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压上来的还是个小他七岁的毛头小子!!这人侵占他的心还不够,还要玩弄他的身体!他是喜欢他又怎样!哪怕他再喜欢这个人,也绝不允许对方这样践踏他的尊严!
冲人低喝了句“不行!”,出于本能的抗拒,戚时抄手就从床头柜抓起台灯,一咬牙,朝伏在他身上的小畜生右肩膀上砸了下去!
是银色钛合金座的水晶台灯,砸在人骨头上发出很闷重的一声响,戚时按捺下对小畜生的心疼,他没打算下手这么重的。
他只想让小畜生松开他。
小畜生没松开他,一动不动,仍保持着骑在他腰上的姿势,愣愣地看着他。
眼眸似乎闪过一丝受伤,小畜生像头被人偷袭捅进心脏一刀的幼兽,清纯白净的脸庞,颤颤抖动的嘴唇,扑闪着漂亮的睫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戚时立刻就后悔了,不自在地咽了咽喉咙,正要辩解着教训人两句,那头幼兽泪水盈满的眸底,霎时间布满通红的血丝,狭长眼尾折出疯狂的、嗜血般恐怖的笑意。
“你宁愿跟一只鸭子睡,也不愿跟我,嗯?”
一滴晶莹的泪砸落在他脸上,那人笑着,温柔的话音犹如在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低语。
戚时心里一个咯噔,不待他反应,手上台灯被人猛地一把夺走,小畜生从他腹下抽出手,凶残的大掌掐住他脖子,那条被他砸过的臂膀仿佛毫无知觉般,重重地将他提溜到床头前,令他一只耳朵和半张脸挤着墙面,另一手则攥紧台灯,在距离他耳朵仅两三厘米的距离,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屠夫剁肉一样,不停歇抡着台灯,用尽全力朝墙面砸着。
这是一个几近疯魔的噪音制造者,是与死神共舞的癫狂之人,当他精神沉浸在某一境界,他就没有了痛感,满脸皆是恣肆妄为的畅快。
水晶玻璃很快被砸成碎片,无数片切口锋利的玻璃渣,哗啦啦下雨似的,全掉在戚时的头发和脑袋上。
他紧紧地闭着眼,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头痛和耳鸣,刀片一样的尖锐物,不断擦过他额头、鼻梁、耳廓、和脸庞上的皮肉,眼皮上也黏了几片,他感知到自己的脸有无数伤口正在缓缓裂开、出血,又听到头顶的小畜生冷哼一声,甩手扔掉了台灯,伸出冰冷的指尖,一片片帮他拂拭掉。
这大概就是消气了的意思吧。
戚时突然有点感动。
他觉得,小畜生还算疼他,他还以为何老三也要拿台灯砸他呢。
想要睁眼看看那人的表情。
戚时记得自己闭眼前何老三哭了,眼泪簌簌掉着,格外招人怜爱,就听头顶那人冷冷道:“不想变瞎就别睁眼。”
戚时就没睁眼。
何湛程按铃叫了客房服务,要了擦伤药、镊子、创可贴和绷带,然后去浴室洗了把脸和手。
等东西送来,他命人将床头的一片狼藉打扫了,床套也换了,无视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拽着暂时眼瞎的戚老二去沙发上坐着,半蹲在人身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帮人把黏在眼皮和脸上的残渣取出来,一点点帮人上药。
尽管脸上的伤口会绽开,戚时仍忍不住闭着眼笑:“诶,怎么不砸我身上?”
何湛程帮人创可贴的手一顿,下一秒,抬头瞪他:“有病吧你?!”
戚时抓瞎,伸手去摸他右肩膀,语气满含愧意:“疼么?”
何湛程重重打掉他手:“老实点儿!”
戚时闭了嘴,思量着当下何老三肯定恨得他牙痒痒,正打算让人拿着他手机再去订个房间,刚涂好药的眼睛就被人拿绷带蒙住了。
一圈、一圈、又一圈,紧紧缠绕的绷带遮住人眼,何湛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在人脑后打了死结。
戚时这下是彻底看不见了,整个人陷入漆黑,让他很没安全感。
他抬手绕到脑后就要解开,两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接着,眼前似乎是牛仔裤链拉开的声音,嘴边,某种滚烫的、青筋暴起的东西,轻轻擦着他的唇。
戚时一怔。
头顶人居高临下道:“张嘴。”
戚时张嘴就要拒绝。
那人在他拒绝之前,果断强势侵入,然后大力抓着他的头发,完全填鸭式捅入他喉腔,不给他有丝毫反应的机会。
戚时喉咙被折磨得几次要干呕出来,又被迫吞咽着,他被蒙住的眼睛也挤出了疼痛的泪,那人却看不见。
那人看不见,就不会心疼他。
戚时气得眩晕无比。
何老三,很好,一个货真价实的畜生,让他比刚才那个姿势还要受凌辱百倍!
戚时沉默地流着眼泪,备受屈辱地任人宰割,他很想说话,他发誓等他重见光明了,他一定要弄死何老三!
什么狗屁的爱,什么缠绵悱恻的恨,全都比不上他戚老二今晚遭受的奇耻大辱重要!
奈何两侧脸部肌肉却早已僵硬,喉咙也遍布xing腻,别说开口讲话了,他连声音也发不出。
那人瞧着他蒙眼的绷带都哭湿了,喘息了会儿,轻轻一笑,声音听起来比他要愉悦得多。
依旧是冰凉的指尖,奖赏般抚摸着他的脸,说了句“乖”,终于舍得放开他。
戚时突然就想起曾经许若林那条“你夸我乖”来。
顿时恶心得要死要活,扭身扒着沙发,手指疯狂抠着自己喉咙,好几分钟过去,五脏六腑都恨不得咳出来,一张遍布血痕的俊脸涨得通红发紫,身上都冒了汗,愣是哕不出半点。
何湛程俯下身来拍他肩膀,关怀问:“怎么了?”
戚时仰起脸冲人恶笑:“我嫌你脏。”
何湛程也笑,猛地直起身,一把拽上他衬衫领,拖死狗似的,两三步走去床边将他扔上去。
这人平时惯会装柔弱,实际力气远比他想象中要大,戚时这晚醉得厉害,还挨了打,眼睛看不见,完全受人钳制着,身上衣服也被那疯子撕了个稀巴烂,简直毫无抵抗的余地。
……
……
从未觉得与人**是件如此要命的事,戚时忍不住闷哼出声,很快,额角青筋爆出,鬓角洇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痛苦地蜷起身体,埋头钻进白色的、皱巴巴的床单,疼得笑出了声。
身上人不愿令他用这姿势纾解痛苦,强势碾压着他的四肢,吸血鬼似的,埋头一口咬上他侧脖颈。
戚时强忍着不舒服,微微仰起身,凑在人耳畔,大汗淋漓,却笑若春风:
“何老三,我劝你今晚上最好把我做死,不然等明个儿天一亮,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