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员外没等州县令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天热,本官懒得听你啰嗦,还是开门见山吧。”
州牧有些为难,这时,白悦却是直接道:“府库缺粮,朝廷派来的人正在运粮途中,还请方员外出手,将库房打开。”
方员外打了个哈哈,又问了一句:“只怕我肯,这城中的百姓不肯啊。”
白悦和州县令都不说话了,他们没想到商人和官府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愿意出钱买粮食的。
“你看看,大家都不肯,我为什么要帮他?”方员外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戒指,“再说了,就连贺老爷子这样的大财主都没有,我一个小官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白悦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色眯眯地看着白悦,盯着她的胸脯看了一眼,道:“要不,你做我的小老婆吧,我可以帮你打开粮仓。”
白悦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瞬间就炸毛了。
“大胆!你可知道她是谁?好大的胆子!”郡守怒道。
方员外冷笑一声,“既然有求于我,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你若真有能耐,可以去找肖王谈。”
“你生气的样子很漂亮,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像只癞蛤蟆。”
“不错!行!方员外气得哈哈大笑,一拍手:“还不快将这二人轰出去!”
没过多久,一群拿着棍子的下人,就把两个人给赶了出去。
“太不像话了!哪有这样的地痞流氓,不把县府放在眼里的。”白悦怒道。
州牧叹息道:“白姑娘,你是不知道,这位方员外向来是个蛮不讲理的主儿,仗着后山,在太河里搅得天翻地覆。”
“而且,”郡守低下头,环视一圈,继续道“他与武威候交好。”
白悦冷笑,“果然是一丘之貉。”
这一次的拜访,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之所以拒绝配合,很可能就是因为宁仲宇的插手。
第二天一大早,白悦就瘫软在自己的小院里,秦贝见她精神萎靡,关切地问:“娘亲你怎么了?”
白悦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秦贝摇摇头,对于方员外做的那些事情,她也很生气。
“那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把太河的水,模拟出来?”
白悦用手指戳了戳白贝粉嫩的小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秦贝叹息一声,低下头,想了想,答道:“能,不过,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瞒过所有人的感知?”
白悦坐起来,一巴掌拍在秦贝的头上,秦贝眼睛一瞪,气呼呼道:“要打就自己打!”
“好,你先说说如何复制一条大河,我也好想办法。”
秦贝说完模仿太河的办法,就见她拿着纸和笔,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起来。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一支毛笔和一支毛笔,不小心滑到了她白皙的脸颊上,都没有注意到。
宁仲辛也在回去的途中,找了好几日,才遇到了傅将军,也就是负责运粮的。
傅将军正带着几个人在这里休息,见到宁仲辛,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肖王,你怎么来了?”傅将军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胳膊,对着宁仲辛行了一礼。
“傅将军,您受伤了,无需多礼。”宁仲辛看着他背后的伤兵,脸色一冷,“诸位不必多礼,都坐下来歇着。”
“傅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仲辛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
傅将军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一行人被袭击的经过说了一遍,“我们也没有料到会被埋伏,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绝非普通的山贼,属下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宁仲辛盯着傅将军,神色凝重。
傅将军犹豫了一下,道:“从他们的动作来看,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应该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但他们应该没想到我会带来这么多人。我看,多半是朝中之人。”
宁仲辛听到傅将军这么一说,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虽然大家都知道赈灾银很快就会到,但除了傅将军和皇帝之外,也就只有他和宁仲宇两个人知道确切的行程和时间。
傅将军见苗毅面色不善,犹豫道:“肖王,你可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宁仲辛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沉声道:“这只是一个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妄下定论,回头我会让人去你被袭击的那片区域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还有,粮食,银子,现在都在哪里?宁仲辛皱眉道。
傅将军摇摇头:“我这一队人马与他们交战,也算得上是两败俱伤,那批粮食被他们劫走了,可那批粮食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根本不敢碰。”
宁仲辛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奈,“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将粮食送过来,不然城里的粮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傅将军点头道:“好!”
宁仲辛让自己的得力干将,先到出事地点一探究竟,自己则和傅将军一行人,策马朝着太河城赶去。
宁仲辛心中牵挂着太河城,所以很快就赶了过来,只花了一日半的时间。
他吩咐手下把傅将军他们安置好,自己则急匆匆地往白悦的小院赶去。
院子里的丫鬟见宁仲辛过来,正要进去跟白悦说一声,就被宁仲辛给拦住了。
宁仲辛感觉到白悦的到来,这几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许多,一想到很快就能和白悦见面,他就很高兴。
“别通传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宁仲辛脸上带着笑容,迈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白悦并不知道他来了,她一个人在桌前思考了一个上午,最后才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打算等宁仲辛回去后,再进行下一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才刚想起来,这人就已经到了,这让白悦一愣,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宁仲辛一进门,就看见白悦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看到白悦呆滞的样子,宁仲辛心里一喜。
特别是在她的脸颊上,有毛笔勾勒出的几道浅浅的痕迹,甚是可爱。
宁仲辛一想起这一点,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白悦看见他,也很高兴,不过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她也觉得很奇怪。
宁仲辛见她这般模样,越发觉得她可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怎么了?”白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她一回来,就对着她神秘一笑,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宁仲辛收起脸上的笑容,调侃道:“我在笑一只小花猫。”
“小花猫?”白悦左右看了看,更奇怪了,“这只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宁仲辛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拦住了白悦。
“喂,你这是干什么?”宁仲辛抓着白悦的手臂,她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走。
宁仲辛走到梳妆台前,拉着白悦的手臂,让她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道:“你看,这不是一只小花猫么?”
白悦对着镜子照了照,看到自己的脸蛋上沾满了墨汁,那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盯着镜中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宁仲辛,就要站起来,将墨迹擦干净。
“哎,你先别急。”宁仲辛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白悦不解道:“为什么?”
“额……”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很喜欢她这幅样子,想要多看几眼吧?
白悦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也不介意,打量着他,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波,他的头发有点凌乱,眼圈也有点黑,鞋子上也沾满了尘土。
白悦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一软,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她决定让他多高兴一会儿。
宁仲辛看白悦不再提这事,话锋一转,“赈灾粮到了。”
白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出什么问题吧。”
“出了点小问题,傅将军在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了,银子都被人抢走了,好在粮食还在。”宁仲辛的语气很沉重。
“恐怕,”白悦犹豫了一下,观察着他的表情:“这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宁仲辛点了点头:“听傅将军说,那群人很厉害,一看就是军队里的人,应该不是他们临时起意,他们应该是在这里埋伏了很久,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条路,应该是被人安排好的。”
“宁仲宇?”白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
宁仲辛目光一沉,点头道:“他是有嫌疑,只是无凭无据,我已命人追查,若能查出赈灾银的去向,便可知晓背后之人是否便是此人。”
“宁仲宇,不管你对我有多大的恨意,但你也不能拿太河的人去冒险!”宁仲辛冷声道。
宁仲宇的实力很强,不但能炼制出神兵利器,还能培养出这么多的强者,和他作对,风险很大。
想到仿制太河,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想法,恨不得马上去实现。
白悦说道:“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把太河水和鱼类都弄到这里来,但这件事还得你帮忙。”
“啊?”
宁仲辛微微一怔,如今的太河郡,竟然有了水源和鱼类,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他一脸震惊的样子,白悦也觉得很荒谬,可是她总不能把钓鱼空间的事情告诉秦浩东吧,于是吞吞吐吐的说:“不管怎么说,这个秘密是不能泄露出去的。”
宁仲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想让她失望,不解道:“要我怎么帮忙?”
白悦想了想,道:“你只需要把那些流民带到太河之外的那座废弃的神庙中,在那里举行一场祈福仪式就可以了。”
“........”
宁仲辛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无言以对。
白悦被他弄得有点头疼,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可以吗?”
宁仲辛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融化了。
说完,白悦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
“……”
宁仲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也只能不情不愿的道:“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次,我怎么会不信你。”
白悦顿时眉开眼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煞是好看。
“嗯,必须是三天之后。”
“行,那就这么定了。”宁仲辛一脸宠溺。
“我们明天就走。”白悦想速战速决。
“好吧,如你所愿。”宁仲辛神色越发柔和。
白悦见他这样相信自己,也很听话,不禁感慨:“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他怎么会对你那么好?就算糊涂也会去做,就算很荒唐也会去做。
因为是她,所以不需要理由。
宁仲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白悦别过头,想到自己脸上的墨迹,就让宁仲辛出去了:“我要去梳洗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宁仲辛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这些天也累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好吧,我先回去睡了。”宁仲辛一脸的不舍。
白悦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脸颊发烫,有些尴尬的说:“晚点睡,我去给你做宵夜,让他们给你带过来,你要多吃点。”
宁仲辛两眼放光,兴奋道:“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吃?”
白悦想到她还得和秦贝商量一下她的方案,就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我还有事,你自己收拾一下,晚点再给你送过去。”
宁仲辛略感失落,想了想,又道:“你若有什么事,便吩咐下人去办,莫要太过劳累。”
“是我提出的方案,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宁仲辛无奈,只得点头:“行,那我就好好等你做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