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三句话就治好了夏南希的颓废状况,他总算振作起来。
既然夏家和傅家都不给他活路,他必须自己盘算出一条生路。
从那日起,他开始坚持早睡早起,每日早早出门,尽可能避免与傅钧霆见面以及单独相处的机会。
庆幸的是,这段时日傅钧霆又变得忙碌,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第二件事就是坚持每天直播挣钱,直播的收入每达到一万元他就提现,攒够六万就去换成金条。
一个月多月过去,连同之前积攒的,他的小金库里已经拥有31根金条。
这些财产对于有钱人来说还不够一辆豪车,却完全足够夏南希找个小地方安稳生活。
他买了个质量很好的背包,将所有金条条放进去,又从黑市买了部带电话卡的旧手机。
准备妥当,就差一个逃跑的契机。
逃去哪里,他还没计划好。
惶恐的日子一天天过着,一日从陈运那儿听到个事:三天前傅泰武与人斗殴,被揍断三根肋骨外加脑震荡进了ICU,目前尚未从ICU出来。
事件具体经过是:三日前的夜晚傅泰武与两位狐朋狗友去街边烧烤摊撸串,三个人都喝了不少,突然隔壁桌有个老哥找他们借火,三人不借便算了,傅泰武瞅着隔壁桌的两个女孩长得漂亮,就扔出两沓现金让两个女孩跟他们玩玩。
隔壁桌的两男生一听可还得了,都是脾气冲的,两方就打了起来。
有一个细节蛮奇怪,隔壁桌原本只有两男两女,傅泰武他们一动手,不知从哪儿冲出七八个混混,对着三人就是一通狂揍,其中的三个花臂大汉还专逮着傅泰武一个人揍,有种往死里打的架势。
后来警察到场抓住双方斗殴的人,那几个狂揍傅泰武的大汉却早没了踪影。
陈运一向守口如瓶,会把这事如此详细的讲给夏南希听,自然是傅钧霆的授意。
夏南希听得心惊肉跳的。
这就是傅钧霆曾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的“不算什么大事他管了”。
对于傅泰武这类渣渣,夏南希绝对没有同情心,但这样根据对方的性格缺陷,设圈套找机会,并将一切完美佯装成意外的方式。
太让人惊心。
可以说,若非傅泰武自个作死,这场斗殴压根没机会发生。
又或者呢,这样相似的陷阱并不是第一次设下呢?
从傅钧霆答应会管的那日起,他就埋下了一个接一个圈套,区别不过是早晚罢了。
而且于他而言,这仅仅是一件不值得费心的小事。
夏南希脊背生寒,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愈发让他见识这个男人的深沉可怖。
愚弄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顶着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夏南希又煎熬了半个月,同时他腰上的宝宝也比之前大了一层。
现在他是六个月的孕妇了。
荒唐。
更荒唐可笑的,这个月按时回老宅参加家宴时,他未出生的“儿子”得到老爷子赠送的一块地皮。
这块地恰好位于傅钧霆的建筑公司承包改造的棚户区旁边,一块仅有5000多亩的地皮,对于傅家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只要在这块地架上高架桥和隧道,就能将棚户区与最繁华的二环经贸中心互联贯通,将棚户区建成第二个经贸行政中心。
可怕的男人。
家宴过后回到家中,夏南希心中受到的震惊如同潮水一浪盖过一浪,看着近来日渐锋芒毕露的男人,禁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地块的事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
“是。”傅钧霆一脸坦然。
“那……假怀孕也是计划的一环?”
傅钧霆抬眸轻笑,笑得散漫不羁,“这倒不完全是。”
听不懂。
这些日子,但凡与对方说上超过五句话,夏南希便会莫名心悸气短,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每寸皮肤。纵然心中仍盘踞许多疑问,他却不敢再谈。
假模假样打了个哈欠,做起困倦状,“好困,我先上去睡了,晚安。”
“等一下。”
傅钧霆温声叫住他,“小聪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他叫你出去玩你也不去,心里有事?”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夏南希干巴巴地笑了笑。
傅钧霆像一个关心小辈的长辈,谆谆教诲:“有时候还是该多交些朋友,别老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有损心理健康。”
变态还懂心理健康?
嗯,就像病人比没生病的人更了解疾病一样,变态可能真比普通人懂些。
夏南希摸了摸隆起的绵布小肚包,“可是我现在都六个多月了出去玩怕是不好吧。”
蓦地,睫毛忽闪两下,他竟生出一个颇为大胆且作死的念头,眼眸难得浮出几分亮色,“既然你要的地块已经到手,这个小肚包是不是可以摘下来了!”
确实是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关于这个问题,傅钧霆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半分钟,有些为难,“六个月的宝宝,打掉岂不是很残忍,对你身体也不好,还是先戴着吧。”
随后他好心地给出建议,“出去玩的时候化上浓妆,别让人认出你的身份,万一真被认出,死也别承认。”
有时候怎么说呢。
这人挺懂耍无赖的。
“好的,明白!”
这算是近来让夏南希最舒心的事,心中阴霾驱散不少,他弯起眸子,脚步轻快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