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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二十五章 念卿惜君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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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牧真正想说的却不是这句。

很快又听他道:“比如他虽然一直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却偏偏没有看到你受伤。”

我抬眼:“他挪了精神去关注什么,关照谁,陛下此时这样说未免不义。”

“是,不光这一次,上一回也一样如此,哪怕他自己重伤,二选一的时候,丢下你,关照的是我,我从未否认你们救了我两次。”他坦然承认。

但随即又指出:“但你也不能否认,他这样不光是为我,也为了他的天下。”

点头,我笑笑:“在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我愿意爱他所爱。”

“不管你是不是皇后?”

“不管我是不是皇后。”

“如我刚才所说,你们已经救了我两次,瓦剌那回更是绝处逢生,我欠下他如此大的人情,这在北蒙男儿心里,是决计不能坦然接受的。”少顷,他没有再追问什么,换了话题。

“作为君主则忐忑更甚,盼着早早还了为好。”

伴随着些许无奈,那牧略歪了头,“要知道,救命之恩,他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来偿还。”

“即使是天大的事?”我不免好奇,意有所指。

“即使是天大的事。”他点头,面上凝重,“所以总是难免不安。”

“怕他与你要天下吗?”想到他之前言语不当,我故意一语惊人。

不想他立时哈哈大笑,摇头:“他不会的。”

接着如报复般,也毫不顾忌的肆意妄言:“就如我不会与他要你,知道要来了也不是自己的。”

在我面露凶光之前,他说:“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冷哼一声,我不怒反笑:“那牧,你当真仗着身份有恃无恐吗?”

“你生气了?”他淡淡的一句似问且答,语气与景熠相似,神态却温和含笑,“以前对你说这种话的人,还有活着的吗?”

“是了,”很快他又兀自摇头,“连问你名字都可能性命不保,大抵你根本不会容许有人能把这种话说出口。”

“可是现在呢?”那牧没有停,仿佛根本不指望我答他什么。

“他是皇帝,你是皇后,今天能有一个仗着身份有恃无恐的我,日后就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你要抛弃曾经光芒万丈的你,变成他身边应有的女子的模样,一如那个成妃,还有皇宫里的那一群。”

“甚至我猜,他都不曾如我这般不知死活的明确表达过对你的欣赏,一直都是你在付出和牺牲,连倾城都没有了,那个背叛他的也还跟在他身边。”

接着,他问了一个一直在隐晦暗示的问题,“你值得吗?”

我直直的看他,对于他多日来无休止的试探生了疑云,忽然决定好好的答他这个问题。

于是手指微动,暗夜带着寒光出现在手上,须臾指向他的喉间。

“从我七岁遇到他开始,就决定要跟在他身边,我爱他,可以为了他光芒万丈,也可以为了他朴素无华。我做皇后,是为了留在他身边,未来有一天我不做皇后了,同样也一定是为了留在他身边。”

“你前面说得不对,他是逼我去救你不假,但是他从来没有要求我拿命去换你,所以他没有二选一牺牲过我。我留下是我自己的选择,是因为我愿意拿命去换他。”

“我绝不会逼他二选一,我会替他选好。”

“从来就没有值得与不值得的问题,陛下听懂了吗?”

那牧瞄了一眼那剑锋,问:“我若再不罢休,会否血溅当场?”

“当然不会,”换我冲他笑,撤回剑在手上轻巧把玩,“你是他的客人,在这里,你安枕无忧。”

“那牧,你之前所有见到过的我,不管是以少敌多的救场,还是护你周全的承诺,都是一个护卫的身份,这也许给了你一些错觉,觉得我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陛下——”

“倾城没有了,落影还在,你对中原这么熟悉,应该听过吧,落影不常出现在今日这等局面,对敌一群平庸之辈,这是那个傅鸿雁应该做的事。只不过因为我讨厌那个人,于是我在的时候,他便尽可能的不带他。”

“我司护卫,也司杀伐。我更擅长的是越过你们自以为足够厉害的防卫,让人死于非命,或者死得悄无声息。”

“我可以拿命挡在你们身前踏血无归,也可以因为失手被伤就断人握刀的手,更可以是刺客,是杀手,是夺命的那把刀。”

他迎着我露骨的威胁,盯着我手上的黛色光芒看了一会儿,大概如我所愿的想到了一些什么,到底笑了:“是,我懂了。”

“不过,”转瞬他忽然道,“外头的形势,想必你都清楚,身为容成家的余孽,多少人容你不得,这个皇后恐怕做不了几天了。”

那牧的话说得毫不客气:“这种事,强压不住,也强压不得,也就是因着我的来访,才拖到如今。”

我皱眉:“所以呢?”

“虽然你看起来并不在意,但他一意孤行,并有意要我还他人情。”

“你知道,我自然是不愿意插手的,”他慢慢的将目光转回到我脸上,“但之前那个救命之恩的确已经拖得太久,再加上昨日之事,若再借助他去营救王后,恐怕我不答应也不行了。”

顿一下,他添了一句:“仔细想想,这么多人情若是能一次还清,倒也划算。”

我愣了一下,突然就懂了。

能做君王的人,都太可怕。

片刻之前我还以剑相胁,问那牧听懂了没有,其实糊涂的一直都是我。

从那娅被指使来告诉我外面的消息,到那牧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和近乎挑衅的结论,他故意在我面前唐突失礼,言语相激,逼我表明心迹,就是打算在最后告诉我这件事。

景熠为了我,要与他做一个并不划算的交易。

我不知道是景熠去金陵找我回来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切,还是因着我的命不久矣而改变了计划,也不知道景熠具体想要那牧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但能确定的是,那牧有一句话说得不假——

这的确是一个无法扭转的局面,逼得景熠要挟恩图报。

这已经不是一直以来的那个景熠,让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牧的那句,你们两人在各自的天地里都仿佛无所不能,碰到一起,不曾针锋,却两败俱伤。

“为什么?”经久沉默之后,我这样问。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暴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那牧想要表达的和希望我替他做的事却并不相符,甚至在破坏一个他可以获利的局面。

既然这个人的不简单已经超越了表象,那他就一定明白我在问什么。

然而他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笑:“自己的王后,要别国皇帝去救,总是不怎么光彩。”

我没有理会他言语中双关影射景熠,也没有反驳就算是我去,也一样是别国皇后,难道他就面上有光不成。

我只是同样的笑一笑,抬眼:“走吧,我跟你去一趟。”

与那牧一行十几人赶到蓟州的时候已是深夜,在一处半山,我指着不远处的大片宅院:“就是那里。”

那牧看了有些迟疑,仿佛与他预想的情形不同。

月色正明,洛虹山庄有着依旧宽大的轮廓,却几乎没有灯火,除了几乎看不清的少许昏暗光亮,只是一片死寂。

我会意道:“这山庄原是一处武林世家,两年前遭遇灭顶之灾,去年仅剩的后人也已搬离,空了许久。如今被逆党占据落脚,自然不可灯火招摇惹人怀疑。”

他点头:“看来无论哪里都免不得盛极必衰。”

我扯动嘴角哼笑一声,没说什么。

他这时候挑了眉来看我:“你对这洛虹山庄如此熟悉,难不成是你灭了人家?”

尽管心里怀疑他是明知故问,我也并未直接反驳,只道:“别说得如旁人一般,陛下就没想过对手为何选了此处落脚?”

“哦?”

“是我做的。”我这才答了他的问题。

“当年我只道是一群狂妄之徒,狂妄到去惹不该惹的人,自寻了死路也是活该。后来才懂得,那是瓦剌早早布下的棋子,已经深入到咫尺便是京城,完成了要做的事,在适当的时机收回去了而已,让我每每都在懊恼,为何不曾深查。”

萨乌洪潜入中原江湖多年,再以江湖纷争的方式退场,实在很难让人怀疑什么,何况那时的我,只一心要进宫去站到景熠身边,又哪有什么深查的心思。

那牧愣一愣,问我:“你是说……”

“便是那个萨乌洪,”我指出这洛虹山庄与瓦剌和北蒙的间接关系,“陛下还认为是盛极必衰吗?”

“如此说来,”他沉默片刻,摇摇头,“倒是我们害了人家。”

我没有问他口中的我们代表谁,只叮嘱他们原地等我,不可轻举妄动,自己先靠近过去,提身跃进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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