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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奔向他(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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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阙吃完早饭又回去接着睡了,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就已经下午四五点了。

季阙拿起一旁的手机。

陆睢给他发了短信,让他收拾爬山过程里要准备的东西。

季阙先去洗了个澡。

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这群人的行动力高是真高,说爬山就爬山,这一会应该已经在买完东西回来的路上了。

季阙踩着拖鞋下了楼。

此时光线还正盛,阳光落下来风都是燥热的,慢条斯理地穿过街道,搅得街道上的热流粘稠地流动着。

陆睢刚到楼底下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男生倚靠着楼底下满是涂鸦并且掉了不少色块的绿皮铁门,身上是白色T恤和黑色超短裤衩,裤衩连膝盖都没有盖过,露出一截流畅的小腿线条。

男生原本低着头看手机,听见声响,男生抬起头收起手机,自然而然地开口:“回来了啊?”

街道上蝉鸣声未曾停歇,混着带着慵懒的猫叫的风声里,是最标准的夏天模样。

而少年站在夏日的阴处,在热浪滚滚中,朝他弯眼笑了起来。

陆睢很难形容自己在看到季阙站在楼底下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

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季阙在雨天打过来电话之后,他隔着雨幕看到对方那样。

不论是大雨天还是艳阳天,都有人在艾春城里的盛夏里等他。

季阙帮几个小孩拿了点东西上楼,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这里面都装了些啥,还怪沉的,这玩意搬上山是不是太重了点,不会很累吗?”

陆睢手里动作停顿了片刻,还是抬眼看向季阙开口道:“你真以为他们说的爬山是爬吗?”

“爬山不用爬的难道用滚的?”季阙一边说一边想象了一下画面,没忍住笑了起来,但还是克制着笑意,正儿八经地开口胡掐。

季阙以为陆睢说这句话的原因是因为山不够高,后来坐在车里的时候才知道他错了。

这山目测是不矮的,但是水泥马路也不是说一定要人爬上去,最便捷的方法是——坐车。

他们几个直接打车打到了半山腰,安全起见,陆睢和季阙两个是分开的,一人带了两小孩。

季阙坐在副驾驶,转过头问身后两个人:“你们管这叫爬山?”

艾春山倚靠艾春城,处于艾春城的最南方,逢年过节艾春城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游玩的地方,有些家庭会组团来艾春山来个潦草的一日游。

但这些人不一定会把山不爬完,部分人只是会在山路上看看冬日凄凉的山景,很少会有有毅力的人会从山脚爬到山顶看到山顶的那一洼只能说是池塘的月湖。

季阙下了车,被山风“胡啦”一下给脸使劲拍了一下,让山上厚得能盖房子的灰尘糊了一脸。

胃里刚翻江倒海完,一下车眼睛也遭着殃,感觉进了不少沙砾。

季阙十分后悔出门前没带个口罩。

这车在“爬山”的过程里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感觉上车前陆睢给他吃的那一点垫肚子的面包和饼干都能给他颠出来。

他以为县里的公交车已经足够颠了,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过这山景确实还不错。

盛夏的竹林茂盛,深绿色的竹林几乎遍布了整个山岭,被夏风掀起波浪来,像是一片汪洋。

山云缠绕着山脊,云雾仿佛近在咫尺,伸出手却又感受不到实体,只觉得触碰到山风的指尖微凉。

只是山路确实不好爬。

几个人汇合之后就往山顶走。

“这和走大马路有什么区别?”季阙靠近陆睢,一开口又吸进一口浊气,脸都木了。

陆睢从兜里拿出几个天蓝色一次性口罩,叫住前面几个已经兴致冲冲一往无前的小屁孩,把口罩递给他们。

几个小孩接过口罩,又蹦蹦跳跳往上走,有说有笑。

季阙不知道陆睢手里拿一叠一次性口罩有几个,但是眼看着陆睢把手里的一次性口罩发给前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性质高涨的小孩就没了,难以置信:“没有我的?”

陆睢:“今天去买东西你没去。”

季阙怀疑面前这人是在公报私仇。

他今天上午不就是喊了一声小哥哥吗,明明是面前这人不禁逗,得了便宜还冷着脸就走了。

季阙朝着对方摊开手,眉眼含笑,装着一本正经地说:“小哥哥,你再不给我口罩我要闹了。”

陆睢原本都要从裤带里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他:“你闹。”

水泥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眼前是正儿八经的被人活生生踩出来的一条山里的路,穿过密匝的枝叶灌进来的山风都更声势浩大,吹得枝叶摇晃。

季阙挑了下眉,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水泥路:“反正前面的路看着也不好走,你不哄一下我的话我现在就从这里滚下去,滚上山我是做不到,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下怎么滚下山。”

这人张口就来的能力陆睢也不是第一天领会了。

在不远处等着后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说有笑就是比乌龟还走的慢的两个人的欧歧珂等得有些急了,往回走了几步,就听见他们季哥口出狂言,要从山上滚下去。

欧歧珂:!

欧歧珂在心里打了个突,害怕自己被殃及无辜的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就看着他季哥又笑了起来,眼尾的笑透露着轻松愉悦。

季阙笑语晏晏的:“不给我就自己动手拿了。”

说着,季阙伸手准备去陆睢裤兜里拿到自己想要的口罩,就听见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男生手里是白色的口罩,口罩看上去就知道并不是一次性的,柔软的触感碰到脸颊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凉意。

男生温热的呼吸被山间的风吹动,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落下,季阙却觉得侧颈有些莫名其妙的痒。

季阙没有抬头,目光撞上对面男生露出的修长脖颈。

男生的脖颈线条漂亮,线条隐没在阴影里,如远方藏在被云雾遮挡后的日光里朦胧的青黛色山峦。

“被我哄好了吗?”男生手指勾着口罩的带子,轻轻把细长的带子别在男生的耳后,低头说话的时候,喉结自然滚动,起伏的弧度都很漂亮。

或者说是,性感。

季阙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喉结,也从来不理解以前高中班上那些女生说的“喉结杀”吸引人的部分在哪里。

但此时此刻,陆睢用冷淡的声线说出这句话,成功让季阙在上山后就褪去的热意又猛得蹿了上来,湿热的呼吸落在口罩里,像是盛夏暴雨天的湿热去而复返。

被陆睢温热的指尖无意间碰过的耳廓更是瞬间就开始气血流淌更加顺畅,季阙的注意力此刻几乎全被陆睢的一举一动夺去。

他一见身侧的人放下了手,立马抬脚就往欧歧珂站着的方向走。

欧歧珂眼看着他季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一瞬间就跨过了他,一瞬间一点懵。

这刚刚也没发生什么他没看到的事情吧,季哥怎么突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季阙吹着山间的风,好一会才勉强压下了耳廓的热意。

哄什么哄?

谁让你哄了?

季阙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心说打游戏聊天的时候没见你这么会说,这下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

艾春山曾经是茶山,只是后来城市发展,山上的茶农都搬走了,山上的水泥路也因为没人出钱补上缺漏修了一半就撂挑子了。

艾春山现在野草很盛,竹子也从三三两两遍布成漫山遍野,在山上的水泥路消失的时候站在艾春山上才有一种爬山的实感。

山上可以零星地看见一棵棵茶树分散在路边,甚至还有风干的牛屎牛粪,不知名的树枝桠上的刺又硬又尖。

陆睢跟在这群人身后走着,随手拨开眼前带刺的枝桠,再抬眼的时候季阙已经从最前面落到他前方不远处了。

这条路也有很久未曾被太多人踏足,长出新的杂草来,杂草里也有带着刺的柔软藤蔓。

夏天的衣裤都薄,很容易就被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刺划拉出一个口子。

其实要是只是人走这条山上的野路的话,并不会特别难走,但是他们这群人东西是真没少带。

因为是四个小孩最开始提出要爬山的,所以东西也大多落在几个十多岁的小孩手里。

只是小孩爬山最开始走得太快,爬着爬着累得不行,支支吾吾地找上陆睢,陆睢现在身上的负重应该是最多的,自然也就稍微走得慢了点。

“你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要我给你拿一点?”虽然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了陆睢身侧,但是季阙也没去看对方,只是缓缓开口道。

陆睢侧过头看着季阙素白的侧脸,短暂地轻微地弯了一下眼:“不用。”

季阙手里的东西也不少,那群小屁孩一个比一个不能吃苦,把自己的苦匀出去大半就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季阙听见拒绝,总算侧过脸想和陆睢讲讲道理:“合理的休息才能更好地……”

他眼底却撞进一片冷白色。

男生的手掌挡在他的脸前。

季阙迟钝了半秒,才抬起手折断了满是尖刺的已经干枯得没有叶子并且细长所以不那么显眼的枝条。

季阙抓住了面前男生的手。

手背上被划拉出几条细微的血痕,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越发明显。

不算特别严重,但是都说十指连心,这样的血痕带来的疼痛感不会太轻。

“不痛。”陆睢想要抽回自己的右手,右手的手指却被对方牢牢抓紧。

夕阳的余晖像是在瞬间变为了橘色,瞬间沉落下来,零碎地落在身侧杂乱的山林间。

鸟鸣与虫鸣混杂,就像是响在耳侧。

季阙沉默了片刻,想说的话最后都不知道用什么语气开口,最后只是抬眼看向站在橘色夕阳里的人:“不疼你还要帮我挡着,我这张脸也没比你手金贵。”

面前站着的人像是真的很忍无可忍才嘴毒了这一句。

要是对方是只猫的话,估计这会儿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平日里乖软的肚皮一收,锋利的爪子明晃晃地锋芒毕露地威胁着。

陆睢低着头,没有错过季阙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男生从摁着他的手不让动到轻轻地托举着他的手,然后低头一点点地靠近他的右手,身上宽松的白色T恤因为他的动作往下滑落了一截,露出大片肩胛骨上缘的皮肤,而这块皮肤被夕阳照着,呈现出一片蜜糖似的鎏金色。

面前人眼睫轻颤的频率似乎变高了一点,两个人手掌交叠的那一部分有些湿润,已然分不清是谁的汗水。

陆睢有点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背上温热的触感消失,季阙站了起来,松开了他的手。

这是陆睢从未在别人那里感受到过的另一种亲密。

黎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个无微不至的好母亲,她给了陆睢常人没有的自由,却也少了那份常人应有的母爱。

在别人家小孩摔了还需要扶起来牵着手的年龄,陆睢已经不哭不闹安静地不像同龄人。

父母常年不在身边,陆睢从小读的就是全托管的全日制学校。

全日制小学里的学生大多金贵,都非富即贵,小孩不少,老师却不多。

也许是因为成长环境,陆睢长大后性格也很冷淡,他清楚地知道人生是自己的,和别人无关,他保留者对父母和奶奶足够的尊重,却始终亲近不起来。

长这么大,陆睢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不需要操心。

他的家长会父母一般不会缺席,要作为家长代表发言也只是夸他几句说不用操心,惹得班上其它家长羡慕。

印象里,家里从未有人会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气,一边低声问他疼不疼。

手背上若有若无的疼痛根本吸引不了人的注意力,陆睢听着耳边吹过的风,只是感受这短暂的,只独属于他和季阙的片刻时光。

山风未曾停歇,在山林间打着转,捎着远方的来信,也将此时此刻的画面收藏,奔向其归处。

连风也会寻找归处,人也总是希望自己有归处的。

归处这个词虚无缥缈,平日里忙碌的时候像是不存在似的,只有独处的时候,才会想要自己也有个落脚点。

陆睢在山风带来的略微清冷的茶香和竹香里低着头,入目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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