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做出任何失礼失格之事。如今,面对森严紧闭的侯府大门,却是面无表情一脚踹开。
侯府里乱糟糟的,他视若无睹,耳边似若糊了一层厚重水膜,所有声音都模糊遥远,听不真切。
寒沧烈随手抓住一个人,嗓音低沉,仿若罗刹:“宣宁伯府的嫡姑娘被关在何处?”
“……”
“说!”
“寒沧烈——”
忽然一声尖锐声音刺入脑海,戳碎他的茫然癫狂,神志稍稍复明。
寒沧烈利眸看去。
沈老夫人匆匆走来:“寒沧烈!你好生无礼!竟敢深夜强闯我侯府大门!纵使你再大权在握,也没有这般欺人的道理!”
寒沧烈舌根下泛着浓重血腥味:“你来的正好。宣宁伯府的嫡姑娘在哪?”
沈老夫人大怒:“你疯了不成?那是我沈家的媳妇,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过问!老身是她的婆母,有什么话,你先对她的婆母讲讲!”
寒沧烈道:“你不再是了。”
“……你说什么?!你、你怎敢这般无礼!?”
寒沧烈道:“强闯府门,言行霸道——无礼的事我已经做绝了,还怕做的更多么?雪月在哪,你说不说。”
沈老夫人气的脸色潮红,正待怒骂,后面一溜烟跑上一个小厮:“启禀老夫人,后头火势越来越大,有些控制不住啊!”
沈老夫人烦乱怒道:“控制不住,那就多叫些人手来帮忙!一群饭桶!平日里是怎么伺候的?若是你们主子有个三长两短,老身定要扒了你们的皮!糊涂东西,还不快召集所有人把火扑灭!”
喊了一通还不解气,回过头,沈老夫人胸膛不断起伏,一手遥遥指着寒沧烈:“今日府宅走水,本就忙乱,老身没有功夫与你这混账东西空费唇舌!凭你是什么天之骄子,今夜所作所为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你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出一句道理!寒沧烈,是你自己上赶着犯贱,别怪老身不给你面子!”
说着她扬声向左右吩咐:“还杵着做什么?还不把这混账给我打出去!”
沈老夫人身后几个小厮硬着头皮上前,到底是老夫人发话不敢不从,再者,这寒沧烈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于礼不合。
近了前,还不等几人伸手,寒沧烈面无表情抽出腰侧长刀,随意横在一人颈间:“我不想再问第四遍——宣宁伯府的嫡姑娘被关在何处。”
那小厮顿时就软了,直瘫在地上含着哭腔:“小小小——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啊!!”
寒沧烈也不纠缠,越过他径直向前走,明晃晃的刀尖直冲沈老夫人而去:“说。”
这一瞬间,他身上所有过往前尘全部翻开来,摊在众人眼前。他这个人,他这把刀,永远都是京城所有人的噩梦。
沈老夫人吓得面容失色,不住尖叫:“东面!东面有个偏院!从这往前走,向右拐两个弯就看见了!”
寒沧烈立刻向东。
这越走越荒僻清冷,推开院门,扑面而来一层寒意。院中杂草丛生,荒芜破败。
胸腔里那颗本就宛若百刀穿梭搅动的心脏,更是坠痛的不知所措:他的月儿,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目光微转,落到前方门扉上,寒沧烈眼眶陡然一红,连手指都剧烈颤抖起来。
——那门竟是被锁住的。
他最宝贝、最珍贵的姑娘啊。
这群杂碎,竟然敢这样欺辱……
寒沧烈心如刀割,疾步上前,手掌含着冲天杀意与刻骨疼惜,重重一推,门栓应声断裂。
脆弱的木门敞开,他悬心仓皇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