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V我二百,我考虑一下不告诉阿姨你去骑马了。】
【祝卿安:V我五百,我考虑一下不用小号曝你聊天记录。】
【许成:…………】
【许成:你赢了。】
两分钟后,祝卿安喜提五百红包回酒店——其实许成有叫她去片场跟他一起吃饭,但是想着片场人多眼杂【跨年夜勺子事件】还没翻篇,万一再掀起什么波澜那就不是装死撤热搜能压住的事儿了。
祝卿安点了外卖,简单吃了两口就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开新连载。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连载,这几年她一直在写大女主类型眼下她想尝试点别的,保险起见弄了个马甲号避免扑了坑了被人追着骂。
十一点多,许成拍完戏回酒店。
走廊灯光照进屋里铺出一条光路,对准‘插卡取电’卡槽.插.入,换完鞋从客厅走到卧室,再推开卫生间的门……无一例外都没有她的影子。
许成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在‘嘟嘟嘟——’几声后通话接通了。
紧接着一句语调上扬充满活力的“哈喽~”透过手机传出来,元气满满就像充电宝,不止许成就连站身后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所有疲惫、烦恼、压力在这声“哈喽”入耳后自动归零。
许成脸上阴霾被扫空,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在哪儿呢?”
祝卿安边说边码字,反问他,“你收工了?”
听到她在敲键盘,许成按了扩音,听了下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响动的屋子,“哪个房间?”
祝卿安跟他说了房间号,还补了句,“你别过来啊,我今晚要通宵码字没时间翻你牌子。”
在其他人轻咳掩饰尴尬下,许成关了免提,手机贴耳边,“通、宵、码、字——你确定这四个字要组合在一起?”
这话到祝卿安耳朵里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赤果果的恐吓,因为她听到的是:你敢通宵我就让你好看!
于是,这天晚上许成没有住在他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祝卿安挤在隔了一层的楼下。
祝卿安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许成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旁边放着已经插好电源的吹风机,
她踩着酒店不合脚的拖鞋走过去,“你明天还得拍戏下来跟我住一起多不方便啊。”
许成接过毛巾擦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哪儿不方便?”
“你早起做妆造折腾一通我还怎么睡,”祝卿安盘腿坐地毯上,想起她下午骑马的事儿,“对了,你没跟我妈说我去骑马了吧,我一晚上手机都静音就怕她给我打电话滴里嘟噜得唠叨半个多小时。”
毛巾丢茶几上,男人拿起吹风机按下开关,电机运转‘嗡嗡’声在耳边持续响着,指节梳过打结的发梢,发丝随风起舞。
自从在一起后,祝卿安戒了自己吹头发开始耍上无赖。
久而久之许成也习惯了,每次都自觉准备好。吹的时候把风筒挪得远远的,怕烫到她又怕吹不干头发,每当他拿起一缕缕湿发在那吹,祝卿安就觉得自己像只被温柔和暖意笼罩的小猫咪,可能吹头发这件事儿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很安心,甚至觉得这几分钟比那些甜言蜜语更真实动人。
总之,她很享受这份甜蜜。
随着最后一缕头发吹干,嗡嗡声停止男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低沉声音也随之传来,“怕挨说还去骑马。”
祝卿安仰起头看他,“你会罩着我吧?”
许成没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看她。
——其实家里对她做什么并不会太干涉,但是前几年她从马上掉下来被踩了一脚,幸运的是那匹马被绊了一下没踩到实处,否则……她幸运的话肋骨折几根不幸的话那就直接驾鹤西游了,所以家里人对她骑马的事儿严令禁止就怕出现万一。
男人揉了揉她头,“下不为例。”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骑马了,”祝卿安举起手,郑重其事道,“如果我再去骑马,就让我——”
许成:“就让你喜欢吃的巧克力倒闭,喜欢吃的冰激凌倒闭,喜欢吃的炸鸡也倒闭……”
也这太毒了吧!
祝卿安扣住他正在说话的嘴,“许先生,我喜欢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你还咒他们都关门大吉……”她起身朝床的方向走,“你是想让我扎脖每天靠吸收日月精华活着吗?”
吹风筒的线绕在手柄上,许成跟在她身后,走近后摸摸了她的头,“放心,其他的不敢保证冰激凌厂家我敢跟你打包票,只要我活一天它就不能倒闭,只是量的把控上稍微严格些但是绝对能供应你一辈子。”
祝卿安掀开被子躺床上,“行,你说的啊,要是哪天冰激凌厂家倒闭了,我就跟你分手!到时候你哭着求我我也不理你。”
许成没回答只是安静地躺床上搂住某人的腰往怀里带。
察觉到男人手臂勾在自己腰上,祝卿安反手握住他手腕,转过身跟他面对面,“我今天在马场遇到宋江山了。”
许成想到《念奴娇》是古装猜到了个大概,“为了拍戏吧。”
祝卿安‘嗯’了声,“他签星皓了,应该是林皓哥让他去那的。”
“听说了,你搭的线?”
“是啊,肥水不留外人田,我当时想要是他不签我就让你把他签下来。”
“你们俩很熟?”
“就是因为不熟才想让你们把他签下来。”
“我怎么感觉你这笑没安什么好心,让我们把他签下来干嘛?又打什么鬼主意?”
“什么叫鬼主意?我这叫日行一善。”祝卿安强调。
许成捏了下她鼻子,笑着看她,“你有这么好心?”
好心?
确实占比不高,如果硬要明示,大概也许可能连百分之三十都达不到。
她第一本小说影视化成功是有制片人严选导演把关再加上她是原著作者所以跟踩了狗屎似的进行非常顺利,甚至创造了网剧神话。但这次是她做制片人,说难听了就是她一言堂,剧能拍成什么样播出后会有什么效果没人知道,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换句话说,宋江山是她挑选的试验小白鼠——
所以,她说,“没有。”
“我就知道,没事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实在不行……”许成笑着说,“还有我养你呢!”
“许成。”
“把眼睛闭上,睡觉,”胳膊从祝卿安脖子下穿过,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快一点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祝卿安:“能不能把压在我身上的腿拿走?”
许成紧了紧手臂,“不能!快睡!”
……
初六,《念奴娇》在象山举办开机仪式。
按照惯例开机仪式所有相关人员都要出席,说两句吉祥话展望一下未来顺便在开机前亮个相,告诉剧组打工仔‘我是你惹不起的人物跟我瞪眼吹胡子你心里有点13数’然后上香求平安大爆,一切准备就绪后隔天正式开机。
但是祝卿安不喜欢这种场合,就婉拒了。
“剧组开机仪式总制片不到场敬香我还是第一次见,”马贺看着坐在房车追综艺笑得前仰后合的某人,“你没跟她说说?”
许成切好水果放进盘子里,“我说话她要是能听进去她就不会是总制片。”
马贺:“……”
祝卿安接过男人端过来的水果,放了一大块进嘴里,“明天不过来跟你吃饭了,也不知道为啥我感觉明天会是个难捱的一天。”
许成:“第六感?”
祝卿安吃了块水果,“嗯。”
许成:“剧组还有敢跟你对着干的人?”
祝卿安唉声叹气,“……姚导。”
……
初七,剧组正式开工。
难捱的一天拉开了帷幕正式扬帆起航,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准到能挂个牌子当第二职业。
姚导原本就觉得宋江山是个绣花枕头不堪重用,所以在片场只要他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标准就会冲着对讲机怒吼‘卡’然后把对讲摔桌上,等宋江山过来先拉着脸长吁一口气给足精神压力,再嘚不嘚说一堆经验之谈实际屁用没有的话指导一番……
每当这个时候,剧组的人就会夹紧尾巴,生怕一个放松了火蔓延到自己身上烧成尸骨无存。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姚导越来越气宋江山越来越不知道怎么演。
祝卿安看在眼里,没挑明没戳破就默默看着他们一个气的直跳脚一个被骂的垂下了头。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大概是到姚导极限了,在忍了宋江山三天后他跟忍无可忍的富士山一样爆发了——
姚导:“我让你从门口走到床边,你就这么直愣愣的走过去?你是块木头吗?生活化没有表演痕迹地走过去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宋江山一言不发跟鸭子似的在那听雷。
姚导继续输出,“我告诉你啊!你能演就好好演不能演赶紧给我滚!别在这浪费老子时间浪费大家时间,这是剧组不是你报的表演培训班,我们没时间也没义务在这陪你玩儿!”
宋江山站在原地频频点头。
等祝卿安听到剧组的人说姚导发了好大脾气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儿了,不等她追问后来怎么样了,当事人姚导来找她了。
看那张比臭豆腐还黑的脸,祝卿安意识到来者不善。
果然。
“我跟你说宋江山必须给换掉,他根本就不会演戏,一个简单的走路都能走成那副鬼样子,”姚导叉着腰说,“后面全是内心戏他根本演不出来,要是让他继续演下去裴行俭这个角色就毁了!毁在他手里了你知道吗!”
祝卿安淡定地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姚导,“再给他一周时间。”
“一周?给他三天我都嫌多你还想给他一周?要我说现在立刻马上就给他换了!”
“他现在是星皓的签约艺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祝卿安慢悠悠说,“姚导我还是那句话,他是最符合裴行俭的人除非他完成不了角色我才会考虑换人。”
姚导开始以他做导演多年经验展开举例,一会儿说之前有个剧的制片就是这么力挺演员结果就是剧扑了演员甩锅一堆人跟着喝风好几年没缓过来,一会儿又说这个项目热度高不要只盯着宋江山一个人符合裴行俭的人很多不是非他不可——而祝卿安从头到尾都是那句话。
迫于眼前小姑娘是总制片背后还有星皓撑腰,姚导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但祝卿安也清楚,如果宋江山状态一直是这样,她再继续力挺他出演裴行俭,那就是拿钱扔水里陪他玩儿。这种蠢事儿别说是他了,就算许成也不能让她做出这种比换了猪脑还蠢的事儿,所以当天收工后她把宋江山单独叫了过来。
祝卿安把白天姚导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他。
宋江山知道姚导看不上他但是没想到祝卿安会力挺他到底,在姚导给足了压力情况下还给他争取了一周,没等感动就想起助理跟他说的那句——平白无故谁会这么帮你?我看,她是想泡你!
对于这种事儿宋江山在娱乐圈没少见,制片人仗着自己手里有资源有项目在男艺人圈里开后宫翻牌子,所以下意识把她也当成了这类人。
祝卿安:“如果你一直是这种状态,那我只能换人了。”
嗯?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祝卿安:“你之前试戏的时候不是这个状态啊,怎么到了剧组像是换了个人?难道你是宋江山的孪生兄弟?”
宋江山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冷笑话,愣了下说,“可能还不太适应。”
祝卿安从包里拿出瓶扁二锅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被这股冲劲儿辣到‘斯哈’一声,“不适应……你自己看着办,一周过后能不能留下全看你自己。”
宋江山想起那次聚餐她说自己酒量不好喝多了容易耍酒疯,劝了句,“这酒看着挺烈的。”
祝卿安抬眼看他,“喝吗?”
没等宋江山那句‘我就不喝了’说出口,一声清脆拧盖子声音传来,随后一瓶扁二锅头放他面前,凑到鼻子前一股浓重白酒味儿钻进鼻腔,介于人家刚帮他争取了一周不好拒绝他皱着眉喝了口。
祝卿安又喝了口,想起上次她给许成喝这东西,他也是同样皱着眉喝了口,不仅把他手里那瓶丢了还把她那瓶也顺便丢了,同时警告她‘不许喝这么烈的酒’然而她就这么叛逆,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