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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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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楚艺鹭心情复杂地坐在电影院的椅子上,望向正与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清美少女聊天的齐冉,两个人并排坐在她的对面,而她的身边也熙熙攘攘,人数众多……为什么大年初一都有这么多熟人出门看同一场次的电影啊??

商场一楼的电梯直达五楼电影院,只是这电梯实在拥挤。自地下几层停车场到一楼大厅,来回一趟这电梯就在它的承受范围边缘疯狂试探。

终于,来了最后一伙人。

滴滴滴——已超重——

楚艺鹭扶额,神色之中难以掩饰自己的无奈。她与齐冉抵达一楼电梯间的时候还在庆幸正好有一间停留在一楼,且空无一人,可是登上这电梯就开始下行,再上行,再下行,最终在负一楼超重了。

过去五分钟了,没向上一步,反而后退一层。楚艺鹭与齐冉是第一批进电梯的,被死死堵在电梯的里侧,好在有先见之明找了个角落,楚艺鹭用手撑住自己不被人推倒,挡住这些不肯下去的人。

只是这超重的警告没有让他们有所行动,都在等着别人先下去,甚至都陷入了沉默。

“齐冉,要不我们走扶梯上去,这电梯已经超重了挺多人了,我怕等会儿坠落了。”

楚艺鹭的声音很小,只有齐冉听得到,可是她们俩这位置还真是没那么容易出去。辛苦许久,终于从中间挤出来了,而电梯依然在响超重警告。

“哎,明明挤在这更浪费时间。”

楚艺鹭有点想不明白怎么这些人这么倔,“而且不出意外坐直达五楼的电梯就是去看九点场的电影,再耗一会该迟到了。”

“咦?是齐冉吗?”

……

“嗯?腾知墨?”

……

“哇,真的是你,你没回老家过年吗?”

……

“因为要陪我的好朋友啊。”齐冉不是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边不说话的楚艺鹭,一把拉过身边沉默不说话,面色还有点幽怨的少女,挽住她的手臂,“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楚艺鹭,你未来的同学。”

见楚艺鹭还不说话,齐冉默不作声地挠了挠楚艺鹭的手臂。

“你好,我叫楚艺鹭。”收起幽怨,提起嘴角,人畜无害,不带多余感情。

“哇,你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对比强烈的热情。

齐冉的手向下捞起楚艺鹭的手,“别在意,她对不太熟的人都这样。”

“看《匆匆》?”腾知墨有些莫名的预感,望向楚艺鹭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加个好友?”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是同类?

“行了行了,快迟到了。”齐冉一手抓一个,往扶梯那走。

直到坐在了影院里,腾知墨才有空给楚艺鹭发信息,她坐在后排远远地望向并排坐在前面的两个人……还挺好磕,一位清冷淡漠,但是对齐冉言听计从,展现自己唯一的温柔与包容,另一位对待常人像距之千里一般,哪怕对熟人也万分包容,礼仪这方面修炼大成,只对这位楚艺鹭施展自己的小脾气,方才两个人的氛围可真像她之前看的一部霓虹国的番剧中的一对。

叮——

橘子:楚艺鹭……你知道《匆匆》是改编自国外的一部百合小说吗?

……?杨远远,你打电话是因为这个?楚艺鹭退出与腾知墨的聊天界面,杨远远给自己发送了不下二十条信息。

杨不正:《匆匆》有百合倾向!!*20

杨不正:老楚,我可提醒你了昂,要是出什么事别赖在我身上昂。

……腾知墨,感谢大恩,

叮——

橘子:哈哈,你俩挺好磕。

一般路过:谢谢。

叮——

橘子:杨远远是不是也在我们班,你俩坐一起吗?

一般路过:为什么问这个?我跟她前后桌。

叮——

橘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跟她坐一起了?

一般路过:?

叮——

橘子:她的脸是真的好看,不愧内娱新晋神颜。

叮——

橘子:请忽略我的花痴,家里不许我近距离追星,我就只好直接考进来了。

啊?好小众的词……

一般路过:杨远远现在没有同桌,你可以跟老师申请一下。

肩膀一沉,齐冉靠了过来,“原来是杨远远的粉丝吗?”

“是啊,没看出来老杨还有这魅力。”楚艺鹭偷偷摸摸地点开键盘,把腾知墨发的那句话推了上去,好在电影没多久就开始了,齐冉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电影吸引走了。

电影的开头是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花海,大概是初夏拍摄的景象,远处的晚霞泛出金色,天空澄净,白裙少女迎着光与风,看不清模样……这位少女就是杨远远饰演的角色,一位经历悲惨的高中生。

画面转过,压抑的楼道,眼前仿佛被墨黑色侵占,少女的刘海厚重,遮住视线,只有一双双鞋,以及唯一能辨认出行人身份的东西——白色与蓝色拼接的校服。他们大多几人成对行过她的身边,未有一点停留。

“楚老板,这部电影讲校园霸凌的?”齐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楼道好压抑。”

“贴合社会现实嘛,最近才出台的法案。”

不……原著里的这位主人公,可不止经历了校园霸凌,如果知道《匆匆》是改编自那部小说,或许她就不会带着齐冉来看了。

“这学校环境不怎么样。”齐评论家如是评论。

是不怎么样,像监狱。

晨读的铃声响起,少女却未曾踏入任何一间教室,径直走向楼梯,向上……

“喂,陈默。”

“你的画晋级省级比赛了。”

少女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点头的动作像是没有涂抹润滑油的机器,极不流畅。平日里看惯了杨远远灵动的眼睛,这样像一潭死水模样的还挺不习惯。

看不清模样的中年人被少女的态度惹恼了,下一秒,一本画册就飞了过来,重重砸在少女的头上。

她只是向后退了几步,向上望去,在她的视角里,这位中年老师看不清模样,只有一片迷雾,只有……恐怖的……

“那个样子是头骨?你学生物的,看得出来吗?”

“是头骨,还是碎的头骨,大概怕被举报才加的雾吧。”

“所以刚刚低头走不仅仅是渲染压抑,而且是陈默的视角里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恐怖片啊。”

救赎同样是深渊吗?另一位女主角快来了。

少女落坐画室,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手拿着碳条悬在空中,正在发抖。白纸上未曾有过作画的痕迹,可是她的眼中是一堆碎块拼接起的头骨,慢慢地重新碎裂。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窗户,照在少女的脸上。

“那个……请问这张画是你画的吗?”青涩的声音响起,不带有恶意,只有一点点胆怯,以及许多的崇拜,镜头一转到画上,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花海,由暗色组成。

“我前两天来画室的时候,看到的,色彩翻转过来后,是一片向日葵花海对吧,你对色彩的掌控度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少女越说越兴奋,突然又意识到还没有介绍自己,“我叫青绘,比你低一届。”

少女的手终于落在了画纸上,不管不顾地画着,勾线,描绘……终于,一朵向日葵在纸上诞生了,依然是明暗交替的。

“陈默。”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这就闭嘴。”

陈默叹出一口气,“我叫陈默。”

……删了不少内容啊。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座位,细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学委。”

???

“学委,你理理我啊,喂楚艺鹭。”

“千儿,别打扰老楚看电影啊。”

“我靠,等下,她旁边的那个。”

“我靠……”*4

???

到底来了几个人啊?

齐冉在感觉到有人拍楚艺鹭的座位时就已经恢复到正常的坐姿,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认出来了,索性不装了,靠着就靠着吧。纠结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回过头,向后排坐着的几个人挥了挥手打招呼。

咚!——重物砸地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陈默坐在墙边,屈膝环抱着自己,身边是各种各样的物品,身上满是淤青与划痕,只是她没有抬头,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反抗。

“就你,就你的破画还能进省赛?”

“靠,你卖了吧。”

“诶?我们把她扒光了,拍照发论坛。”

少女仍然没有一点反应,像具尸体。

转场出现的很突然,同样的姿势,少女出现在了操场边,眼前的另一位少女有了脸,满眼关心。

暖黄的夕阳洒落,入目所及除了少女再无他人,微风拂过少女的长发,她的脸上沾了些颜料,许多颜料,不仅仅是脸上,连那件蓝白色的校服上也沾了些,正诉说着方才经历的一切。

齐冉对这位少女的演员有点印象,“这个演员是不是就叫青绘来着?”

“好像是。”

陈默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够理解她、保护她的人。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原著的结局并未有所改变,那位曾给予陈默救赎的少女最终离世了。至于她去世的具体原因并未明确阐述,而是通过青绘家里人的叙述来间接描绘。

“她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不许你再跟她玩了!”

方才的尖锐声音仿佛消失了,画面一转。

陈默手中拿着一根仙女棒,点燃,在空中缓缓写下青绘的名字。

那声音再次出现。

“我们把你关起来!看你怎么去找她!”

“不要!”

青绘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话语。

镜头晃动,那位明媚少女的身形不断摇晃着,挣扎着。

陈默站在省级比赛的领奖台上,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寻,试图找到那位她唯一能够清晰辨认的少女。

“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两道相似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话语。

陈默重新恢复灰暗的眼睛,颤抖……

齐冉目睹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呼吸的窒息感,喃喃自语:“青绘……她真的走了吗?”

“嗯,走了。”

楚艺鹭看过原著小说,在陈默的名声渐渐打响之后,青绘仿佛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这伤害不仅仅来自于原来伤害陈默的那些人,还有不作为的校方,强硬的权势家长,自己父母的不理解,以及对陈默的威胁。

青绘选择不去打扰陈默,让她安心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和联考,她选择放陈默去飞,可是最后陈默还是发现了青绘一直以来所承受的事情。

以及,她目睹了……

这些在电影之中,仅仅以隐晦的言语告诉观众。

身后那几个大老爷们骂骂咧咧和小声抽泣的声音实在难以让人忽略,嘴里还念叨着“老杨太惨了。”

终于,电影的结尾,少女如开头那样站在一片向日葵花海之中。

青绘的死因进行了模糊的描绘,结局也是。

“她们的情感,有些……”

“哈哈你不知道这是改编自《那年的向日葵》吗?当然怪了。”

后面的……闭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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