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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考虑换个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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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刀放下!”

烟鬼再狂,见到警察还是像老鼠见到猫,他手一抖,沾血的刀刃掉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冲过来的警察反锁双手拷上。

祝时越放下手臂,后退两步给警察让出位置。程若茵终于从强烈的心跳中回过神来,此时此刻,那些所谓的阶级差距统统融化在鲜红的血液中,她小心翼翼捧起那只替她扛刀的手,快维持不住颤抖哽咽的声线:

“你怎么样?”

修长白皙的手上盘伏一条刺眼的伤疤,皮肉绽开,像是盘古劈开通底的河流,血液即是流动的河水,溢过堤坝,染红半张手掌。

“不行,得去医院。”程若茵匆匆抹去脸上的泪,不敢轻易处理,转身去找自己的眼镜。夜色正浓,小巷仅有路口一盏路灯,内里黑漆漆的一片,再加上程若茵的近视和散光,要想在水泥地上发现那副黑色的框架眼镜,可谓是大海捞针。

她弯下腰,头几乎要掉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向前摸索。四散的辅导书,卷子,零星杂物,还有那个被丢在地上的旧钱包。

旧钱包里空空如也,皱巴巴的纸币轻飘飘散在周围,硬币完美消失在水泥地里,她积赞的立身之本,就这样散落一地,剖露在天地之间。身上的擦伤火辣辣的,像是一团迟来的火焰,焚烧她高高端起的自尊。

双膝磕在水泥地上,程若茵捡起旧钱包,又一张一张将纸币展开、折叠,最后,虔诚地从兜里掏出那枚,她拼命护住的,哪怕在黑暗中依旧流光溢彩的胸针。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蓝宝石上,像是雨水打湿了花蕊,溅落的水滴四散,被银质的花瓣层层包裹,吸收殆尽。宝石温润地接受一切,如常吐露芳华。

“给,眼镜。”

修长的手指夹着她的黑框眼镜,祝时越单膝跪地,温柔坚定地掰开她捏着玫瑰胸针的手,将眼镜放到她的手心里。

泪水洗刷过的双眼难得如此清晰,她从垂下的桃花眼中品读出心疼。

温热的气息缠绕上来,湿润柔软的唇瓣轻覆于火辣红肿的眼,他的叹息落在耳边,轻柔又无奈:“今天怎么这么爱哭......”

“这么漂亮的眼睛,哭坏了太可惜了。”

他抬起左手,不叫手心里的血染脏她的衣服,右手抚上她的脊梁,一下一下替怀里的人顺呼吸。

程若茵依靠在坚实的臂膀里,她侧着头,静静凝望不远处被警察带到车上的烟鬼。

春天的夜风清冽甜美,近在迟尺的皂荚香盖过血腥味,好似身处纯白色的天堂。

“祝时越,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哼。”

背脊上的大手不停,低沉磁性的声线从喉咙口溢出。明明受伤的是他,到头来情绪崩溃的却是她。

“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两百三十七块。”

背上的手停了,炽热的温度在腰上驻足,烫得她往他怀里缩了缩。

“你可以花两百块雇我一天,按理来说,我也该花两百块雇你一天。”

“但现在,我想在天平上加上一块砝码。”

手电筒的光扫射过来,驱散周遭的黑暗,她像是被审讯的囚犯,攥紧手中的胸针,下巴垫在祝时越的肩胛骨上,将自己的唇送到他的耳边,招供深埋内心深处的隐秘。

“我喜欢你,很久了。”

像是缺失已久的拼图找到最后一块,她大胆伸出双臂,还上面前人的腰,将自己完全嵌入温暖的怀抱中。她勾了勾唇角,在刺眼的光中闭上眼睛,喃喃道:

“如果是这样,我需要花多少钱?”

砰砰,砰砰。

耳畔如愿传来热烈的心跳,年轻、有力,像是不知疲倦的擂鼓,又像是轰隆作响的惊雷,她听着他心跳的频率渐渐与自己同频,看着他手上的鲜血加速流淌,感到腰上的手掌愈压愈紧,仿佛要将她揉碎。

珍珠弹出蚌壳,将自己送到狼嘴边。

那束白光越来越近,他垂下受伤的手,微微俯下身,将珍珠压进怀里,挡住刺眼的光。

“只要是你,我倒贴都行。”

白光晃到地上,程若茵戴上眼镜,从祝时越怀中退出。

“呃,两位。”握着手电筒的警官讪讪摸头,吞吞吐吐道,“需要我们帮忙送这位......同学去医院吗?同时还需要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

“好的,警官。”伤患坐在地上,如沐春风,笑得十分不值钱,如果不是手电筒正好照在那只受伤的手上,根本看不出是几分钟前徒手接白刃的那位狠人。

“麻烦您了。”程若茵站了起来,恢复视线的她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的书包,将东西一一塞了回去,拉上拉链。

“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警察带着二人走回警车,下坡路比上坡要轻松很多,“你放心,那三个也没跑掉,被我的同事堵住了。”

“那就好。”

程若茵走在警察边上,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回头。

祝时越的脚步跟得很近,隐隐还能听到他在哼小曲。

程若茵低着头,脸颊烫成小火炉。

夜风拂面,温柔得如同细细密密的春雨,夹杂着思思绵绵的情谊。

有那么开心吗?

警察陪同二人来到医院,祝时越将手抬到医生面前,经过按压,血已经止住了,只剩残存的血渍和豁深的刀口黏在手掌上。

“这得缝针啊,先去交钱,领一下药。”医生轻飘飘地扫了眼警服和二人的校服,“通知大人了吗?”

“通知了。”

在警车上被警察按头通知的。

“小姑娘坐下我看看。”

程若茵乖乖坐下,卷起校服外套露出胳膊肘。

脸上的小擦伤和腿上的乌青无需处理,胳膊肘的伤口清洗包扎后也很快处理好了。看着漂亮的绷带结,祝时越拉着程若茵的手,左右查看,眉头紧蹙:“疼不疼?”

程若茵笑着摇头。

上夜班还要被秀的医生:“......”

大哥你是真不把你的伤口当回事啊!

祝时修匆匆赶到科室门口,就看到那不可一世的他的好弟弟正抱着小姑娘的手,笑开了花。

哦,因为另一只手受伤了,所以是用一只手抱的。

“小越。”

程若茵像是只被惊动的兔子,急匆匆将手从祝时越手中抽出。

她一共见了祝时修三面,第一面和他弟弟吵架,第二面他弟弟替她打架,第三面直接和他弟弟好了。

甚至答应过劝他弟弟拐入正途......

她心虚地避开祝时修的视线。

祝时越只瞥了眼门口的祝时修,又企图屁颠屁颠地跟程若茵撒娇。

年近三十的大总裁脸上微热,轻咳一声,将助理领完送来的药放到医生桌上。

“我是患者的哥哥,辛苦您了。”

“小伙子跟我来吧。”

祝时越还试图去拉程若茵的袖子,被程若茵无情地避开。

“若茵,你会等我吗?”

站起来的医生、兢兢业业陪着的警察、还有祝时修三个人火热的目光聚焦在一起,齐刷刷看向程若茵。

程若茵的脸像是日落时分的晚霞,红了半边脸颊,她小幅度地点头,“你快去吧。”

祝时越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一笑,这才走进诊室。

等待过程中,警察已经做完笔录,如今祝时修也到了,他便向二人告辞离开,房间内只剩程若茵和祝时越两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沉默。

“所以他们怎么会缠上你的?”祝时修在程若茵身旁坐下,冷静地开口。

“......我父亲欠了他们钱。”

“了解了。”

这张与祝时越有六七分相像的脸盯着瓷砖地面,冷冽强大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臣服,好似世间一切均在心中有杆度量的秤。

这样一个人,居然也会做出为情所困,跟整个家族对着干的事来。

“你的父亲最近在卖房,你知道吗?”

“卖房?”

“嗯。一栋老房子,不是他的住所,可能是老人家的房子。”镜片后的眼睛淡淡扫来,祝时修接着说道,“结合你的经历,我猜测这也是你之前住的地方,所以如果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的,这几天最好上门一趟。”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天突然说什么要把奶奶和她接过去,原来早早就打了这套房子的主意!

一股怒火自心间窜起,霎时滚了三尺高。

这可是奶奶住了一辈子的房子!就这么被他败光了!

“你爸爸很有可能不止欠了这一个人的钱,卖房不过是缓兵之计,据我所知,他还在四处筹款,试图赌一笔大生意。恕我直言,我不是很看好这笔生意。”祝时修微微停顿,“如果你需要,这笔钱我也可以直接给你,算是预支小越的学费。”

“不必。”程若茵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从离家出走那天起,无论是奶奶还是父亲,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不曾问过一句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地方睡,十几年的亲缘,说断就断,薄得像是断了的风筝线。程若茵忘不掉他们的嘴脸,忘不掉奶奶斩钉截铁收下那五百块“赎身费”时,仿佛扔掉什么垃圾的表情。她将她的一切都奉献给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跟她程若茵,已经没有关系了。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不参和了。不过,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太危险了,那伙人不知道会不会再找上门来。”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住到我们这里,也方便你辅导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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