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月过去了,钱穗已经彻底习惯了和康小甜的合租生活,也顺利入职了王景松的摄影工作室,一切渐渐步入了正轨。
“你,好点了吗?和康小甜住的惯吗?”这天,孟期来接她下班,小心翼翼的问。
“住的惯怎样,住不惯又怎样?”
孟期被这一句怼的说不出话,不过看钱穗的样子,倒是比前几天有了些元气。
康小甜头天晚上又和钱穗聊了通宵,幸好钱穗在,她多了个活体闹钟,不然今天早会就要迟到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早会,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茶水间接咖啡。清洁的阿姨在身边转来转去,不时的拿眼神瞟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马姐,有事?”
那马姐嘿嘿一笑,有些羞赧,“小甜,我听她们说你还没对象呢?”
“是啊,怎么了?”
“你说你那么好的姑娘,怎么能没对象呢?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康小甜哈哈笑,“是啊,我这么好,怎么就没对象呢。我要求也不高啊,不缺胳膊,不少腿就行。您帮我留意着点,我多陪嫁妆。”
马姐眼睛一亮,“那正好,我有个远房的侄子,人长的帅,工作也不错。要不我给你俩说和说和?”
康小甜被呛的咳嗽了两声,她开个玩笑,有人却当了真,可现在回绝了,倒显得瞧不上人家。康小甜借口领导找,匆匆溜了。直到她下了半层楼,还听到马姐追在后边喊,“我等你信儿啊。等你信儿。”
到了中午,康小甜偷了个闲,拉着花姐,提前去楼下员工餐厅占座。饭打上来,刚吃了两口。马姐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旁边,满脸堆笑,“小甜,你考虑的怎么样?”
康小甜窘迫的干笑。一旁的花姐来了劲头儿,“什么怎么样?”
“我想给小甜介绍个对象。”
“谁啊?”花姐虽说今年40多岁了,女儿挺大,心里的粉红泡泡却还是挤的鼓鼓囊囊的。
“我侄子啊。今年整30,和小甜年纪正合适,条件也好。”
花姐一听笑弯了腰,“马姐,您不老说,您村里的那些亲戚还都过的水深火热,国家扶贫政策的春风还没吹到他们那儿呢吗,怎么突然就冒出个条件好的侄子来了?”
马姐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的,花姐话里带刺儿,她也不理,直接对康小甜说,“远房的,平时不怎么走动。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现在都当了清华的教授了!”
花姐一愣,“呦,那还真不错。30岁就当清华教授了。30岁,能当清华教授吗?”她越说越虚,疑惑的问康小甜。
康小甜也不知道,“这么优秀,我怕我配不上。我一直就是学渣来着。”
马姐兴致越来越高,说的涂抹横飞,“没事。你是女孩儿,要那么高学历干嘛。我把你照片都发他了,他啊,满意的很!”
康小甜冷着脸不吭气。马姐走后,花姐推了她一把,“你现在是不是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她可真是快手嫲嫲,连你照片都给人了。”
“反正我不会见的。”康小甜气呼呼的说。
“别啊,你得去摸摸底。万一你不去,他乱发你照片怎么办?男的心眼儿小起来,可比女的吓人多了。再者说了,要真是个清华教授,见见也不亏。你还真想当一辈子的女光棍啊。”
秦霜说的话句句在理,康小甜唉声叹气,怎么这么倒霉的事就被她摊上了呢。
“你有心事?”钱穗发现康小甜一回家就心不在焉的,勺子里没菜没饭,还一直往嘴里送。
康小甜心里藏不住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钱穗边听边笑,“他有照片吗,我看看。”
康小甜麻利的翻出,递到她眼前。
“奸门有痣。他感情不会很顺利。”钱穗下了断言。
康小甜笑得前仰后合,“那是,因为他遇到了我。”
“他山根也长的不好。事业心不重。”钱穗继续开始看相。
“这不是,人家是清华教授。刚地铁里,微信上跟我说了一路他苦心钻研,一心畅游在知识海洋的事了。你看看。”
“清华教授?我不信。”钱穗拿过康小甜的手机,噼里啪啦的开始打字。两分钟后,她露出满意的笑容,“帮你排了个雷。”
康小甜一头雾水的去看对话框。
钱穗:我好多年前陪清华的朋友去听过公共大课,记得当时的讲师复姓欧阳,他的课座无虚席,旁边的人知道我是去蹭课的,瞪了我好几眼呢,现在他的课还那么火吗?
周宝奇:是啊,现在还是那样。欧阳老师是值得学习的前辈。
康小甜没想到钱穗竟然来了个这样的操作,明明很幼稚,却真的让个骗子显了形。“可是,为什么要编个姓欧阳的人?这个姓那么少,不是很好查吗?”
“没错,因为我不光要证明他是个骗子,还要证明他是个傻子。”
康小甜失笑,这时的钱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姑娘,分外的灵动可爱。
“如果他说不认识这个欧阳教授呢?”
钱穗自信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不了去查他的硕博论文,总能试出来。比起男人坏,我更受不了男人蠢。”
“所以你喜欢孟期。”康小甜笑嘻嘻的说。
钱穗一下子敛住了笑意,瞬间乌云罩顶,“没有。”
“可他就复合你的标准啊。”
“没有。他又坏又蠢。”钱穗冷淡的说了一句,闷头进了屋。
恰在此时,孟期来了信息:你帮我问没?她觉得我怎么样?”
康小甜回复:问了。
“她怎么说的?”
“她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只应天上有?”
“她是不是喜欢我,但是不好意思说?”
“你跟她说,别不好意思,只要她愿意下一笔,我就能给她补出个清明上河图来。”
“你倒是说话啊”
康小甜皱着眉头看着好似活虾突然被扔进滚水锅里般活蹦乱跳的冒着泡儿的孟期,回了他一句,“钱穗说你又坏又蠢。”
直到钱穗刷完碗,孟期也没再来一条消息。康小甜估摸着,虾已经彻底熟透了,芡汁儿应该都裹了好几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