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结束,张祁仁觉得累了,本来就有些累的他,靠着床沿小憩。段倚梅更是觉得浑身无力一般的倒在地上,小腹疼得厉害,薄汗轻衣透。
“滴答”“滴答”壁钟仍是在继续数着时间,此刻时针也走向了数字一。
这么晚了呢......张祁仁想到。心中的烦闷发泄了,酒也醒了。轻轻晃了晃头。今晚,还没有去过赵皎仪的房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继续等着。
想罢也支棱着站起身,自己身上还是有着若有若无的酒气。索性也快速的去了侧间冲了一个澡。
本想着出来拿件睡着换上,却看着段倚梅仍是还在地板上坐着,不过此刻的眼神是空洞的望向自己。
“你收拾一下吧,我会让司机等会儿来送你回去。”语气有些冷漠,听到这句话的人,心里也凉了好几分。
张祁仁换好了衣服正欲转身,忽感小腿处有了一股温热。转过头回看去,正是被段倚梅的手抓住了。
顺着这白皙的手,看向了这人。眼中全是凄楚“少帅,我们以后还可以在见的,对不对?”
张祁仁想着,段倚梅这眼睛,恐怕多看一眼都是会让自己心虚心软的。所以也干脆的避开了这样的眼神。
“再说吧......”
而后张祁仁扯开了段倚梅的手,直直向着赵皎仪的房间又去。
再说吧,这三个字对于张祁仁来说,或许是许着虚无缥缈承诺的一句无心之言。可是对于段倚梅来说,确是再一次坠入永夜。
果真如此,自己早该料到的。段倚梅看着张祁仁的背影想着这半年来的相处。或许这些日子真真是偷来的一样,又或许真的是上天给他的怜悯。不过这怜悯是有期限的,不过半年而已......
段倚梅的心像是被揉碎了揪在一起一样的想哭,可惜眼泪仿佛都在刚才回想从前的那一刻流尽了所有,再也哭不出来。
......
张祁仁轻手轻脚的进了属于他同赵皎仪两个人的卧室。
虽是春日,但已经有了些小虫,急不可耐的开始叫了起来。声音不大,可盖过了赵皎仪呼吸的声音,也显得这房间内更为安宁。
轻轻的掀开被角,张祁仁睡进了两个人的床里。许是赵皎仪睡得浅,稍有些动静,就把她弄醒了。
不过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反应,没有尖叫,也没有心惊胆战。只有非常的自然,镇定。像是两个人是已经相处了许久的老夫老妻一样。
“你来了啊。”不同于平常,睡熟后背弄醒的赵皎仪声音有些黏黏糊糊的软糯。
“嗯,方才同一个、朋友......说了些事,没注意时间。”
“嗯,你早点休息吧,我继续睡了。晚安。”
“晚安......”
寥寥几句后,赵皎仪继续睡得香甜,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模样。而张祁仁却翻了一个身,背对向赵皎仪,眼睛未闭,望向了无尽的黑夜。
方才醉酒,自冲了一个澡洗去了身上的酒味后,整个人也早已没了睡意。刚才说的“朋友”二字,就像是难以启齿一样。不知如何形容。
此刻的段倚梅也穿好了衣服,看着地上的微微血迹,也细心的擦去。
知道张祁仁虽说没有什么严重的洁癖,可是看着还是有些脏的。若是明日看了这些,也不知道张祁仁会有多厌恶。他对着自己说,不能把张祁仁的房间弄脏了。
就连刚才张祁仁随意脱下的带着酒意的衣服,也被段倚梅叠得整齐端正的摆在了沙发上。看得出来,张祁仁是不喜欢身上、床上、房间里有醉酒的味道的。
段倚梅的眼睛发酸。自言自语道:“若是这衣服放到了床上,被子沾了酒气。你也不知道发多大的脾气呢。”
嘴角上扬僵硬的带着微笑,可是眼睛里确是一片凄凉悲伤。
段倚梅怕自己脏了这床椅沙发,盘腿坐在了地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看过张祁仁的房间,想要牢牢的记住这里的一切。
也没坐一会儿,司机在门外轻声的敲着门,不能进张祁仁的房间,连段倚梅的名字也没敢喊。此刻这么晚了,司机想着少帅也定然是睡了。
张祁仁脾气不好,耳朵又灵得很。哪怕声音不大,也能听得见。怕是怕吵醒了张祁仁,司机又会挨一顿骂的。
段倚梅打开了窗户,给房间透透气,走时又轻轻带上了门。
从前开接送段倚梅的都是张祁仁最为亲近的刘副官。此刻刘澄良走了,眼前的司机也是段倚梅从未认识的。
司机脚步放得很轻的走下了楼梯,段倚梅还是向着对面的房间深深的看了一眼后,也离开了公馆。
张祁仁没有睡着,也隐隐约约听得出下楼的声音。这脚步踏在楼梯上,也踏在了他的心上。
对于两人的关系,张祁仁回想着八年前的那件事,也想着这半年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