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残暴啊悟。”

“没错没错，老子是世界上最凶的猫，你小心点。”

“是是，遵命。”

悟抬手又在池上空头上胡乱按揉一把，心情很愉快，“你不在这几天，老子又追踪着宿傩走了很久。再有一段路，就到北山了。”

“有受伤吗？”

“当然没有！”

“悟的朋友已经到北山了吗？”

“到了，不过他们没在北山呆着，来找我们会合了。”

悟这几天并没有获得关于宿傩和缝合线咒术师的消息，一个人走也很无聊，一见到空把这几天的无聊夸大抱怨，听得空笑起来，又和他道歉，哄他以后不会了。

“所以，定期消失究竟是为什么？”

池上空轻车熟路地哄骗：“这就是成为守护神的代价。悟那么优秀，打败其他人成为悟的守护神，当然要拿自己的东西交换。”

悟：“守护神很多吗，还需要竞争啊？”

“是啊是啊，不光悟，其他人也许也有守护神，也不止我想成为悟的守护神。”

这些话其实也不是池上空自创的，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常给他讲守护神的故事。

妈妈曾捧着他的脸，怜爱地亲亲他，夸赞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如果是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那孩子能得到世界上最优秀的守护神，在妈妈心里，空也绝对比其他任何守护神要好。”

当时听并不明白，甚至在确定自己是灵约之前，在今天的插曲之前，他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有想起这句话。

妈妈早已知道他会是悟的守护神，甚至在悟降生之前。

不明原因地知晓。

池上空安静地想着，却也一直留心小猫叽叽喳喳的吐槽。

“老子就没吃过那么难吃的苹果糖！好硬好硬！”

“小丸子还挺好吃的……你现在变成小鸟，可以吃东西吗？”

“可以吧？我还没试过。”

“走！”

五条直接绕路，五分钟内从山上跳到旁边的集市，把池上空放在手里，“老子带你体验一下！”

“不，不……我可能也吃不了，就算能吃也吃不完……”

“你吃就好啦。”

悟君是散财童子，看上某个外观不错的甜品立刻掏钱，把点心凑到池上空的嘴边，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你尝尝？”

池上空谨慎地啄了一下——有味道，特别甜特别甜，甜到嗓子疼。

“太甜了……”

“你不吃啦？”

“算了，还是不要浪费……”

“喂喂，老子又没说扔。”悟君把高甜度小点心放进嘴里，吃完还要鄙视他，“这点糖都吃不下，灵约也太菜了。”

“是，是……悟大人天下第一，悟大人在每一个方面，都是最强。”

但是，吃小鸟吃过的食物，这样真的好吗，悟君？

显然悟不是在意那个的人，又给他尝试了梨子、菓子、椿饼……

池上空向来是不挑嘴的人，硬吃都能吃，但是有悟在，太甜的东西他一律拒绝。

悟：“你的品味呢！这才是真正的甜品！”

空：“嗯嗯，这个我不吃。”

他们一直从集市南边逛到北边，慢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小时。直到悟停下，看了看信息，才决定结束游玩。

“呀糟糕。”悟把最后一块点心吃掉，把小鸟往头上一放，加快脚步出了集市，“杰和硝子已经到了，去晚了又要被骂了。”

“抓好抓好，老子要飞了。”

池上空少见地产生惊慌的情绪，“等等，我自己可以飞……不要载着我，我抓不住！”

“翅膀抓住了就好。”

“抓不住！”

事实证明抓得住。

池上空把自己牢牢按在五条头上，毛绒绒的翅膀艰难地拽着五条的头发，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在天上飞风很大，而且随着速度增加，风力越来越强，池上空只好趴得更低，念叨着：“悟……你能不能抱着我，风好大啊。”

“可是手里有行李和零食，算了……”五条把小鸟抓起来放进装甜品的袋子，拍拍他的脑袋，“这样好了吧？”

“……好。”

就是甜品的气味太香了，香到他头疼。

“你以后都会是小鸟吗？能变人吗？灵约长什么样子？”

他其实想问，你和池上空长得一模一样吗？

池上空：“不会一直是小鸟，变人不一定，长什么样子……你觉得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

“灵约是废话大师。”

“过奖。”

“切……”悟撇撇嘴，侧头看看地面，按住装小鸟的袋子，骤然下坠，“我们到啦！”

夏油杰和硝子此时正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时不时吐槽某位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准时的大少爷。

空中突然传来某人的喊声，两人抬头一看，瞳孔地震——

“喂！你不要直接摔下来！”

“没关系！”

两人连忙往旁边一滚，五条得以平稳落在两人中间。

“五条号平稳降落！”

硝子：“五条少爷，迟到了半个小时。你去哪儿玩了？”

“带灵约逛集市了。”

五条悟从袋子里把晃晕的小鸟托出来，轻柔地摸摸头，给两个同期展示，“看，灵约变成小鸟了。”

灵约的豆豆眼晕乎乎地眨。

“真假？我能摸摸吗？”硝子凑近，伸出手。

池上空慢吞吞伸了只翅膀给她，友好地摸摸她的手，“你好你好。”

“喔！能说话！你好你好我是硝子，这是杰。”

“毕竟不是真的小鸟。”

五条把甜品塞到夏油杰手里，“老子可没忘了你们。”

“感恩戴德感恩戴德……”

池上空才从超级大摆轮上下来，依然晕晕的，从五条手上飞下去，瘫在草地上恢复。

其他三人悠闲地聊天野餐。

“北山给我发了个新任务，我觉得那个村子不太对，很有千年前风味。”

“怎么说？”

“落后封闭又封建，要不是夏油去了，我都出不来那个村子。”

夏油杰：“确实是怪怪的。”

“有任务的话那就去北山，顺便看看那个古怪的村子，一切搞定之后再去山顶寺庙。”

“你和灵约不是在追线索吗？”

“根本没有线索。”

池上空抬起头，安慰：“去哪儿都行，对方故意引着我们去追他们，所以无论我们去哪儿，他们都会跟上的。”

于是几人再次启程，前往北山。

平稳地窝在五条头上，池上空安心地舒口气，打开商城，以灵约的身份给小猫挑礼物。

他之前充的多，不买白不买。

但商城着实鸡肋，只有猫猫大礼包，没什么有心意的礼物，他只好买了个大礼包，设置赠送时间为明天，附言“生日快乐”。

他今天在游戏里没有和悟提起过生日，小猫肯定认为他不知道，也不会在意，那么明天上线收到礼物，就是双倍冲击。

安排好礼物，池上空关闭了商城，听着几人交流任务。

“杰的任务是什么？”

“一周内祓除咒灵达到50只。”

“哈？这什么机械任务？放只咒灵出去干不好吗？”

“不可以，必须我本人在场祓除。”

“那在路上也注意一下咒灵吧。”

“我目前已经祓除了12个了。”

池上空听着，懒散地打开背包，看自己还有什么小礼物能送出去。

金币、万能口腔清新薄荷糖……

池上空点了下薄荷糖，可使用，可赠送，无限次使用——目前功能不明。

还有绝赞猫薄荷，可使用，不可赠送？

什么鬼，猫薄荷当然是给猫用的啊，不可赠送是什么鬼？

难道要他拿着猫薄荷凑到猫猫面前吗？

池上空点了下使用按键——无事发生。

好无聊。

池上空把背包关掉，抖抖翅膀，想展翅飞一飞，趴得有点麻。

五条正说着话，突然顿住，伸手按住他，“灵约，怎么了？”

“想飞一飞，有点累。”

“哈？趴着也累？走路的是老子好吧。”

夏油杰：“有时候一个姿势久了确实会累吧。”

“让我托一会儿，五条，让我托一会儿。”

五条松开了手，池上空终于飞起来，在头顶盘旋片刻，落到硝子手里。

“哎呀，触感也太真实了……”

池上空好脾气地让她摸摸，觉得走路有点无聊，思考着要做什么事。

等硝子摸够了，他再次飞起来，提议：“我去周边看看咒灵吧？”

“会迷路的吧？”

“不会，只要悟在，我就能找到大家。”

“那谢谢了。”夏油杰和他握握爪子，“小心。”

五条伸手扒拉一下他的翅膀，嘀咕道：“都说了敢跑就吃了小鸟的……”

“怎么说是跑呢。”池上空轻笑一声，“悟能感应到我的吧？我就在不远处。”

“好吧好吧。”五条拉长声音，“神嘛，说什么都对。”

池上空哈哈笑着，还是向他们行进方向的左侧飞去。

他有传送技能，发现了咒灵传回悟身边，再让杰祓除，是很高效的选择。

池上空就这么一边飞一边感受着，不紧不慢。

但是，这种轻松的状态在他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时彻底被打破。

彼时他飞到了一处村庄，短暂在灌木丛中停留。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池上空转头时，便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和服的少女拨开灌木丛，轻轻蹲在他面前，惊呼着伸手去摸他，喃喃道：“你是哪里来的小鸟？”

少女容貌明艳，褐色的眼瞳浸满柔软的亮光——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人，也是他最想回避的人之一。

池上空呼吸几乎停止，呆呆地停在树枝上。身躯被少女捧在手里，柔软的手抚着他的背，耳边是她刻意放轻的询问：“我没见过你，小家伙。你，找不到家人了吗？”

不。

他的家人，就在面前啊。

这个少女，是捡到池上空的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