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的,我明白了。”
铃揉揉他的毛毛,问:“小鸟,你想调查什么?”
“二十二年前为什么建立神社?”
“不知道。”铃把他放进上衣袋子,“我可以带你去问问隔壁的奶奶。”
“她比较忌讳鬼神,你一会儿不要说话。”
“可是我怎么问呢。”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神社建立的原因,谁建立的,背后主使是谁,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头上有没有缝合线。”
“唔唔……有点多。”铃又问了几遍,记下所有问题。
“啊,我懂了。灵约在追踪别的案子,怀疑那个幕后黑手与神社有关,对吧?”
“对。”
“好,我会临场发挥的。”
铃扛着筐和鸟,踏上了去打听消息的路。
敲敲邻居家的门,无人回答。
铃想了想,迅速绕过房子,从窗户翻进去。
池上空瞳孔地震:“姐姐,不应该……”
“她故意不给我开门的,必须得翻窗。”铃嘀嘀咕咕,把小鸟放回自己头发上,“你趴好了,放口袋会压到你。”
池上空一动不动当木头鸟。
铃爬进去,合上窗户,轻车熟路地抢劫般闯进卧室,冲到床前叉腰站着,喊道:“喂喂洁美,怎么又不理我?”
洁美是个已经五十岁的老婆婆了,背对着铃躺在床上,慢吞吞地回复:“我不理,你不也,进来了……”
“我没再去神社,你转过身来嘛。”
“你去了……我闻到了,你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我真没去……我找了几个很厉害的咒术师,他们进去了我没去。”
闻言,洁美慢慢地转过身,露出疲惫而衰老的脸。
“那么,你又来,做什么?”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说。”
“神社,究竟因为什么建立的?是谁主持建立的?”
洁美安静片刻,努力回想着二十二年前的光景,“咒灵……村子里出现了一只很强大的咒灵,杀了很多人……村长去求助加茂家,但是没有回复。这时候来了一个人,说建立神社可以免我们死亡,但每一年都要献祭一名刚成年的女子。”
“怎么可能每一年都有刚成年的女子……”
“唔,有一些是抓来的,有一些是本村的……反正被选中的女子,都是极其貌美的,性格很开朗,十分令人愤怒……惋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出的选择,反正选择与祭祀,会发生在同一天。”
“那,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穿着黑袍子,看不清楚。”
“那缝合线呢,他头上有没有缝合线?”
洁美突然噤声,沉沉地看着铃,“谁,告诉你的?”
铃不慌不忙地回答:“事到如今,洁美只要告诉我就好。我说过的,我会带你们脱离苦海。”
“你个小丫头罢了……”
“我是无所不能的小丫头。快告诉我。”
洁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一般开口:“有,有……那个人,是神社死亡气息的源头,他头上有缝合线,阴森,可怕……”
池上空听着,飞快地思考着。
两个村子拥有相同的祭祀仪式,恐怕是那个人在利用活人祭祀,达成某种变强的目的。这两个村子,可能还有其他有神社的地方,恐怕是这场祭祀的祭坛。
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引他前来摧毁祭坛?
不,他与姐姐重逢,一定是那个人引导的吗?
抛去恐慌之后,池上空重新思考这次重逢,发现疑点重重。
先不论对方大概率不想让他销毁祭坛,再说,他选择离开悟寻找咒灵完全是一时兴起,选择的路也是随心所欲。
操控他的心思和路径的可能性为零。
如果说让姐姐遇见他,也不可能。姐姐平常只在村子周围活动,对方没有能力让一个村子移动。
比起说是幕后黑手安排的重逢,池上空更愿意相信是游戏的任务引导。
这么想,池上空心安了些。
铃把所有问题问清楚,又打算翻窗离开。
“去走门!”洁美呵斥她一句,顿了一下,又说:“铃,无所不能的代价无比惨重。”
铃回头望望缩在床上的老婆婆,扬起笑,开玩笑道:“反正比洁美每天只躺在床上好。”
洁美重新背过身去,把被子拉到脖子上,不再说话了。
出了屋子,池上空终于可以动了,活动活动爪子,在铃头上蹦了几下。
“小鸟,你要回去找白头发吗?”
“当然呀。”
池上空看了看游戏外的时间——已经午夜了。
虽说游戏和现实流速不一,但他也玩了很长时间了。
那么,见到悟之后就去睡觉吧。
他们回到神社前耐心地等,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仍然没有人出来。
池上空:“是出什么事了?”
“也许吧?”
池上空飞起来,“我要进去。”
“我陪你。”
然而,他们刚刚来到神社前,神社内部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震声,随后,就像地震一样,神社颤抖着四分五裂。
铃被余波吹得摔到后方,小鸟被风卷得头晕脑胀,努力睁着豆豆眼寻找三人。
终于,余光瞥到一抹白色。
池上空奋力飞过去,但是因为没看清径直撞到悟的脸上。
硝子没绷住大笑起来,悟恶狠狠地捏捏小鸟的毛毛。
“灵约,这未免太热情了!”
“抱歉,抱歉,我没控制好力度……成功了吗?”
“当然,杰调服了那只咒灵,特级噢,确实有点水平。”
听到有人叫,本来安静神游的夏油杰微微抬了下头,勉强地扯了个笑,眉毛依然拧着,表情恹恹的。
怎么了……杰的状态好像很低落?
没受伤啊。
“神社里面还有什么?”
“尸骨,祭坛,贡品,还有一个很奇怪的法阵,被我毁掉了。”
“那就好。”
池上空一直留意着夏油杰的状态,观察到对方抬手按了按胸口,慢慢吐出一口气,手顺着胸膛下移,按了下胃。
是恶心吗?不舒服?
没有细想,铃已经开口了:“咒灵,彻底祓除了吗?”
“对。”
“那你们要走了吗?”
池上空停在五条肩膀上,点点小脑袋,“对,我有些头绪了,要去追踪那个人。”
“好。”铃微微一笑,又问:“还会回来吗?”
五条立刻回答:“不会,绝对不会噢!”
铃不理他,微笑着看着小鸟。
“小鸟不会来找你的!”
池上空:……嗯……
在现实中,他其实做不到见姐姐一面,姐姐恐怕也不会愿意见到他。
所以,他还挺想在游戏里见面的。
池上空的沉默引来五条的盯——
硝子:“噗……啊,我没笑,请继续。”
“悟,我们,该走了。”池上空转头看向后方,催促着,“走啦走啦。”
“好吧。”
铃却胸有成竹地笑笑,和灵约挥手告别——
灵约的意思,是会偷偷来看她。
杰站在最后方,听说要走,立刻转了身。
池上空顺势飞到他肩上,回头看看正在说话的悟和硝子,确保自己说话不会有人听到,小声说:“杰,你不舒服吗?”
杰愣了一下,摸摸他的头,“没有啊。”
“你好像不开心,而且,胃不舒服?”
没想到灵约一眼看出他的状态,夏油杰犹豫片刻,说:“是有一点,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是祓除咒灵的缘故吗?吸收咒灵,也会吸收负面情绪吧?”
夏油杰倒是没意识到这方面,想了想,说:“也许有这方面缘故,更多的还是……很难吃吧,咒灵玉,味道很恶心。”
味道很恶心……
诶!
池上空突然想起自己背包里的薄荷糖,抽出来直接赠送给夏油杰。
这个礼物是瞬发的,他刚刚点击赠送,糖就已经到了夏油杰手里。
“谢谢,不过糖好像……”
“你试试,这个是专门清除异味的。如果咒灵玉苦,就含着糖吞下去吧。糖含在嘴里的时候,不会尝到其他味道哦。”
夏油杰依言含了颗糖,薄荷香冲散了反胃和不适,他又摸摸小鸟头,轻声说:“有时候,我也挺怀疑的。”
什么?怀疑他是现实的池上空?
小鸟面不改色:“嗯?”
“没事。”夏油杰轻笑一声,“反正,灵约是这样的,总是那么细心。”
小鸟扑楞楞飞起来,叹了口气。
杰,恐怖如斯,敏锐如斯。
悟:“杰怎么了?刚问他他也不说。”
“吞咒灵的感觉很不好受。心理和身体都会受影响的。”
硝子:“怪不得每次祓除咒灵都会很安静。”
“喂杰。”五条悟快走几步,搭上夏油杰的肩膀,笑嘻嘻道:“给老子来颗糖。”
“哈?”
“我也要,夏油同学。”硝子伸手。
“你们真是……”
“哦!还是无限量的!”
“更好了,我要两个。”
池上空也笑起来,又看了眼时间,说:“我要休眠了,悟。去北山吧,先把溪村的神社销毁。”
“好咯,包在老子身上。灵约小鸟快去乖乖睡觉。”
“明明是我的任务。”
“无差啦。”
池上空微微一笑,退出游戏。
熬夜打游戏,比工作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