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背后拥住胧，手掌自嶙峋疤痕一路抚到左胸口肋骨的位置，几近枯竭的心脏灌注进能量重恢复强有力的跳动。胧覆在了你的手背上，隔着一只手感受胸腔之下生命的律动。因还未适应大口喘着粗气，汗珠自额角滑落黏湿鬓边的灰发，他紧扣住了你的手。

汲取阿尔塔纳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濒临崩溃的身体被修修补补勉强运行至今，胧不知何时闭起眼睛就无法再看到你的容颜，几乎是整日的形影不离。许是为了缓解这份不安，用□□□□的欢愉短暂冲散不宁的心绪已是常事，亦是为了那份私心想比之那人占有你的更多。

“难受吗？”

胧偏首对上你的视线，依旧淡漠的那双眼眸中多出了照进深渊的光，他合眸来答了否，感受你的吻落于脸上的伤疤，柔软的双唇蹭过早已愈合结痂的地带痒痒的发麻。原本已经平静下的呼吸愈发粗重，胧的手滑进你脑后的发间，扣住了后脑勺吻上那双唇瓣，去掠夺你口中的空气。

水到渠成般的第二次。

你在虚面前会表现出这般模样吗？

视野逐渐蒙上纯白的雾，胧环住了你的后腰，强有力的臂膀牢牢锢住你的腰身叫人动弹不得。你本就没有推拒的意思，迎合着他搂住他的脖颈仰颈去埋入他的颈窝，暧昧与旖旎的呼吸交织进耳畔。

你也对松阳露出过这种表情吗？

胧的吻落于白皙的锁骨，吮吸之下烙出红梅盛放。他无法制止自己去想你在与他人交欢时会是何等姿态，亦无法遏制名为嫉妒的感情如阴云般将你缠绕包裹起与自己不离不分。该说是羡慕更为准确吗？胧分辨不清。倘若是松阳、是自己的恩师、是给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那……

与他共同拥有了你的自己，其实心中有种隐约的……该称之为“幸福”吗？

“……我爱你。”

声音细若蚊吟，却并非是幻觉。你自回荡在周身的氤氲水声中捕捉到了真情吐露，于是你努力去回抱住他，也去给他留下些什么，哪怕只是一时片刻的幻梦，至少此刻永存在了二人眼中。

胧感到颈间倏然刺痛，垂首又被你捧住了脸，你抵上他的额头，绵软潮湿的话语在心尖打着转。

“我爱你，胧。并非是因为你爱我，而是我本就爱你。”

“毁灭全宇宙太麻烦了，把地球四分五裂就好了。”

虚略带着无趣的语气抛了抛手中离了主人仍旧鲜活的手臂，

“松阳，我说要把地球给毁灭了，不表示点什么吗？”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就不会只因为“麻烦”就放弃毁灭整个宇宙了。」

“啧……”

自讨了个没趣，虚将手中的臂膀往后一抛丢进了废墟之中。

说到底地球会怎样宇宙又会怎样他也无心去关注，唯一的乐趣只剩下看那些松阳的弟子们会做出如何反应了。

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你的眼睛，那双一度熄灭如今已再度燃起原本光辉的象牙白的眼眸。虚不会去问这是为何，无外乎就是同师弟们相亲相爱了。

黑影掠过上空，肩头忽然一沉，该说是轻飘飘的重量如果不刻意去关注根本无从察觉更为妥帖。虚斜眼瞄到了那只羽翼染了墨色的鸽子，曲起手指去挠蹭起它的下颔。

“这只是……咕咕？”

猩红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后答出了后半句话。

「是绒绒。」

“……多嘴。”

虚挥了挥手，看黑鸽子重新展翅翱翔，飞入地平线之中。

「要给澈带一份栗子糕回去吗？」

“你今天话有点多了，松阳。”

「不好……忘记你身上没带钱了。」

“比起栗子糕她更喜欢吃水馒头吧？”

觉得自己被松阳绕进去的虚停住了脚步，听着那道暗笑声只觉烦躁，甩了甩披风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加快了步伐。

口中仿佛漫起了似有若无的甜味，是你年幼时塞到松阳嘴里的糕点，他并未尝到，却能借着同一具身体回味起来。

“已经通知完毕了吗？鸽子的效率倒是很快啊。”

“毕竟是要毁灭地球这种重大事件，不管是人还是鸟都要出力传达才行。”

虚张开手臂，由着你为他卸下繁琐的天道众服制，从今以后也用不上了。

“虚大人，为何您要刻意做好预告？”

“比起毫无防范突袭后大获全胜，看他们竭尽全力挣扎也无法阻止既定的命运更适合作为终章——不是吗？”

虚原地坐下，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你会意后坐到了他的膝盖上，感到虚此刻异常轻松，握住你一把长发感受发丝滑过肌肤，一路捋起，又兴致恹恹放了回去。缺少发带，没法给你扎头发，于是他转而用手指梳理起你本就顺滑整齐的白发，发尾的那抹乌色被卷在指尖把玩起来。

“我明白了，我和澈会一同协助您。”

胧单膝跪在了虚的面前，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从地上站起。他却并未起身，像是在等待虚的答复，又像是此刻如同缔结婚姻誓约。