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留遗嘱、分财产、一心守住他何家江山的亲爸;明面上只会哭哭啼啼,看似乖顺听话在欧洲度假,实则从未停止联络董事会心腹,不断对何老大施压、逼迫、一心想扶持他何湛程上位,企图拿捏幼子搞垂帘听政的亲妈;忍辱负重的大哥、置身事外的二哥……还有,远在京城隔岸观火的戚时。
何湛程只觉得面对这样一群争来夺去的家人、这样一个自私薄情的爱人,好无助。
何湛程缓了几秒,对电话那头说:“霜霜,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响起一阵窸窣动静,似乎在互相推让,最后,霜霜气鼓鼓地说:“他不接。”
何湛程气笑了:“那你问他,为什么我爸病了不告诉我?”
那边安静半分钟,最后戚时接起电话:“这是你爸的意思。”
时隔好久,何湛程一听那令他又爱又恨的人声音,简直恨不得跳进手机,拿根绳子把戚老二给活活勒死!
“我爸的意思是我爸的意思,我现在是在问你!”何湛程气得胸口起伏,另一手忙支撑在窗台上,低着头冷汗涔涔地咳嗽几声,冲人怒斥道:“我是在问你!问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混蛋!为什么明知我爸重病还不告诉我!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不告诉我,分手了也不告诉我!!”
戚时似乎在皱眉:“你又病了?”
然后立刻解释道:“你别生气,你家的事,我这个外人不便插手,你是你,你家里人和我是生意,我只是分的比较清。”
“外人?”何湛程怒极反笑,沉声道:“当初你每天晚上趴在我身上往我肚子里射*的时候,也觉得你自己是外人么?”
戚时沉默,半晌,提醒:“孩子还在旁边,你说话注意点儿。”
“滚!!”何湛程骂道:“你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什么高风亮节的慈父!霜霜不也是让你欺负哭的么,你又跟她说什么了?!”
正说着,走廊经过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身后带着一群实习生,面色不悦地朝何湛程走来,提醒道:“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医院,不得大声喧哗。”
何湛程不耐烦扭头瞪他一眼:“你也滚!”
男医生皱眉,正要再说句什么,路过查房的肿瘤外科主任也带着帮人朝这边走来,见势吓一跳,连忙小跑过来,将男医生拉去一边,附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
男医生一边听,一边上下打量着何湛程,噎住了似的,硬生生将许多话憋了回去。
他走到何湛程面前,低头象征性表示歉意:“何先生,不好意思。”
何湛程转过身没理他。
男医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再次躬身,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抱歉”,头也不回地带着众人离开。
何湛程继续打电话,抱臂倚着窗户,淡漠视线移向楼下,庭院中央花园里,一对儿恩爱夫妻正推着轮椅上的老人谈笑散步。
他眼底模糊了一下,问:“戚时,聋了?”
“没,”戚时忙解释道,“没什么,我逗她玩儿的。她下半年要去上学了,刘导接下来还有一堆工作要忙,没空参加她家长会,她说要打电话找你来,我就说你在国外读书,不可能回来,她就哭了。”
何湛程皱眉:“你有病吧?我回不回来关你屁事?”
戚时没吭声。
何湛程骂道:“我问你是不是有病!!”
戚时吱了个声:“没事的话,我把电话还给她了。”
何湛程突然又很想哭:“戚时,你的威风劲儿呢?你的男人气概呢?你光躲着我有意思么?!”
电话没回应,下一秒,手机落到霜霜手里。
何湛程不死心道:“戚时!说话!”
霜霜轻声道:“小程子,他走了。”
“让他回来!”
“他走了,不回来了。”
“好,好……他就知道跑是吧……”何湛程忍着哭腔,飞快抬袖抹了把眼,咬着牙恨恨地笑:“那你就去告诉他,他最好祈祷我爸再多活个两百年,不然,就凭他联合何老大瞒着我这一点,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