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倒像是提醒了柳依云。
也是,反正都已经同居了,也一个床睡觉了,倒也……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慢慢松了手,任由姜淮给自己上药。
她托了腮,继续放空。
眼前有什么东西晃来晃去,还隐约带着一股血腥味。
柳依云一开始没注意,但时间久了,血腥味还在,离得很近,就像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定了睛,看了看。看了一眼、两眼,她才发觉是姜淮上臂受了伤。
她疑心且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按住了他的手,这时才发觉,他是真的受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目光紧盯着伤口询问。
黑发黑眸的少年却显得毫不在意:“可能在哪儿伤着了吧?”
少女大约知道是在哪儿。
荆棘丛。
方才他们路过的时候,附近有荆棘丛,他应该就是在那里伤到了。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问:“怎么不上药?”
姜淮按摩着她的脚踝,平静道:“没必要上。”
“嗯?”
“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柳依云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么说话突然有点想哭,她咬了咬唇,想到了他过去的经历。确实是这样过来的,他们巴不得他死。
她鼻尖有些微红,眼前有些朦胧,但她又并不想让姜淮知道她在哭,于是缓了缓才垂眼,拉住他的胳膊,和他换了个位置。
两人位置颠倒,她怕他瞧出异样,也并不瞧他,只道:“我帮你上。”声音还泛着点水气。
少年垂眸,倏地抬手摸了摸她的睫:“哭了?”
他也蹲下身,瞧着她的脚踝蹙了眉:“很疼?”
他揉着她的踝使了些法术。柳依云察觉到了,咬了唇,突然很想抱他,但最后却也只是偏头道:“怎么不关心一下你自己。”
少年眼睫微抬,大约知道了她是怎么一回事。
重新坐回她的位置上,他低垂眉眼,目光看向她:“没人帮我。”
少女咬了咬唇:“我帮你。”
他眸色幽邃又探究,水色潋滟下似盛着无尽的骊黑,只能瞧着她一个人,“那下次呢?”
“也帮你。”
“以后受了伤呢?”
姜淮刻意忽略,但柳依云却也好像忘记了,他这人明明是可以自己上药的。
她抬了杏子眼看向他,像是被步步引诱又像是直接说了真心话,蜷了蜷手指,“都帮你。”
她已经从储物袋里寻到了药,还是上回姜淮给她剩下的。她细细地将药抹在他伤口上。
少年低眸瞧着她轻轻的、小心翼翼抹药的样子,勾了勾唇,几不可闻地道了声:“倒是伤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