。
脑子里的细胞持续叫嚣着,远处传来椅子若有似无的挪动声,她已经不想考究这点窸窣的声响从哪儿发出。
她现在嗓子渴到冒烟了。
心里又烦。
已是深夜,孟阮芝的叫苦连天没有唤醒任何脑细胞的共情,她长叹了口气,奄奄一息地闭上眼睛。
忽地,视线里陡然出现一只骨骼嶙峋的手。
而这只冷白的手,握着一杯纯净的水。
孟阮芝眼睛都看直了,盯着这杯水缓缓移动,
最终,水杯稳稳当当地落在床头柜上。
渴意上头,孟阮芝眼睛盯着猎物,伸出爪子捞起水杯,二话不说往喉咙里罐。
温和的纯净水湿润唇瓣,浸润口腔,划过干涩的喉咙,缓缓落入胃内,孟阮芝得到了满足。
而后,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余光中注意到靳渡已经坐回书桌。
不愧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为了守护妹妹的睡眠,竟然在深夜跑到楼下屈尊降贵给她倒水。
孟阮芝第二天醒来时,靳渡已经不在卧室了。
她下楼后发现男士拖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柜下。
看来是离开了。
倏地,手机想起消息提示音。
孟阮芝划开屏幕,看见靳渡刚发的消息。
[喊靳梦起床上学。]
[李封在路上。]
孟阮芝回复了个ok的手势。
她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吐司,加热之后拿袋子装上。
抬脚上电梯时,靳梦已经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困意十足。
“嫂嫂,早上好。”
孟阮芝谢天谢地,靳梦竟然没有起床气,
她将早餐递过去,领着她到草坪等司机。
“嫂嫂,以后我每周末都要来找你玩。”
孟阮芝楞了下,岂不是以后每周末都要和靳渡共处一室?
想给的承诺哽在喉咙里。
见孟阮芝没反应,靳梦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提醒道:“我们不是拉过勾吗?”
孟阮芝有点为难,“我们睡觉的床太窄了,躺不了三个人,要不然我和你睡。”
靳梦不愿意,“不行,我要听哥哥讲故事。”
孟阮芝:“戴耳机行不行?”
“那个耳机塞耳朵里痛死了,我不要戴了。”
孟阮芝继续商量,“那你和哥哥睡,等周末你来了,我自己睡行不行。”
“不行,你不在哥哥就会赶我走。”
孟阮芝失笑,“怎么会?”
“怎么不会?”靳梦抱臂,眨着童真的大眼睛,以一种不允许对方反驳的语气说,“我决定了...”
“我要你们当我的爸爸妈妈。”
孟阮芝石化三秒,捂住她的嘴巴,纠正道,“别瞎说,我是你嫂嫂。”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现在竟然对这个称呼免疫了。
“你骗人。”靳梦眼睛红彤彤的,委屈道,“我们明明拉过钩,你说过我可以任性。”
孟阮芝屈服,“好吧。”
送走靳梦后,孟阮芝在客厅来回踱步,思忖着如何跟靳渡提起这件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
靳渡:[靳梦跟我说,她每周日都要来,你同意了?]
想必是靳梦将此事告诉他了,孟阮芝回复:[当时那个情况,很难不同意。]
靳渡:[后果谁来承担?]
孟阮芝:[没关系,你工作日也不回来,周日那晚将就着在床上睡一觉,也没什么。]
他妹妹在,靳渡不会做什么逾矩的行为,孟阮芝莫名相信他的人品。
靳渡:[我有关系。]
孟阮芝:[?]
靳渡:[我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
孟阮芝两眼一黑,差点以为自己低血糖犯了。所以这就是他昨晚通宵工作的原因?
早上一大早又消失了?
对她避之不及,甚至连床都不躺。
但转念一想,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她洗漱包里又是内衣,又是玩具,靳渡怀疑她有这种心思有理有据。
孟阮芝欲哭无泪,只能冷处理,她没办法解释,总不能把佳佳牵扯进来,说这是她的东西。
她点击程佳佳的头像,生无可恋打下:[我拿错了你的洗漱包。]
今天工作日,程佳佳微信一直登着,看见信息便回复了:[咱们可真是亲闺蜜。]
程佳佳:[前有我拿错你手机,后有你拿错我洗漱包。]
程佳佳:[可真有我们的。]
孟阮芝笑了下,这些东西都是程佳佳买的,之前看她生活不富裕,程佳佳看见什么都会想起给她买一份,所以同款也多。
孟阮芝:[正好我闲着,给你送过去。]
程佳佳:[今天要加班,不回家。]
程佳佳:[要不你来公司楼下咖啡厅等我?]
孟阮芝想了下洗漱包里的物品,犹犹豫豫还是说:[我送这东西,放公司方便吗?]
程佳佳倒是一点也不羞涩,发来一个狗头表情:[在公司玩才刺激啊。]
孟阮芝的小脸瞬间囧在一起,不过还是发过去一个大拇指。
在孟阮芝心里,只要程佳佳不违法乱纪,程佳佳做什么,她都不排斥,她接受闺蜜相对开放的私生活。
程佳佳:[晚上八点过来吧,我那时能抽出来半小时。]
孟阮芝:[好。]
夜里。
孟阮芝穿了比较舒服的休闲装,在地铁上,她时不时点开靳渡的头像,她之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