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湖子急得在白悦背上轻轻一拍,逼着她吐出一口水。
白悦吓得脸色苍白,嘴唇苍白,一阵风吹来,她的头发都粘在脸上。
“姑娘你没事吧?我好担心啊!”
莲湖子很是紧张,不停的揉搓着白悦的小手,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吓得不轻。
“放心吧,有我在呢。”
白悦咳了两声,瘫倒在地,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莲湖子追问道:“你可曾看到,出手之人是何人?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掉进水里?”
白悦撇撇嘴,皱眉沉思,半会,她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最终,她轻轻摇摇头。
莲湖子看着白悦惊魂未定的模样,知道她不会说出更多的话来,心想,她身边的人肯定知道是谁做的,白悦完全可以去问!
莲湖子欲言又止,撇了撇嘴:“不,我不能这么做,否则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我,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
莲湖子也就算了,但谁知道那人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于是建议道:“我们去周围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嗯?”她微微一愣。
白悦有些迷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疑惑地望着莲湖子。
“凶手应该是想要逃走,所以才会留下一些东西,如果我们能找到更多线索的话,就能知道是谁伤害了你。”
莲湖子嘿嘿一笑,颇有几分小得意,似乎对自己的机智很是满意。
白悦十有八九是她要寻找的公主,莲湖子在处理这件事情时,当然要多加小心。
这件事情也不着急,两个人先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再一起离开。
丫鬟和下人们都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在周围的灌木丛、假山、山石上寻找着,甚至有人潜入水中,寻找着什么,不放过任何一条缝隙。
白悦、莲湖子都在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哦,有发现了。”
突然,一小侍女惊呼一声,因为她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找到了一根簪子。
莲湖子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这支钗,稳重中带着名贵的祖母绿,边缘处有几根金色的丝线,还有这一圈一圈的缠绕,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凡。
这种东西,一般的下人根本不可能有,那就是,这个东西的主人,地位应该不低,拥有者应该是一个女子.......
“或许,这就是那个人留下的,不过,我来自另一个小国,来到这个国家的时间并不长,对这些中原发东西并不了解。”
莲湖子有些为难,白悦从旁边走了过来,纤细的手指夹住了发簪,一双丹凤眼打量着四周,心中有了计较。
“我认识这件宝物的主人。真是虎父无犬女。”
白悦冷笑一声,只觉得一股寒意笼罩在她的心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冰冷起来,这是白悦身上突然释放出来的气势造成的,可见她此刻是多么的生气。
“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此物,属于王氏!”
白悦也不耽搁,立刻带着人到了王氏的院子,让下人一脚踹开了大门,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氏的人都在极力的阻拦,不过,白悦早有准备,根本就不需要她操心。
“怎么了?你想干嘛?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宅院就敢乱闯。”
王氏的一个丫鬟很是凶悍,一边推搡着,一边大声的喊着,想要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她那瘦小的身躯,哪里是白悦等人的对手。
“干嘛?白悦这是想洗劫四奶奶的房子吗?真是狂妄。”
王氏不紧不慢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
“那就开门见山吧,这是你的?”
白悦手中拿着一支簪子,这支簪子显然是王氏的,可她并没有看到。
“这个……是我的又如何?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难不成你跟这支簪子很有缘分?还是说,你是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偷偷走的?”
王氏哪里有半点担忧,甚至还带着几分讽刺。
“这是我今天被人推倒在河里的时候,从现场捡到的,这是凶手遗留在现场的,是你做的吧?”
白悦提高了音量,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氏的脸色,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以为你是谁?我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从关外死里逃生重回白家,可不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王氏自然是不肯承认的,甚至还派人端了两杯茶水过来,想要讨好白悦和莲湖子。
“那这支簪子,你又该如何解释?”
莲湖子在一边看得有些焦急,真想现在就杀过去,将王氏掳走,以泄心头恨。
“四奶奶要不要解释一下?这支发簪。”“前些日子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也有可能是我走着走着,看着风景,弄丢了。”
王氏坚持说是自己无意间弄丢的,轻轻摇晃着团扇,靠在门框上,丝毫不担心。
“弄丢这么名贵的簪子,为什么不去找?”
白悦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不找?这东西很值钱的,你出嫁之前,白家也送过你几件不错的首饰,这只是其中一件,价值不菲。”
王氏摇着团扇:“说起来,还得多谢你给我找回了,否则真是太遗憾了。如果以后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那就越多越好。”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找借口搪塞过去,让人觉得,他不能对她怎么样。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白悦身边的人更是气的要打起来。
“那又如何,我们可以向老夫人禀报此事。”
丫鬟们随口一喊,王氏却是吃了一惊。
王氏似乎有些慌乱。
白悦也不想节外生枝,摆了摆手,示意她别乱说话。那姑娘气鼓鼓的,狠狠地盯着院子里的人。
白老夫人年纪大了,又要操心这种糟心的事情,肯定会影响到她的生活,所以她决定自己来处理。
白悦刚要再追问,没想到季嬷嬷居然自己过来了,而且还迎了上来:“老夫人求见!”
老太太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怕白悦在王氏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面前吃亏,所以第一时间就过来保护她。
所有人都去找老太太,谁知,王氏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了地上,大叫委屈。
“这……白悦血口不择言,诬陷我杀人夺宝,呜呜呜,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悲惨?”
王氏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记指责白悦,想要把白悦说成是坏人。
他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没有人注意到。
“我就是来问问你的,你不要乱说话,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会这样?”
白悦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才是险些丧命的那个人,她都没掉眼泪,王氏怎么还在哭?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吗?谁的哭声大,谁就是对的?
白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王氏做的太好了。
“你血口喷人,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你血口喷人也就算了,你别欺人太甚。”
王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来到白老夫人面前,抽泣道:“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的东西,现在却一口咬定我是杀人犯,这让我如何能忍?别说我一个女人没这个胆量,就连白悦都是你的心头肉,我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多好的借口?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王氏精湛的演技,她也不得不佩服。
真他妈的会演戏。
白悦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光靠一支簪子是很难定罪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想再去打扰白老夫人了。
然而,白老夫人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拿来给我看看。”
她只看了一眼,就喊来了家丁,让家丁去请家法,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立刻将王氏按在凳子上,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这……老夫人,您干嘛?我冤枉啊。”
王氏不甘心,想要反驳。
“就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支钗可是白家祖传之物,谁家媳妇都得好好保管着,你说弄丢就弄丢了,真是罪有应得,责罚!”
白老夫人心知肚明,王氏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这件事肯定与她有关,而且,白幽兰的事,她也没教好,是时候教训教训她了。
“十棍,现在!”
王氏被按在椅子上,沉重的木板一次又一次地砸在她的屁股上,疼得她满头大汗,不断地哀求着。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白家的老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夫人,住手吧,我们家四奶奶身体不好,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被人如此羞辱,她的脸往哪里搁?”
王氏的一个丫鬟跳了出来,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却没人理会她。
任凭她如何用力,这些下人都是铁打的,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住手,住手!”
婆子拼命地护着王氏,唯恐她承受不住,拉着拉着,还受了几处伤,到了后来,为了保护王氏,她索性爬到了王氏的身边,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都打完了?我数数,还剩多少,拉走她。”
老夫人是个很挑剔的人,她把家里管的很严,谁也不能趁虚而入。
那几个人一听,立刻就把那个老妇人给扯开了。老妈瘫倒在地,想帮也帮不上,只能干瞪眼。
王氏惨叫了许久,终于是昏死了过去,后背上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十分的吓人。
“这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一个警告,白悦落水的案子还没有结束,老身会继续调查,如果有人主动认罪,我可以饶你一命,如果让我知道,我会把她卖掉,重一点的话,一顿打死。”
白老夫人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落,丫鬟和下人们都低下了头,恭敬地低下了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王氏人被拖走了,白老夫人也让所有人都散了,这一天,她就当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她还是担心白悦,毕竟,白府没有一个能干的人,她也不能完全放心。
“祖母,还有什么事吗?”
白悦见白老夫人眼底深处有一抹担忧,不由问了一句。
“你掉进水里,可不是一件小的事情,这府里,怕是不会太平了,很多人都在暗中算计你,我一直都在为你担心!”
白老夫人握住了白悦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心,每次看到白悦,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温柔。
“祖母,我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白悦安抚了一句,虽然她很伤心,但是却不想让老太太知道。
“谨慎也没有用,他们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我们的底牌都用不出来,我派一个人给你,她叫琥香,她性子冷静,话也不多,应该能派上用场。有她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
白老夫人一挥手,一名侍女从帐后走了出来,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对着白悦微微行礼:“三姑娘好!”
白悦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老太太挑的人当然不错,长得也很漂亮。
“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对你有大用,她什么都能指点你,别人想要动你,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白老夫人对白悦还是很照顾的。
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