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刘萌萌开始秋后算账,“好呀玉玉,你有喜欢的人都不告诉我了。哼,以后我的事也不跟你讲了。”
我怕她真生气急上了:“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不接受。”
“不接受什么?”她开始质问上我了,“你喜欢女生?玉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虽然不是,但我尊重爱情的平等性。喜欢嘛,就应该存在独一性。当下对一个人的喜欢。而不是对一种性别的追求。现在的世界,哪有这么狭隘。玉玉,你也太小瞧我了。哼,我又生气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将哽咽慢慢收起,“第一次喜欢人,还是和你们不太一样的喜欢,自然有些胆小了。”我越说越小声。
“我们玉玉哪里胆小了,明明这么胆大。”她得意地笑着,“不然,怎么敢吃窝边草?”
“为什么不能吃?”
我一问她一答:“没吃到,不是会很尴尬。朋友变恋人,需要更大的勇气。”
我哦哦几声,突然有些好奇,唐舜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肯定是在我告白之前。那她当时是不是也在顾忌当不了恋人也就会失去这个朋友。在a城,孤身一人的她,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她很珍惜吧。每天和我朝夕相处,而又必须安耐住喜欢的疯长。想一想,这份理性与感□□织地折磨,可不好受。再想一想,我家唐唐可真能忍。要不是我恋爱脑上头,勇敢踏出第一步,她会主动捅破吗?
等唐舜华回来时,看到我红红的眼眶,将奶茶一放,疾步走过来捧起我的脸蛋儿细瞧,惊呼着:“玉儿,你怎么了?有谁来过吗?”
我却抱上着急的她,靠在她的肩窝里,笑开了:“做了一件喜极而泣的事。”
她这才舒缓了紧张:“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靠在她的耳畔,偷偷告诉她:“刘萌萌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她那里玩?”
听懂的她,抱住我,告诉我:“你定。”
“五一吧。”我要带着我的唐唐晒太阳去了。
周六,为了不浪费考公的报名费,空空如也的我还是无精打采地参加了。但当拿到考公的卷子,我满脑子就开始打转了。可是看着教室里,这个位置空着,那个位置也空着。我便真的信了刘萌萌所说的,能坚持参加考试,就已经战胜了三分之一的人了。
虽然好多题懵的,但我还是坚持写到了最后。一整天的奋战,让我疲惫不堪。但一回到店里,看到我家唐唐,我又精神百倍。先抱着她充充电,然后看她拟定的五一行程表。虽说是去找刘萌萌玩,但也不能纯当甩手掌柜,啥也不干。抱着这么贴心的唐唐,我心里的甜度又浓了一分。她可真是我拿得出手的恋人。
我不禁头一歪,便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嬉笑着:“考了一天,不累呀。”
“抱抱你,就不累了。”我继续瘫在她身上,好似已经躺进了棉花堆里,舒服极了。
“刘珂送的小蛋糕,在里面的冰箱里。”
她一说完,我便屁颠屁颠地进去拿。
刚把芒果慕斯拿出来,就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小华,你人也不见,天也不聊,还怎么交朋友。”不用出去瞧,就听出来是她大姨在责备的声音:“你别怪我多嘴,现在你是年轻漂亮,但你再过几年,翻过三十的坎,可就不好找了。”
我刚想出去,手机一震,打开,是唐舜华发的信息:你先别出来。
我撇起嘴,端着蛋糕原地坐下,看着橙黄的芒果颗粒堆积,心有不甘。但是她都特意说了,我岂能不乖乖听话。但我心里暗道:要是她大姨太过分,我可是不会让我家唐唐再受委屈。
大姨苛责完,又开始语重心长:“你以前那些不好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不然你爸妈走得也不安心。所以趁现在赶紧定下来,你爸妈也放心。”
我竖起耳朵认真听,我家唐唐总算开了口:“大姨,让你操心了。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你处理什么。”她又较真上了,“一天天就待在你的小店里。人也不见,朋友也没有。还好我们这几个长辈还惦记着你。你姨夫一看到你大哥的同事,就赶紧让我给你张罗。这次真不错。长得人高马大,还是个本科毕业。才二十八,房子车子都有。就是有过一段婚史。不过我们都打听过了。是他前妻的问题。你真的不用担心。”
“大姨,代我给姨夫说声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
“咦,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大姨的语气又开始凝重了,“大人好好给你张罗,你乖乖听就是了。一次两次就算了,你次次都不上心,以后我们都不管你了,看你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我每年清明祭扫,自会给我爸妈详详细细地交代。您就不用担心我的事了。”
虽然唐唐说得客客气气,但不难听出,她可是有些不厌烦了。
“你以为我想担心。”大姨突然就炸了,“还不是你爸妈托梦给我,让我多照顾你。”
“那赶巧,大姨,要是我爸妈下次再托梦,请您务必让他们直接来我的梦里。我来给他们说。”
“说什么说。说你一辈子不结婚,还是说你现在还喜欢女生。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大姨的话还是把我点炸了。我正想冲出去,唐舜华先我而言。
“大姨。”这清晰的一声,她喊得十分郑重,定住了我冲动的脚,也定住了大姨的噼里啪啦。整个气氛瞬间被调低了几个度。她继续沉稳着:“我喜欢谁,真的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我爸妈在,他们可以管。但现在他们不在了,请您不要越俎代。除非,您希望我将户口落在您家。我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您家,我就不知道承受得住不?”
“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大姨被惹气了,“你可真是一个白眼狼。为了一个女生,气死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悔改,现在还要来祸害其他人。”
我一个箭步冲出去,对着大姨就开始:“尊敬您,喊您一声大姨,可你不能仗着长辈的身份,就指手画脚。我们的生活,我们自己知道怎么过。”我的语气越说越重,心头那口气越烧越旺,想要燎原。
大姨没料到我在,先是一惊,然后指着我们,轻蔑着:“我就说我就说。小小的店请什么人嘛。原来是背着我们藏人了。啧啧,小华,你以后可别来我家了。”她是越说越气,眼里对我俩的嫌弃直接漏了出来。
“不来就不来。”本该是唐舜华回答,我却不服输地给她当了嘴替,“我们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家。”见大姨斜视的眼神都要喷出火了,我突然有些高兴。
果不其然,忍不了我们继续污染眼睛的大姨,怒哼一声,然后装了一肚子的气立马离开。
见门合上,我这才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唐舜华身上。她目视前方,有些空洞。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我心头一颤,难道我说的不是她的想法。多此一举,或者是弄巧成拙。
我急忙向她负荆请罪:“唐唐,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可以向你的大姨道歉。”冲动真的是魔鬼。一时冲动一时爽。爽过头来再买药:“发信息还是打电话,或者当面敬茶?我都可以。”只要能弥补。呜呜呜。。。。。。
她慢慢将目光移向我,有了星星点点的聚焦,然后扑在我的怀里:“玉儿。”
我听到了她的哭腔,更急了:“唐唐,你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冲动。”
她却解释着:“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开心了。”
“开心什么?”我看着她,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擦掉。
她的笑容越来越大:“你说,我们有自己的家。”
我似乎好像刚才是这么一说,没想到她会听得感动地哭了,搞得我也想在眼眶里养眼泪了。
她捧上我的脸,幸福而又虔诚着吻上来:“谢谢你,玉儿,给我了一个家。”
我搂住她,接受她的吻,也接受她的期待。她的家,我的家,我们的家。家,对于世界上只剩一个人的她而言,的确是弥足珍贵的东西。而我,能有幸成为她家里的一员,的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为了这件好事,我们提早打烊,撸串庆祝。
烧烤的烟火气弥漫在空气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妹妹提着篮子走过来,向隔壁那桌人推销:“小哥哥,买花吗?玫瑰花,好配这个小姐姐哦。小姐姐,你可真漂亮呀。”
在小妹妹一声声软糯的吹捧中,小哥哥主动掏钱买了一支送给旁边的小姐姐。小姐姐开心地接过花,笑得真得比花儿还灿烂。
“看出来了吗?什么等级的玫瑰?”
这猝不及防的考试,让我不得不调动眼力,好好观察小姐姐手中和小妹妹篮里的花:“d级,枝条较短,有弯曲。”
作为奖励,她主动拿了一根烤串给我。我朝她嘚瑟地挑眉。今天考公的题,我的确不会,但干了这么久的花艺,我还是有些眼力的:“没有用E级,也算良心商家了。”
她又奖了一根给我:“孺子可教也。”
唐舜华账本:宵夜报销。
玫瑰等级:常规五级,A、B、C、D、E,(AA)为出口货。等级越高,品质越好。常规花店的玫瑰主要是B、C等级。像花丛这样的高奢店,就是A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