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晨出发前收到了周森的消息,看到他向她汇报行程,也看到他关心她的慰问。
她也回复了。
估计是信号问题,她的信息没有发送成功。再次打开聊天框是,她才看到发送失败的提示,系统再次询问她:【是否重发】。
沈吾安本来觉得没必要,但手指却莫名点在【确定】的选项。
信号优越的情况下,信息不到一秒就全部成功发送。
属于沈吾安的绿色气泡一连串出现在屏幕上。
【你下飞机了吗?】
【我遇到了Zane,他说他是你的朋友。】
【下大雪了!】
【我们和Zane去吃晚饭。】
【我这里雪停了。】
【好像信号不好,我的消息都没发送出去。】
【我和Zane去滑雪。】
与此同时,周森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发出消息提示的震动声。
周森皱了下眉,然后缓缓睁眼。
“吵醒你了?”沈吾安问。
周森闭上双眼缓了几秒,再次睁眼后眼里已经不复茫然,清晰而明确地叫她:“安安。”
沈吾安短暂愣在原地,不知为何又想流泪,忍着眼里的酸涩应:“我在。”
周森环顾四周,语气肯定地和她确认:“我在医院?”
“嗯。”沈吾安点头,身体不自觉地倾向他:“你为了救我摔到脑袋,记得吗?”
周森缓慢地摇摇头,动作因为脑袋突如其来的刺痛而停滞一秒:“你没事吗?”
“我没事。”怕他担心,沈吾安告诉他:“你之前短暂性失忆了,但没有大碍。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所以医院建议我们留院观察一晚上。”
沈吾安的语气神色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牢牢盯着他的双眼依旧清澈纯净,带着沈吾安才能带给他的宁静安然。
但周森就是从其中看出沈吾安平静背后的心有余悸。
他朝她伸出手,等沈吾安小心翼翼地靠进他的怀里,才拍拍她的背,轻声问:“吓坏了吧?”
沈吾安感觉心里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撇着嘴角忍了忍,还是埋在周森的肩窝处无声地哭了出来。
她是真的很害怕,想起周森翻滚着下坡,而后再无动静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后怕。不敢细思,她接受不了周森有一点点意外。
两人在静谧昏暗的病房内抱了很久,直到沈吾安的呼吸恢复正常频率。
周森亲了下她的耳朵,问:“怕我记不起你吗?”
沈吾安摇头。
周森叹口气,再次告诉她:“我不会有事的。”
其实这一刻带给他的感觉也很陌生。
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滑雪对就记忆造成影响,也不是他第一次在医院里醒来。
但睁眼那一刻能在床边看到亲近的人,却是头一回。
“我刚才是不是很话唠?”周森笑着问。
“嗯。”
“你有没有不耐烦?”他又问。
“没有。”
“我问你什么了?”
沈吾安离开他的怀抱,撑在床边告诉他:“你一直在找我。”
安静再次缠绕在两人之间。
周森无声地和沈吾安对视片刻,捏着她的后颈将她带向他,同时微微探身吻住沈吾安。
-
周森次日上午就办理出院。
Zane得到消息早早等在病房门口,倒是阮松青姗姗来迟,直到他们办完全部手续才现身。
还未靠近,周森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蹙眉蔑了他一眼:“喝到几点?”
阮松青浑不在意地摆了下手:“你好点没?”
“还在犯恶心。”
“发你的消息都没看吧?”阮松青问。
确实没有。
他后半夜突然晕得厉害,去厕所吐了好几次,再不敢随意动弹,老老实实躺了一晚上。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阮松青。
“没什么。你妈联系不上你,找到我这了。”
“手机没电。”周森解释:“不太舒服就没管。你告诉她我受伤的事?”
“怎么可能!”
“和你说了什么事吗?”
阮松青歪头回忆数秒。凌晨接到傅倾君电话时,他正醉得厉害,不确定地摇头:“好像什么都没说,就说让你回头联系她。”
周森便没再当回事,随口道:“等手机有电,我再给她电话。”
阮松青不置可否,这才发现沈吾安不在病房里,问:“安安呢?”
“和Zane去拿药了。”
阮松青古怪地看他一眼:“你放她和Zane单独行动?你是不是没记起来自己为什么非得去找她?”
周森的确还未找回自昨天抵达雪场和到医院后的这段记忆,摇头问:“记不起来,怎么了?”
阮松青不知想到什么,嗤地笑出声:“Zane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墙角都敢挖到你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