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所有东西都吞进去。他闭上眼,全身心在这样的甜蜜里沉浸,那些畸形的绝望的怨愤的情绪冰激凌一样消融,构成甜蜜的食粮。
天空还是那样蓝,好像所有的邪恶都汇聚到了她这一边。她的手掌张开,贴在透明的玻璃上,蜜蜂从黑点里飞来。根须毛毛茸茸,翅膀张开抖动。她的手掌盖住蓝天里逐渐靠近的那张脸,那张脸的细节还是从边缝里露出来。一双有些浅灰色的眼睛肃穆地盯着她,谴责又痛心。
好像抓到了出轨的妻子。
陆晞忽然这样想。
他的眼神仿佛刺叮了她一下,陆晞不知道为什么小老太的葬礼盛析理会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还是盛析理只是作为晚辈来表达她不知道的哀意,又或者作为长官来对某一方面的大家抱有遗憾。
好像所有怀着哀意的都可以来谴责她。
他还在外面站着,黑色的西装,条纹领带。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那双眼里的情绪在深深的大海下,却总是不合时宜地钻出来,是惊讶?不耻?愤怒?太过亲近的情绪,像拉棉花糖的丝。陆晞盯着他,一只手握住郗庭的脖子,更深地往自己怀里送了送,她的手掌还贴在玻璃上,扣着他半边脸。她的手指慢慢屈起来,一点点离开玻璃,指腹压在玻璃上泛白,她撤开最后一根手指,弯成钩子,对他勾了勾。
她的眼里满是挑衅的笑意。
外面应该很冷,雾气渐渐在她手掌在的地方攀升,又瞬间浓重,清晰了一瞬的面容又被白色的气体覆盖,他的脸贴得很近了,仿佛他就在她面前,随时要进来。那双眼在雾气里鲜明,好像宇宙里快要报废的星球,所有的物质都到了最后的冷却阶段。雾气慢慢散去了。他眼里的情绪又很好地收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她,戒备又疏离。
他什么也没说,远去了。
郗庭还在如痴如醉地吻她,好像更多一点细胞能够让他更贴近她一点,他总是想要更多,多到他承受不住。或许有一天他会死在她手上,但在她手上死去也是一种极致的快乐。他从未有过这样多的快乐。
他的神经是很敏感的,信号的传输早在外界的影响下改变,在激活情-欲后更是如此,往往她的手指只是轻轻地跳舞,他就激动得浑身颤抖,好像沸油在皮肤下滚烫。或许他早已经贩卖了自己,所以才会如此失控。在癫狂的幻觉里,他无数次撕开肌肉与筋膜,寻找隐藏的渴求。然而真的遇到她,他的一切都被操控了,或许他是被她操控,或许他是被自己操控。
短暂的清醒带不来什么,只会让他在下一次迷醉里更加认识到自己的无可救药。有时候他恨她,恨到恨不得和她死在一起,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和在作痛,那种酸涩与不安让他根本无法让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多停留一分一秒。他残缺的灵魂得到短暂的圆融,又在失去后更加疯狂。
他好想寄居在她的第五肋,听取心脏的尖音,他会调整自己的心脏搏动,让它们短暂重逢。
他好爱她。
他好恨她。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有人珍惜的眼泪,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