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云感到有温暖的触感轻轻压在她的眼睛上，淡淡的须后水气息覆盖和拥抱住了她。这触感在她的额头、面颊、鼻尖、下巴处流连，最后辗转停留在她的唇上。

她轻轻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伸手搂住了肖淇的脖子，舌尖一点一点地挑逗起他。肖淇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将舒清云狠狠地抵在车门上，毫无章法地、粗暴地吮吸揉碾着她的唇舌，直到她快晕眩。

待这个吻结束，肖淇放开了舒清云，见她面颊潮红，胸口因刚刚缺氧而微微起伏。

他目光微动，说：“我不生气了。”

舒清云眼睛弯了弯，却问：“你那天为什么也在酒吧？”

肖淇说：“跟球队的朋友一起去的。”他怕她多想，特意解释了一句：“就只坐了一会儿。”

“那我还挺倒霉的，那么一会儿就被你逮到。”舒清云故意沮丧得很做作。

肖淇笑了。

舒清云觉得肖淇的笑像冰上的阳光，分外耀眼，分外迷人。她伸出手指按在他弯起的唇角两边：“真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

肖淇捉住了她的手扣在了自己的掌心里，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舒清云狡黠的一笑：“你猜猜看呢？”

肖淇摇头：“猜不出来。”

舒清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问的你经纪人。”她见肖淇露出诧异的神色，继续道：“我跟她说上次捎你回去，你把东西落我车上了，我要快递给你。”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个破烂理由仔细一想便漏洞百出，还好姜艺文并没有深究。

肖淇问她：“万一我不在家，你怎么办呢？”

舒清云凝思了片刻，说：“我没考虑那么多，就是一心想来这里。倘若你不在，或是不愿意出来，那我来一趟，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也算是靠你近了一点点。”

她满足地叹道：“不过还好你在，而且愿意出来。”

肖淇有些动容，他没想到舒清云会跑来找他，也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许多话。他把舒清云拥进怀里，问：“冷不冷？”

舒清云第一次贴近他的胸膛，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沐浴露，也不是须后水，而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据说，人体的鼻部组织中有特殊结构组织，作用是接收与异性相关的生理信息，身体分泌的费洛蒙帮助人们嗅到异性散发的信息素。当这种信息素被人体察觉后，就会刺激大脑相关的情感皮层和神经兴奋中枢，并给大脑神经中枢送去一个吸引的、积极的、充满异性神秘气息的信号，使人对异性产生迷恋般的好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舒清云把鼻子凑到肖淇的颈窝嗅了嗅，的确是她喜欢的。“我喜欢你的味道。”她说。

肖淇的脖子被舒清云弄得痒痒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强劲有力。他默默地数了一下，大概一分钟121次，那是他平时跑步时候的心率，但他此刻只是安静的站着。

他把她又抱紧了些：“我也是。”

舒清云趴在肖淇的肩头，这时她看到了天空中的圆月，在云雾遮掩中，晕出了皎洁的光彩，忽而圆润转瞬又碎散。　　她觉得很美，让肖淇也看。他们仍然拥抱着，缓缓地转过去交换视角。

静谧的夜，月晕是黑暗中的极光。肖淇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怀里的姑娘，再次低下了头。

他们的呼吸再次交缠在一起，这是一个绵长的吻，舒清云觉得比刚才那一个要温和了很多。她第一次见到肖淇时，就想知道和这薄而性感的双唇接吻是什么感觉，现在她知道了，他的嘴唇天生就是用来接吻的。

等他们再次分开，肖淇的视线仍然粘稠地缠在舒清云的身上。她牵起他的手：“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

下山的时候，肖淇单手扶在方向盘上，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舒清云，与她十指交扣。幽静的山林，只有他们一辆车，车头灯从山顶盘旋到山脚，城市霓虹渐近。

舒清云忍不住提醒：“注意安全。”

肖淇却并没有放开手。“那我开慢一点。”他回答。

肖淇把舒清云带到了街边的大排档。已经快到凌晨，大排档里仍喧嚣鼎沸，肉在火上滋滋冒着热气，辣椒与烟熏味混合挑逗着鼻腔。快意的市井，烟火气的城市，酒在手里，江湖在心中。原来，这就是自小他生活的地方。

烤串香辣扑鼻，舒清云吃得一点都不斯文。肖淇抽出纸巾替她擦掉嘴角的辣椒。今夜之前，她还是令他捉摸不定的女神，现在她却像个小姑娘。这样的反差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为什么不吃？”舒清云问

肖淇说：“要进组了，需要控制一下。”

她打量他，身材匀称，肌肉结实。她不同意：“你已经很好了。”

肖淇笑起来，牵过她的手捧在自己掌心里。舒清云想了想，问起了他面试《锦衣卫》的事情。肖淇说岳山导演人挺随和，见面时给了个场景让他演了一小段，又问了他对武侠小说的了解，刚好他问的那几部他都看过。还问他喜欢金庸还是古龙，他老老实实地说喜欢古龙，岳导说他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最后定了他演主角。舒清云笑了起来。

舒清云不确定如果肖淇知道她也掺和了，会不会介意。毕竟上次签经纪公司的事情，已经让他不自在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她正想得出神，听到肖淇问她明天想去哪里玩。

“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舒清云本不想说出来扫兴。她看到肖淇的眼神果然黯淡了下来，只好安慰他：“过完年很快就见面了。”

“我会想你的。”她补充道。

第二天肖淇把舒清云送到机场，在车里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他抱了很久。

“我给你打电话。”她又嗅到他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

“要想我。”他的声音闷闷的。

之后的每天肖淇都会在微信上跟她聊天，分享看过的电影，听到的音乐，有时还会附上自己的感想。他还会发些日常随手拍的照片传给她，有时候是当天的早餐，有时候是夜间跑步遇到的狗，有时候是和朋友聚会。

“你是在跟我报备吗？”她在电话里问他。

“是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的唇角不自觉翘起：“你现在在干嘛？”

“和朋友在KTV。”

“是吗？可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她故意说。

“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他解释。

“有女孩子在吗？”她又问。

“有。朋友带过来的，不太熟。”

“哦，我又看不见，你说是就是吧。”她故意让声音听起来低落。

“我现在就给你打视频。”电话那头的语气急了起来。

“好了，知道了。”她笑出声，决定不再逗他。

肖淇才知道又被戏弄，但心里却很愉快。他问她：“你今天做了什么？”

舒清云回忆了一下：“看了几个剧本。在为新项目做筹备。”

“有空想我吗？”他的声音里好像有点不满。

“没有。”舒清云干脆地回答。

“哦。”他的音调降了下去。

“骗你的，我想你了。”她哄着他，声音还带着宠溺。

肖淇沉默了。

她听到电话那头有细微的喉咙吞咽的声音。

“那你亲我一下。”他提要求。

“不要，太奇怪了。”她觉得电话里有点不自在。

“我想你亲我。”他的语气突然霸道起来，舒清云似乎还听出了些许撒娇。

她立刻心软了，把手捂在听筒上，对着那头轻轻地“MUA”了一下。

“嗯。那你早点睡吧。晚安。”肖淇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